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臨別之前

聽着地面上沒有了聲音,孔克揚放開鍾離的手,點燃燈燭。

孔克揚對鍾離說道;“身體怎麼樣了?”

鍾離答道:“現在好多了,可以自行療傷了。”

孔克揚從桌子的抽屜裡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丸遞給鍾離,說道:“沒想到你受傷這麼嚴重,你也不說;趕緊把這顆藥丸吃了,這是極好的治療內傷的良藥。”

鍾離接過丹藥吞下,很快感覺一股清涼在體內散開,感覺內傷大有好轉。

孔克揚對鍾離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看追殺你的人武功頗爲了得。”

鍾離把詳情對孔克揚講了一遍,孔克揚心有餘悸的說道;“沒想到丹巴上師到了大聖安寺,你能逃脫實屬萬幸啊。怪不得我接應你的時候,對方能毫髮無損的躲開冷箭。”

鍾離又把梅子山在屋內自言自語的話跟孔克揚講了一遍,孔克揚聽完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兒,孔克揚說道:“你說的這個情況很重要,我要儘快把這個情況向他們彙報。梅子山所說的話起碼說明一點,湮院對梅花堂的重視程度大大增加了,雖然現在都是零星的一些情況,如果讓他們串聯起來,那就是梅花堂的災難。”

鍾離點點頭表示認同孔克揚的話,幾次和大禧宗湮院的人打交道,明顯感覺到對方不是庸手。

孔克揚說道:“你先在這裡療傷,雖然他們搜尋了一番,未必就徹底放棄這裡,所以還要多多注意。”

鍾離說道:“你現在要離開嗎?”

孔克揚展顏一笑,說道:“你想讓我離開嗎?”

鍾離說道:“你現在離開,恐怕會有痕跡留下,如果他們再來查證,痕跡一旦被發現,到時候吳先生就不好說清楚了。”

孔克揚說道:“你這是在挽留我咯?”

鍾離說道:“我是認真說的,不是在和你開玩笑。”

孔克揚眨眨眼,說道:“我也不是在開玩笑啊。”

鍾離索性閉嘴不答,他自己知道要是和孔克揚鬥嘴,永遠都鬥不過她,隨她去就是。

孔克揚見鍾離不再接話,說道:“這次除掉了梅子山,讓我心頭放下一塊石頭。你不知道,梅子山作爲揚州集慶兩地的聯絡人,他的能力非常強,不然也不會被委以此等重任。他對我們的做事習慣和風格可以說是瞭如指掌,要不是你當初及時示警,恐怕梅花堂要遭受巨大的損失。鍾離,我代表梅花堂謝謝你。”

說完,孔克揚站起身對鍾離深深的鞠了一躬。

鍾離見孔克揚說的這麼嚴肅,手忙腳亂的擡手要扶起孔克揚,但又怕接觸對方身體不禮貌,一時間弄的鐘離手足無措。

孔克揚起身,扶住鍾離的雙手,讓他坐下。

孔克揚做到椅子上說道:“你彆着急,剛纔謝你不只是我的意思,是我代表那些大人們的意思,向你行禮表示感謝的。”

鍾離擺擺手,有些傷感說道:“這大可不必,只恨我現在武功不高,碰到了丹巴上師也不能爲先生報仇。”

孔克揚見鍾離情緒不高,急忙轉移話題,說道:“前些天我跟那些大人們說起這事的時候,大人們說要讓我帶他們想你表示謝意,我還說根本不用跟你這麼客氣的。我告訴你啊,我只是代表他們的,可不是我想這樣的啊。哼哼,要我說,他們和你太見外了,不用這麼客氣的嘛!”

孔克揚的話把鍾離從傷感的情緒中抽離出來,有些哭笑不得。鍾離自己是個很講禮數的人,這和小時候在私塾讀書的先生教導有關,小時候學到的就是要講禮數,尊敬師長,長大了就形成習慣認知了。孔克揚說的那些大人們要感謝他,對鍾離來說是正常的,畢竟自己也不是梅花堂的人,幾次爲梅花堂出生入死,他們表示謝意也無可厚非。即便是關聯着何東來,但梅花堂對鍾離來說也是有些遠了。

孔克揚說的這些話,自然是她自己的想法,或許這些日子跟鍾離接觸,不由自主的從內心把鍾離已經當做梅花堂的人了。

孔克揚見鍾離低頭不語,以爲他還在想何東來的事兒,繼續說道:“哎,你不說話就代表你是想讓我留下來咯。好吧,既然鍾離兄這麼誠懇相邀,我就勉爲其難的在這裡待幾天吧。”還沒等鍾離說話,自己就被自己的話逗笑了。

就這樣孔克揚和鍾離在這個地下小屋暫時住下來,孔克揚口頭上說自己留下來是鍾離的誠懇邀請,實際上現在出去的確很危險,畢竟不知道外面有沒有監視的人,其次,鍾離重傷未愈,自己走了萬一出現差錯,那就太對不住鍾離了。

話說兩頭,一夜搜尋毫無結果,讓丹巴上師大爲光火,自己當着衆人的面對鍾離說過,讓他乖乖留下來,沒想到竟然讓鍾離跑了,即便是有人接應才逃脫的,但丹巴上師也感覺臉上無光。

聽下面的彙報以後,丹巴上師也覺得不可思議,除小院的痕跡以外,再沒有找到兩人的落腳點。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通,但又不知道問題出在何處,也只能怪孔克揚和鍾離他們過於狡詐了。

當聽聞小院是吳直方的院子,丹巴上師也有些頭疼,如果吳直方只是個有官身的漢人,自己大可不用理會,除此之外畢竟還掛着一個脫脫丞相老師的名頭,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丹巴上師也不得不理會。

吳直方雖然是脫脫的老師,還擔不起丹巴上師直接登門表達歉意,於是讓督官迭魯不花登門說明情況。

迭魯不花帶人造訪吳府,吳直方到內院花門等候,絲毫沒有丞相老師的架子,也給足了迭魯不花面子。

賓客二人落座後,迭魯不花說道:“吳學士,今日造訪貴府是有些事情向學士當面請教一二。”

吳直方連稱客氣,有話直說無妨。

迭魯不花把昨夜的事情簡單跟吳直方說了一下,問道:“吳學士在大聖安寺西街還有一處宅院嗎?”

吳直方答道:“是的,那個宅院是犬子以前住的地方。”

迭魯不花繼續問道:“這樣啊,令郎君不在大都嗎?”

吳直方傷感的答道:“前兩年剛剛去世了。現在四時八節的我不時過去看看,打掃打掃,聊表惦念吧。”

迭魯不花聽到吳直方這麼說感覺有些不自然,沒想到小院是吳直方亡子的住處。迭魯不花相信吳直方不會說假話騙自己,這樣的事情稍微一查就能查出來。

迭魯不花叫人送上一些禮品和銀兩,說是搜查逃犯的時候對傢俱有些損失的賠償,禮品是表達歉意,萬望吳學士留下。

吳學士幾番推辭,說督官爲國捉賊犯,別說是房屋傢俱稍有損壞,就是把房子拆了也是應該,說的很是客氣。

推辭一番,吳學士勉強答應留下,迭魯不花這才帶人離開。

吳直方心懸了起來,雖說自己不方便直接找孔克揚,但聽迭魯不花的講述也能猜到是孔克揚和鍾離刺殺梅子山的事情,只是不知道現在他們情況如何。

吳直方耐住性子等了幾日,這一天叫吳福趕車一起來到小院。

吳福見到小院被弄的亂七八糟,嘴裡罵了幾句,吳直方也不阻攔,如果一點都不生氣那纔不恰當。

吳福把屋子收拾了一遍,東西該歸置的歸置到位,該清洗的清洗,院子裡的落下的樹葉也打掃乾淨。

吳直方見收拾的差不多了,把吳福叫到書房拿出些銀兩,說道;“現在窗戶和裡外的門都有些破損了,你找個傢俱店重新做一套門窗安上,我在這裡歇會兒,你回來了我們再走。”

吳福見吳直方情緒不高,把茶水放到桌子上,安慰了吳直方几句出門辦事去了。

吳直方見吳福出了門,關好屋門來到鍾離和孔克揚藏身的這間屋子。

吳直方輕輕的敲了兩下櫃子,過一會兒櫃子從牆角移動開,孔克揚從地下蹬着梯子走到地面。

孔克揚見吳直方過來,忍住對外面光線的不適,急切的問道:“先生您怎麼過來了,這樣很危險的。”

吳直方擺擺手說道:“無妨,無妨,我也不是貿然而來的。”說着把迭魯不花去找他的事情講了一遍,繼續說道:“如果迭魯不花不去,我過來不合時宜,正好他去了,我藉着打掃房屋,修理門窗的由頭過來看看就正常不過了,如果不來反而不合時宜。”

孔克揚點點頭,說道:“如果是這樣,自然無礙的。”

吳直方問孔克揚道:“沒出什麼事情吧,可順利?”

孔克揚說了一下詳細的經過,比迭魯不花說的詳細多了。

吳直方問道:“鍾離現在情況如何?”

孔克揚嘻嘻一笑,說道:“先生不妨直接問他吧。”說完走到洞口,把鍾離喚上來。

鍾離上到地面,他對光線的適應比孔克揚強多了,見吳直方在屋內,急忙上前施禮,說道;“小子鍾離,見過先生。”

吳直方上前拉住鍾離的手,說道:“好,好,身體現在怎麼樣了。”

鍾離迎着吳直方的關心,內心有些感動,說道:“經過幾日調養,已經無礙了,再過幾日就能痊癒,先生不用擔心。”

吳直方聽鍾離這麼說才徹底放下心來,對孔克揚說道:“你們是想在這裡再呆幾日,還是有什麼安排。”

孔克揚說道:“先生,我是看鐘離誠心邀請我留下來,我纔在這裡陪他幾天,已經足夠給他面子了,我今天就走。”

吳直方笑着直搖頭,心道:“你這孩子,典型的欲蓋彌彰啊。”見鍾離臉上一點不捨也沒有,不由的爲鍾離暗中嘆氣。

吳直方對鍾離說道:“鍾離,你怎麼安排的。”

鍾離答道:“我也想着離開了。”

吳直方說道:“這樣也好。不過現在走不合適,街上人來人往容易被人注意。晚上吧,宵禁之前離開比較好。”

二人點頭應允。

孔克揚問鍾離:“此間事已了,我一直都沒問你,你今後有什麼打算?你也知道現在想殺丹巴爲何先生報仇還不是時候。”

現在找丹巴上師報仇的確是自尋死路,鍾離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只覺得天下之大,竟沒有他鐘離的一居之地。

見鍾離不答話,孔克揚說道:“如果你沒有什麼去處,不如來我們梅花堂吧。”

鍾離不太願意受太多拘束,爲梅花堂做事也算是繼續何先生未竟之事,但一時還下不來決心。

吳直方見鍾離內心猶豫,開口說道:“這樣,我有個想法,鍾離你聽聽看如何。”

鍾離連忙說道:“先生請講。”

吳直方說道:“你不妨遊歷一番再說,不用抱什麼目的,四處走走看看。過一段時間想做什麼再說也不遲。”

鍾離聽此頗爲心動,說道:“先生說的有理,離開大都時我再向先生辭行。”

吳直方點頭答應,孔克揚在一旁給吳直方打顏色,吳直方裝作看不見,孔克揚氣惱的跺了跺腳,不再理他們。

吳直方見時間差不多,讓鍾離和孔克揚先到下面躲藏,免得讓吳福看到。

兩人回到地下,孔克揚氣呼呼的不理鍾離,鍾離也不見怪,坐在牀上打坐休息。

吳福回來後,跟吳直方說門窗過幾日才能弄好,到時候他再過來看着更換。吳直方點頭表示知道了,別上院門和吳福駕車離去。

算着時辰差不多到了離開的時候,孔克揚見鍾離還不說話,氣惱的對鍾離說道:“我走了啊!”

鍾離點頭說道:“好的,多多保重!”

孔克揚跺跺腳,拿出他們的衣服,移開櫃子翻窗離去。

鍾離等了一會兒,把小屋的東西規整了規整,滅掉燈火,來到地面後把櫃子恢復原樣,回到悅賓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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