萉垟燒烤店距離醫院雖然近,但小患者明顯有中樞神經症狀,簡單查體後林語鳴初步判斷這孩子好像是脊椎受損,謹慎的讓人別碰孩子,並且撥打120急救電話。
哪怕林語鳴和李秋波是礦總的醫務處長、大院長,也沒權限調撥120急救車,老老實實的打電話等自家120急診醫生來。
把小患者擡上120急救車,都折騰完後,半個小時已經過去。
屋子裡依舊熱鬧非凡,有的人壓根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林語鳴搓手,感覺那孩子有些怪。
萉垟的丁老闆情緒不高,“林處長,你要點什麼?我抓緊時間烤出來還有事兒。”
“要去看看那孩子?”林語鳴問道。
丁老闆點了點頭。
雖然和他沒什麼關係,但畢竟是在自家地盤出的事兒,丁老闆心中忐忑,甚至連眼前路過的幾個豐腴的身影都好像沒看見似的。
林語鳴隨便要了點東西,等上來後看見丁老闆火急火燎的消失。
“真是飛來橫禍。”林語鳴嘆了口氣,“秋波院長,來,吃點吃點。”
“我記得萉垟燒烤的丁老闆好像和小羅關係不錯。”
“的確不錯。”林語鳴笑道,“柴老闆來的時候,小螺號特意找丁老闆去做的燒烤。”
“那次之後有人說丁老闆變成送外賣的了。”李秋波笑吟吟調侃道。
“害,都是瞎扯。這種雖然算不上潑天富貴,但總是機緣。帝都高校旁邊有個大娘,賣煎餅果子賣了二十多年。據說有一次上市公司的老闆來帝都開會,特意去她那吃煎餅果子。”
“都是回憶,可惜我上學的時候周邊的小店早都黃了。”李秋波有些遺憾。
這種機緣說沒用也沒用,可一旦有用的話,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想象得到的。
林語鳴想起一件事,一邊擼串一邊說道,“十幾年前,帝都那面拆遷,因爲價錢沒談攏,一個小店的老闆被打傷送醫院。”
“後來好像不到3天,當地負責拆遷的黑老大上門磕頭認錯。”
“怎麼聽起來跟現在手機推送的那些爽文似的?”李秋波問道。
“佔理,又是老熟人,順便幫一把就是。誰心裡還沒個奧特曼呢?”
“語鳴,我提醒你一句,當了副院長後少乾點所謂的正經事。”
林語鳴凜然,點頭。
“礦總就是一艘大破船,你以爲的正經事幹多了這船就散架子嘍。”
“是,秋波院長您放心,我只關注臨牀,少添點麻煩,咱都省心。除此之外,我……”林語鳴認真說道。
“少出點事兒,給大家省點心。至於什麼每年的毛利之類的,你說這東西是醫生該想的麼?!”
“我想開特需病房。”林語鳴小聲說道。
“然後呢?”
“找小螺號聯繫協和的專家,做特需手術。”林語鳴道,“無論是市裡面還是礦區,都需要。無論是領導還是普通人,也都需要。萬八千的,就能享受到國內一流的醫療資源,而且……”
而且什麼,李秋波心知肚明。
以前是苦於沒有資源,林語鳴的確上道,自己提個頭,他就知道該做什麼。
真要是掌控着市裡面的頂級醫療資源,對大家都好。哪怕是沒人在意的普通人,也能得到不少好處。
就像是……李秋波想起高壓氧艙。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半個多小時後李秋波結賬走人。
林語鳴沒搶過他。
“回去看一眼吧。”李秋波道,“希望別有什麼大事兒。”
林語鳴心裡感慨,小螺號三年不鳴,一鳴驚人。
現在小螺號平時走動近一些的人,秋波院長都另眼相看。
哪怕只是社會上的一個燒烤店老闆,秋波院長都惦記着回去看一眼。
不爲別的。
就像剛剛說的那樣,等小螺號回老家的時候,萉垟燒烤就是一個話題。
哪怕這面再怎麼破,坐在裡面吃飯,大家的關係總會融洽幾分。
現在誰還差這口飯,缺的都是追憶往昔的氣氛。
要是平時多有關照,到時候談起來,好感自然會+1。
雖然這只是細枝末節,但秋波院長心細如髮,一點都不錯過。
這也從側面證明小螺號過的似乎真的很不錯,值得秋波院長這麼下心思。
只可惜這小子不跟自己說實話,自己這個大舅都不知道他具體在做什麼,只能通過同學打聽一下。
來到醫院,門口堆了一堆人,一個女人像是瘋了一樣被人拉住,張牙舞爪的想撲向萉垟丁老闆。
丁老闆本來風吹日曬有點黝黑的臉龐現在黑的跟鍋底兒似的,也不辯解,蹲在地上愁苦的抽着煙。
“怎麼回事?”李秋波皺眉。
按說那個女學生只是在萉垟燒烤吃了點串,然後莫名其妙的倒下去,跟萉垟燒烤、跟丁老闆沒什麼關係,目擊者很多。
但患者家屬麼,情緒激動的時候經常性的不講道理。
林語鳴沒參與門口的吵鬧,直奔急診科。
“小宋,剛纔送來的女學生,怎麼回事?”林語鳴直接問道。
急診科宋醫生剛從急診搶救室出來,看見林語鳴和李秋波大半夜的過來,心中一緊。
“ct室說那孩子懷疑脊髓硬膜外血腫。”
硬膜外血腫?
外傷?
這是林語鳴第一個想到的。
就摔那麼一下,怎麼鬧出這麼大的事兒?這可真是無妄之災。
“人呢。”
“這面,秋波院長,林處長。”急診宋醫生帶着兩人來到急診搶救室。
孩子的父親哭的跟狗一樣,但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生怕打擾到孩子。
他抽噎着,無聲的哭泣讓空氣裡彌散着一股子悲傷與無奈。
誰家的寶貝忽然遇到這種事兒,家長都接受不了。
如果說萉垟丁老闆是天降橫禍,那這家人就算是被隕石砸到。
林語鳴上去看了一眼,小患者嘴脣有個破口,還在滲着血。
扎點滴的地方一片青紫,很是慘。
“怎麼弄的,這種患者又不是失血性休克,怎麼還扎紫了呢!”林語鳴低聲斥道。
急診科宋醫生低着頭,訕訕的不說話。
雖然是護士的鍋,但林處長罵到自己頭上,他也只能扛着。
“做個核磁吧。”李秋波忽然說道。
“好。”林語鳴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核磁共振不是全天24小時開着的,晚上做核磁要醫生從家裡趕來開機。
至於李秋波的心思,林語鳴心裡一清二楚。
聯繫核磁室,大約1個小時候才做上。
頸椎MRI檢查發現:C2-C4節段脊髓硬膜外前方血腫。
林語鳴看着片子,陷入沉思。
這位置和小患者磕碰的位置差了挺遠,邏輯上來講應該是先出的血,然後導致她從臺階上栽下去。
萉垟丁老闆和這事兒沒什麼關係。
小患者送去骨科,李秋波打了個哈欠,“語鳴,明天讓小羅掌一眼,幫着看看。”
“好的,秋波院長。”林語鳴道,“我一會就給他打電話。”
“太晚了吧。”
“萉垟丁老闆的事兒,早點把丁老闆撇出去,以免有其他變化,這玩意夜長夢多,我想小螺號也不會有意見的。”
李秋波揮揮手,轉身離開。
林語鳴站在夜風中想了足足10分鐘。
他的心思有點亂。
好端端的一個女學生,擼着串,一頭栽下去。
有夠怪的。
但林語鳴是經驗豐富的老醫務處長,什麼怪事沒見過?
他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到底是什麼情況,乾脆拿起手機把電話打給羅浩。
“小螺號,睡了吧。”
“大舅,我剛到家,還沒睡呢。”羅浩的聲音陽光而乾淨,一掃林語鳴心頭的陰霾。
天塌下來有羅浩頂着,沒事!
他沒問羅浩幹嘛去了,而是直接把這面的事兒說了一遍。
“大舅,我這就聯繫,你那面找120急救把患者送來。”
林語鳴臉上露出笑容。
小螺號還是仗義,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破事竟然一點都不推諉。
“不用,咱這面也是三甲醫院。”林語鳴笑道,“就是想問問你……”
“大舅!”羅浩的聲音忽然高了三度,嚴肅的說道,“按照你說的,患者診斷是急性自發性脊髓硬膜外血腫。”
“急性自發性脊髓硬膜外血腫是一種較爲罕見的疾病,據統計發生率爲0.1/10萬,佔脊髄硬膜外佔位性病變的0.3%-0.9%。”
“國外的Lawton醫生團隊對此有詳盡的研究,主張急性自發性脊髓硬膜外血腫手術應在症狀出現後12h內儘早進行,超過12h,神經功能恢復則較慢和不徹底。”
“!!!”
林語鳴一怔。
他沒想到患者的情況竟然會這麼嚴重。
“抓緊時間來,不管是誰的問題,保住孩子的運動功能是首要的。”
老醫務處長的鼻子比狗都靈。
林語鳴肯定知道這裡面的輕重緩急。
現在不是問爲什麼,也不是幫着丁老闆推卸責任的時候。
先把問題大事化小,纔有小事化了的可能。
甩鍋?
那是以後的事兒。“好,你那面聯繫,我這就和患者家屬交代,把人送去醫大一。”
掛斷電話,羅浩凝神看着系統面板。
沒有任務,所以羅浩也不能從系統任務的蛛絲馬跡裡推測出來患者更多的情況。
“家裡誰出事了?”陳勇一邊刷牙一邊支支吾吾的問道。
“萉垟燒烤丁老闆那,有個15歲女學生擼着串就出現急性自發性脊髓硬膜外血腫。”
“自發性?”
“說是自發,主要和抗凝劑、血液病、外傷、椎間盤脫出、高血壓、動脈硬化、妊娠、血管畸形等因素有關。”
“15歲,伱說的這些都不存在。”
的確。
妊娠與血管畸形的可能性偏大,這是羅浩第一個判斷。
“你該不會覺得是妊娠吧,或者是異位妊娠、子宮內膜異位症什麼的。”陳勇刷完牙,洗了把臉,換了睡衣已經準備休息。
“不能排除,最起碼要掃個b超看看。”
“你腦子能不能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不亂。前幾年有個患者肚子不斷增大,但一直有例假,沒琢磨是懷孕。來醫院檢查,做了個b超發現她有雙子宮。一個子宮懷孕,一個子宮來例假,差點沒誤診。”
“!!!”
陳勇聳聳肩,“你還要忙?”
“我給……”羅浩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拿起手機,“給馮處長打個電話。”
“這點事兒你也要找馮處長?”
“事情不小,還是找馮處長幫忙託個底。”羅浩認認真真的說道。
陳勇想不懂,在他看來這件事兒和自己相距十萬八千里,轉身回去睡覺。
羅浩撥通了馮子軒的電話。
“馮處長,這麼晚打擾您,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別客氣,你回來了。”馮子軒問道。
“剛到家,老家那面有個患者找我看了一眼。”羅浩把情況說清楚。
“嗯?這種事兒……”馮子軒也有些驚訝。
“馮處長,都是自己人,我跟您說實話。”羅浩頓了一下,低聲說道,“患者才15歲,暫時有三種考慮——懷孕、血管畸形……”
“還有一種呢?”馮子軒見羅浩有些爲難,便好奇的追問。
“丁老闆烤串的肉不是牛羊肉,裡面摻了老鼠肉。”
“艹!”馮子軒罵出聲,“爲什麼?”
“一般我們平時經常見的,老鼠藥裡纔有抗凝滅鼠劑,比如說毒鼠強。但我還是想不懂,不應該啊。”
“你對丁老闆很有信心麼。”馮子軒道。
“有信心是一方面,另外是燒烤里加老鼠肉、鴨肉什麼的已經都是不成文的規矩,大把飼養場提供肉。而且老鼠的價值低,一般用的都是鴨肉。”
電話裡,馮子軒沉默。
“丁老闆不至於費勁巴力的毒幾隻老鼠,然後把肉剔下來。不說這個,馮處長。”羅浩把自己的思緒打斷。
先說正經事吧。
“馮處長,患者是頸椎有問題。我不太清楚咱醫院的手術勢力劃分,到底是神經外科做這一塊還是骨科做這一塊。”
“我建議神經外科做。”馮子軒直接說道。
羅浩鬆了口氣。
講真,骨科能做,但一般比較糙,他還是更相信神經外科。
“可以微創最好微創,要是半椎板切除+椎管擴大減壓+硬脊膜外血腫清除術的話,多少會有點後遺症。”
“你放心,咱們醫院神經外科的微創手術水平省內領先。咦?小羅?你方便找天壇的專家來麼?”
“馮處長,12小時急性期裡手術效果最好。天壇倒也方便,但時間怕是有點趕。”
“那行,我聯繫神經外科汪主任。”
掛斷電話,羅浩換衣服去醫院。
滴了一臺車,羅浩開始捋整個事情的經過並且翻閱相關的資料。
毒鼠強又不是含笑半步癲,也不是x步蛇,不會前腳吃東西后腳就出血。
就人體的攝入量來講,都要有一段時間的“潛伏期”。
這件事應該不是萉垟燒烤丁老闆的鍋。
羅浩覺得自己身體有些疲倦,畢竟這兩天忙的一逼。
昨天這時候還在南甘縣面對夾雜着大雪的沙塵暴,今天剛飛回來,丁老闆又出事了。
媽的!
羅浩罵了一句。
也幸虧現在的基礎設施建設好,120急救車不到3個小時就把患者送到。
這面神經外科汪主任已經就位,急查化驗回報印證了羅浩的“猜測”。
小患者的確凝血功能有問題。
凝血功能有問題,本身是手術禁忌,但患者卻又必須要手術。
可以說,這臺手術很麻煩。
“小羅,大半夜把我折騰來,甩給我這麼大個難題。”
神經外科汪主任換衣服的時候和羅浩閒聊。
“汪主任,這手術放別人那估計就耽誤了。”羅浩正色說道,“頂着手術禁忌症完成手術,對技術要求高。”
羅浩沒直接誇汪主任,但話裡話外的意思已經不要太明顯。
“嘿。”汪主任挺胸,“垂體瘤什麼的我不敢說,但這類椎體手術,你算是找對人了。小羅,今兒我給你露一手!”
“骨科算是個什麼東西,這類手術本來就應該是我們神經外科的。”
夜深人靜,只有羅浩和自家的值班教授在,汪主任袒露心扉。
醫療系統裡很多手術界限劃分都不明確,比如說心臟的介入手術,心胸外科、循環內科、介入科都有資格做。
但循環內科佔了先機,這事兒就變成理所應當的。
脊柱手術也被神經外科、骨科爭奪,世界範圍內大約是五五開的比例。
神經外科的優點是損傷小,畢竟顱內手術的範圍有限,很難大刀闊斧。
這也是羅浩聽到馮子軒說神經外科能做的時候鬆了口氣的原因。
汪主任並沒叫羅浩一起上,羅浩也沒要求上,而是坐在角落裡等着手術結束。
“小羅,你這是真忙,剛回來就跑到醫院來。”
馮子軒的聲音傳來。
“馮處長。”羅浩馬上站起來,眼睛眯起,給馮子軒了個笑臉。
“怎麼樣?”
“剛開,看看吧。”
“患者不在生理期?”馮子軒問道。
子宮內膜異位症,羅浩第一時間就有考慮,但結合病史來看不像。
羅浩詳細說了一下自己瞭解的病史以及對疾病的判斷。
“說起老鼠肉,我小時候還真吃過。”馮子軒拉過來一把凳子,按着羅浩坐下後自己也坐在另一個凳子上,閒聊道,“小時候沒什麼肉,那時候還沒菜籃子工程。”
說着,馮子軒看向羅浩,“小羅,你知道菜籃子工程麼?”
“不知道。”羅浩搖頭。
馮子軒來了興致,“當時我年紀不大,在報紙上看的,以爲是他媽的瞎扯淡。沒想到啊,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些事兒是真的變成了現實。”
“我小時候沒肉,過年才能吃上兩頓肉菜,所以都盼着過年。”
“饞了怎麼辦?咱東北的黑土地裡,有的是田鼠。”
看着馮子軒男生女相的樣子,羅浩很難想象一個“小姑娘”鑽到野地裡去捉田鼠。
“有一次我捉到一隻一斤多的大田鼠,拎回家,晚上吃的辣椒炒田鼠肉。”
馮子軒吧嗒吧嗒嘴,似乎在回味着很多年以前的美味。
“那肉是真的嫩,又鮮又嫩,還有嚼頭。比小裡脊還爽滑脆嫩,輕輕一咬就斷,嚼起來的感覺就像龜苓膏似的,但又比龜苓膏要結實些,非常像沒有腥味不需要蒜蓉調味的極品生蠔。”
這形容……
“後來吧,生活漸漸好了,沒少造茅子和各種稀奇古怪的好吃的。其實成千上萬的食材也就那麼回事,舌尖上的中國裡說到的那些好吃的東西我嘗過至少一半,味道能趕上田鼠肉的只有那麼幾樣。”
“要是非要說一樣,我覺得河豚比較適合。”
“至於咱東北的那些吃一口判十年的野生動物,可能是做的不好,我不覺得哪裡特殊。對了,還有飛龍調的湯!”
“田鼠這麼好吃麼?”羅浩問道。
羅浩不太喜歡吃喝,所以對馮子軒描述的這些無法感同身受。
“當然!”馮子軒坐直,挺胸,很認真的說道,“當然,我估計要出問題也是家鼠,不是田鼠。”
“馮處長,熊掌吃過麼?”麻醉師問道。
“老毛子那面有的地兒熊掌可以吃,我嘗過,不好吃。其實東北菜裡的熊掌都要各種配料,但手藝好像已經失傳了。”
“對了!”馮子軒想起什麼事兒,一拍大腿,“說起熊掌,我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個有錢人。”
“紅頂子的商人,全國聞名。他得了一種病,需要新鮮的整枚熊膽,於是呢就去他們當地動物園高價購買。”
“呃~”羅浩一怔。
“動物園的人不敢賣,多少錢都不行,因爲掙多少錢都得有命花纔是。”馮子軒笑吟吟的講着八卦,“後來只能在一邊等着一頭要老死的黑熊自然死亡。”
“我聽一個煤老闆說,他們吃飯的時候那位感慨,自己這輩子掙錢是掙的差不多了,但地位還是差!據說他一輩子奮鬥的目標從那之後就改成想吃新鮮的熊膽,就有人給送來。”
“病好了麼?”羅浩問道,“什麼病?在哪找的偏方?”
“……”馮子軒怔住,苦笑。
羅浩還真是純粹,一個八卦,他的關注點不在於大家都在意的金錢、特權,而是直接落在疾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