據說在松花江中游南岸的荒廢部落裡,住着失去父母的滿鬥和他的妹妹滿巾。滿巾很小的時候就丟失了。一天,滿鬥進山打獵,遇到一個像狼似的怪物撲來,他被嚇壞了。一晃十幾年過去了。被神靈收養、有了神通的滿巾受神靈的教誨回家,幫助哥哥滿鬥爲父母報仇。在爲父母報仇的過程中,滿鬥不僅有神靈相助,還得到了妹妹和戰鬥中所娶的妻子的幫助,救出了還活着的母親,並且整合了當時的一些部落,成爲最大的城主,統率三江部落。
舒老爹從神唱到了赫哲族的英雄,他們把受人尊敬的英雄都稱爲“莫日根”。他唱神與神、人與神、人與人甚至人與獸之間的愛恨情仇,唱降妖伏魔的故事、自由奔放的愛情、漁獵生活及風土人情。在舒老爹的深情講述和頌唱中,赫哲族先民與天地同和、與神靈同在的一幅幅畫面中,像電影畫面一樣在朱婷眼前飄過。
晚上的節目是品嚐赫哲族風味魚宴:三花五羅十八子、烏蘇里江烤魚、江水燉活魚、塔拉哈(殺生魚)。晚宴上還有開江節表演:擺供品、點聖香、取聖水、敬酒、船頭和船槳上拴祈福帶、醒網……一葉漁舟,一對搖櫓,一件魚皮衣,兩名身着赫哲族傳統服飾的少男少女乘坐漁船在江心取回開江的聖水,經過衆人的傳遞最終將聖水注入祈福瓶,祈求風調雨順、和諧安康。突然,鞭炮聲雷鳴般響起,一羣舞者跳起薩滿舞敬送河神,赫哲族老漁民撒開了開江第一網。《開江謠》《赫哲酒歌》等悠揚的赫哲歌曲,以及《織網舞》《歡樂赫哲人》等歡樂的舞蹈,把人們的思緒帶回到遙遠的時代。
“終生難忘的一天!”朱婷在當天的日記中寫道。
接下來的幾天,原緒帶着朱婷玩遍了虎林的景點。
烏蘇里江奔流不息,江面水波浩渺。發源於我國的鬆阿察河和發源於蘇聯的伊曼河在這裡交匯,這也是烏蘇里江的起點。烏蘇里江是中蘇兩國的一條界河。站在這邊,可以眺望到對岸。這裡是中國太陽最先升起的地方。
虎頭猛虎山上尚存侵華日軍虎頭要塞遺址,侵華日軍在這裡徵用了十萬中國勞工,花了六年時間才建成了所謂的“東方馬其諾”防線,號稱堅不可摧。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裡恰恰是日本侵華戰爭失敗的終結地。
珍寶島還在向人們靜靜訴說着那場著名的保衛戰,現在這裡已是一片溼地,水面和草甸縱橫交錯,原始森林樹木茂盛。
完達山迤邐高聳,草木蔥蘢。其主脈,自穆棱河發源之山谷起,蜿蜒伸向東北,經牡丹江、興凱湖、烏蘇里江等流域,主峰神頂山位於虎林北面。
朱婷玩得很開心,讓原緒幫她拍了很多張照片,說:“要帶回去給父母看看。”
在完達山南麓,朱婷看到一大片牧場。她跟原緒說:“父親對這裡的牛奶總是念念不忘,你能帶我去嗎?”原緒說:“這有何難?我正好有個同學在這個農場。”他們就往牧場走。原緒問看大門的大爺:“李貴平今天上班了嗎?”大爺往西邊一排房子一指說:“你到那去找。”
李貴平看到原緒很開心,連忙把他們往房裡請。他說這裡沒有茶,只有牛奶,說着就進了另一個房間,原緒和朱婷相視笑。一會兒,李貴平拿來兩玻璃杯和一塑料桶牛奶。倒了兩杯牛奶給他倆,還說:“溫着呢,喝吧。”
朱婷喝了一口,說:“你們這牛奶真好喝,跟我在南京喝的不一樣。可是好喝在哪裡,我也說不清楚。”李貴平說,“神就神在這。曾經有化學家來檢測過。什麼鈣元素、碳元素含量比例是多少,弄清楚後換一個地方,按這個比例調製,牛奶還是不好喝。”原緒一臉壞笑地說:“是我們這裡山好、水好、土地好、空氣好,你只有把這裡的山水、土地、空氣搬到你們南京,才能產出這麼好喝的牛奶!”
李貴平說:“這個真是有科學根據的。據說世界上最好的奶牛都產於北緯45度的牧場;好茶則產生在北緯30度的地方好葡萄產在北緯38度的地方。不服不行。”聽着他倆一唱一和的,朱婷笑着說:“好像真的很神奇的樣子。”原緒說:“你別不信,我們這裡的神奇可是寫在古書裡的。《山海經》就有記載:大荒之中,有一座山,曰完達’,是太陽和月亮升起的地方。這裡的地肥草美成就了滿人當初的兵強馬壯,使其成龍稱帝,完達山山脈也有了龍脈的美譽。”
朱婷見他倆越說越玄,就唱起《誰不說俺家鄉好》三人一齊哈哈大笑。
告別李貴平,在回村的路上,朱婷無意中說了一句:“要是在南京也能喝到你們的牛奶就好了”。原緒說:“我會讓你在南京喝到我們完達山牛奶的。”朱婷望着原緒說:“我是開玩笑的”。原緒說:“我沒有開玩笑。”
原緒告訴朱婷,他們家祖輩以前有一片小牧場,加工過牛奶並銷售,算是牛奶世家了。原緒說:“我現在突然有個新想法,我要重操祖業,辦一個牛奶加工場。”朱婷說:“這突然的想法,三分鐘熱度就過去了。”原緒說其實也不是突然纔有的想法,應是在心裡蘊藏很久了。他嘀咕了一聲:“我還看到1000公里外的城市,你從氈房裡出來,跪着擠羊奶。”
朱婷說:“你說什麼呀?原緒說:“這是你爸爸的詩句。”
他就把朱峰在香菸紙上寫的那首詩背給朱婷聽,朱婷的眼睛蒙了一層霧。原緒說:“現在改革開放了,可我們這裡的春天總是比你們南方慢兩拍。這次恢復舉辦烏日貢大會,就是文化搭臺、經濟唱戲。我想做一個改革先行者。”朱婷說:“現在政策好了,給每個人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提供了廣闊的舞臺。現在南方人思想比較解放,浙江人、福建人搞個體經濟,蘇南人搞鄉鎮集體經濟,廣東人搞外向型經濟。你可以結合你們這裡的實際，找一條適合自己的路子。”
原緒說：“我沒有想那麼多，我只是想把我們這裡的牛奶銷售到南方去，讓你每天都能喝到。”
朱婷笑着說：“好的，讓這一天儘快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