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成捕捉着一個又一個的影像訊息,在實驗室的地下十七層中不斷的搜尋探索。隱藏的捕獵者始終沒有出現,它會藏在哪裡,是準備等着自己喪失警惕才突然攻擊,還是另有打算?如果這些影像真是陷阱,它會不會在最後一組信息出現時,突然從暗中跳出呢?
儘管董成心存戒備,可還是順着聲音走着。又一些訊息由走廊內的擴音器播放出來。
“……它們能抵禦靈能的攻擊,看到了嗎,傑克,自然培養的作用是明顯的,那不就是我們一直想要得到的東西嗎?來吧,高興一點,我們不就是爲了找到一種能抵抗靈能攻擊的戰士纔到這裡的嗎……”
“……它們不是戰士,是一羣可怕的怪物。阿爾伯特,我覺得我們一直走在錯誤的道路上。我們到現在還沒辦法控制住它們……”
“……你在說什麼,它們對我很友好,你不是也看到了嗎,小東西對我言聽計從,甚至能爲我奮戰致死……”
“……它們成長的有點太迅速了,你不覺得嗎,阿爾伯特,我們應該控制實驗的規模,萬一失控,我們現有人員可能不太夠……”
“……好吧,在向將軍閣下彙報成果時,我們把申請也一起遞上去……”
聲音間斷了,聽起來那個叫阿爾伯特的負責人還是勉強同意了傑克的建議,準備向他的上級申請加派人員,以免局面失去控制。他所說的將軍是那個呢?朱爾絲想挖出來的人,就是他嗎?
正在董成思考這些訊息和事態發展之間的關係時,新的訊息又收到了。他跟着訊息進入了動力甲系統指向的目標,實驗室的終端資料室。
好幾段不同的聲音同時在播放着,顯得異常的雜亂。
“……該死的蟲子……它們怎麼能對我……我可是他們的創造者,是他們的神啊……”
“……阿爾伯特!你受傷了,怎麼搞得……”
“……”
一些忙亂的聲音傳來。
“……阿爾伯特,你瘋了嗎,一旦電網關閉,那些蟲子就能跑得到處都是……”
“……我清醒的很,傑克,這纔是我們應該做的,給它們更大的生存空間,給它們整個世界,來吧,傑克,加入我們吧……”
更多的雜音,最後化爲“嘀嘀嘀”的盲音,最後消失了。
訊息的碎片,出現的很有規律,只要通過推論和想象,就能再現了實驗室所發生的一切。這些訊息可能是它,那個獵手有意而爲的,董成想着。
他環顧資料室,斷裂的資料架胡亂扭曲着,費力的支撐起向下垮塌的天花板,構成了詭異的佈局,像是鐵蜘蛛佈下的金屬蛛網,等待着自投羅網的獵物。
董成走到資料電腦的輸出顯示器前,正準備查詢有關資料。
倏忽之間,他出現在那裡,像是噩夢中驟然現身的鬼魅。這個場景不是第一次出現了。在海拉號接受朱爾斯靈言訓練時,當他擊倒朱爾絲的一瞬,突然就出現了鬼魅般的黑影。有了那一次的經驗,讓董成不至於手足無措。
鬼魅帶着又窄又長的面具,身上穿着輕便的鎧甲。他的武器也很特別,一條鞭子,帶着電光的鞭子。那種武器更適合行刑,或在特別的場所表演,在競技場上對付半裸的敵人可能也比較有效。但在資料中心這樣的狹小空間,鞭子的長度和使用方式都成了劣勢,更何況董成還穿着動力甲。
他應該不是蟲子,那些傢伙都是從自家身體里長出武器,沒必要另帶什麼鞭子來。那又是哪路神鬼降臨,來趟這兒的渾水呢?
董成還未問話,突然出現的鬼魅直接一鞭子抽了過來。
既然他習慣的是先兵後禮,那我也只能應戰了。董成想着,想打就打吧,惡徒一向是來者不拒。就着悅耳的鞭聲,無所畏懼的董成在狹小的空間裡騰挪躲閃,像是跳起了小步舞。
鬼魅的速度極快,快到驚人的程度,董成還從未見過身手如此敏捷的對手。他把鞭子甩得眼花繚亂,帶起陣陣呼嘯之聲,金燦燦的電光編織成一張大網,兜頭蓋臉的罩住了董成。除了少量虛招,絕大部分攻擊都指向了董成的頭部。看來這是個沙場老手,很有經驗,知道想要用鞭子擊倒身着動力甲的董成,攻擊頭部是最有效的辦法。
董成冷靜的防守,用靈能劍擋開鞭子。資料室的環境對他也有影響,害怕破壞室內資料,讓他不敢開槍,拿在左手的爆矢槍反而成了累贅。
“只有懦夫才躲在鎧甲裡。”鬼魅開口,卻是電子合成的語音,“若是在大戲臺上,觀衆們早就對你大拇指向下了!”
想對我用激將法嗎?鎧甲也是鬥士的武器,戰場上只有死得難看,其他都不算什麼。
他用刻板的合成音叫囂着,鞭子在甩來甩去的不經意間就改變了出招了方式,鞭子先是擊中靈能劍,而後翻轉折射,看似終於突破了董成的防守,卻只是徒勞的掃中了動力甲厚實的肩部。
對方近身欺入,正好董成也藉此機會,反手用劍盪開鞭子,把鬼魅猛地向自己拉近,像使用棍子一樣揮動着爆矢槍,一下子敲中了他的左手小臂。
“這個怎麼樣,你的觀衆會喜歡嗎。”
“不會,沒見到血呢。觀衆們只會爲鮮血、死亡、肢解和折磨時痛苦的慘叫而歡呼喝彩。那些纔是他們喜歡的東西。”鬼魅吼叫着又撲上來,長鞭甩得花團錦簇。
不知爲什麼,董成感覺到鬼魅的聲音中,透出對觀衆的不認同。難道是他並不贊同打鬥的結局是折磨和痛苦嗎。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呢?
纏鬥中,董成突然從剛纔那次成功的命中想到了對付鬼魅的辦法。就在鬼魅準備故技重施,再由鞭子折射時,董成直接轉動靈能劍,把鞭子繞在了劍身上。
董成猛地一拉,鬼魅沒來得及鬆開鞭子,整個人被拉向了自己。
鬼魅的頭部直接撞到了動力甲硬實的胸甲,搖搖晃晃的後退了一小步。
董成緊跟着一個掃腿,把鬼魅撂倒,順勢壓到了他的身上,用爆矢手槍瞄準他的頭部。
“好吧,人類的騎士,算你贏了。接下來想要做什麼,這裡可沒有觀衆?”鬼魅的聲音突然變了,不在是合成音,而帶着甜美、慵懶並富有女性魅力的嗓音。彷彿她不是被槍指着頭,而是在爲了賴牀而推脫早起一樣。
黑妖精,她是一隻黑妖精!董成所知曉的異族中,也只有黑妖精能發出如此誘人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