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海姆第503空降師的地面部隊,熱切着盼望着支援的到來的,天邊出現的運輸機羣,讓他們看到了勝利的影子。
傘兵們投送過程再次重複先前的程序。日出之前,空降師的第二波投送兵力登機結束,起飛前往斯利德化工廠,去幫助已經佔據化工廠的第一波投放的傘兵。他們在出發前得到的消息是,經過第一夜的戰鬥,化工廠被完全我方控制,環廠防禦也基本部署完成。第二波投送的兵員將跳傘進入防禦圈,予以增援。
負責指揮第二波投送傘兵的,是503空降師的副師長、陸軍中校維金斯。
“我可不覺得今天的行動比昨天容易。”在運輸機上,維金斯對跟隨自己的部下說道,“上次師長他們向司令部發送消息,可是在四、五個小時之前,之後地面一片死寂。要不是通過衛星監控,我們幾乎無法確認化工廠還在我們手裡。”
“看來地面的情況不容樂觀啊。”同機的一名中尉附和道。
維金斯點頭說道:“正是如此,才更需要我們。”他說着,側頭從機艙上的小窗望向外面。
運輸機已經開始爬升,這表示已經接近空降區域了。厚厚的雲層看不到地面的情況,但是,衛星監控表明,斯利德南面在午夜前後一直風平浪靜,沒有戰火。這反而讓空降師長憂心忡忡。
陸軍中校維金斯的擔心並不多餘。第一波傘兵投送靠的是出其不意。雖然,斯利德守軍在發現後也組織了還擊,但空降兵們用微乎其微的損失就鑽過了叛軍防線。對於空降師的第二波投送來說,突然性這一要素不復存在。傘兵空降變得沒了懸念,叛軍已經包圍了整個廠區,難道他們會坐視聯邦軍隊再一次投放支援力量嗎。空降師副師長覺得叛軍似乎沒有那麼蠢。說不定他們很早就發現了這支穿越冰原的運輸機編隊,現在正在嚴陣以待的等待他們的降臨呢。要真是那樣,這次投放就面臨着巨大的危險。維金斯副師長的心裡沉重。
“冰封城上空發現敵方的飛機,數量驚人!”監控發來的消息,很快在運輸機編隊內部傳遞着。
作爲空降兵的長官維金斯也得知了這一信息,他的預感真的應驗了,敵軍果然不肯放過這次空中打擊的機會。從遠征軍參謀部的軍情戰報上他曾看到過,惡業軍團已經拿下了機場。一定是叛軍將失去機場的戰機全部調集過來,攔截遠征軍的空中列車。那這一次的傘兵空投,將面臨一場慘烈的空中交鋒。
“保護我們的運輸機,戰鬥機立即前去攔截!”率領戰機編隊的海軍指揮官立刻下令。
這個空中編隊的外層戰鬥機得到命令後,馬上提速脫離航空列車,如同空中的鬥犬一般衝向叛軍戰機,企圖將他們攔截下來。
編隊龐大的敵機,根本不與護航戰機纏鬥。他們似乎不屑與戰鬥機交火,目標明確的徑直向着鷲馬運輸機撲去。
以運輸爲主的聯邦鷲馬戰機儘管也裝備了精良的武器,但他們的設計要求決定了他們在空戰對抗中,無法與火力兇猛動作迅速的戰鬥機相匹敵。面對着數量衆多的叛軍空優戰鬥機黑壓壓的撲過來,鷲馬運輸機只能儘量加速,四散規避,如同羊羣遇上了狼羣一般。
敵人的戰鬥機開火了,空中出現一道道火光。兩架躲閃不及的運輸機被擊中了,冒着長長的黑煙,在抵達空降區域之前,就哀叫着墜落在地。
敵機不依不饒的連續的攻擊着,他們躲避開聯邦戰鬥機的攔截攻擊,專門追逐和攻擊運輸機。在大批敵機的反覆衝擊下,空中列車的編隊開始散亂,露出了防禦破綻,又給敵軍進攻帶來了可趁之機。在叛軍的戰鬥機羣的連續打擊下,前後有七架滿載着空降傘兵的鷲馬戰鬥機被擊落了。
激烈的空戰讓鷲馬運輸機上下翻飛,躲避着炮火打擊。這種異常飛行給機艙裡等待着執行跳傘任務的空降士兵帶來了張皇和迷亂。
“怎麼回事?”
“我們遭遇到了敵機嗎?”
傘兵們沉不住氣了,紛紛相互打探着消息。
第二波投放的空降師指揮官維金斯心內如焚。此刻,他已經從海軍方面得知了有七架鷲馬被擊落的消息。他的士兵,還沒有接近地面就遭遇了劫難。
“地面有信息聯絡嗎?”他又一遍詢問空中信息中心。
“目前還沒有接收到地面的聯繫。”信息中心回答。
也就是說,我們這次降落無法得到地面的任何信號指引,維金斯想到。再加上叛軍的戰鬥機羣的猛烈打擊,我們運輸機的飛行狀態不穩,種種不利干擾着這次投放行動。但是,地面上的馮·克洛普師長他們一定正在等待增援。況且,整個行動已在執行過程中。維金斯中校想着,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再困難,我們也要下去。
“已經抵達傘降空域了,師長在地面等着我們,503師的傘兵沒有孬種。全體準備!”維金斯中校激昂的聲音在機艙內迴響。隨着機艙內綠燈的亮起,他起身打開了機艙的後門。維金斯所在的鷲馬運輸機躲過了幾次襲擊,終於抵達了空降地段。
從鷲馬的後機門望下去,陸軍中校維金斯能夠鳥瞰下面戰鬥的全景。他能看到叛軍的一輛輛裝甲車輛擡起的炮筒和密密麻麻的步兵射出的火光,也能聽到一陣陣密集的準備用來問候地面空降兵的槍炮聲。
“聯邦萬歲,503師奮勇爭先!”略微屏息之後,維金斯高喊着口號,衝出機門,投身入叛軍炮火編織出的幕布中。在他的身後,一個接一個的聯邦傘兵跳入空中。
迎着地面的炮火,維金斯從容下降。他看到一架鷲馬戰鬥機的兩個引擎都涌出了烈焰,俯衝着墜向地面,在化工廠的建築之間撞出一團橘紅色的火球。而另外一架被導彈擊中,一頭栽向城市外圍的冰原上。
在全力躲避叛軍的防空火力時,運輸機的飛行員們啓用了一系列的緊急規避動作。可是,運輸機飛行軌跡的改變,也讓空降兵們精心規劃的陣位發生了位移,一些傘兵的降落地點散佈到了化工廠周圍的冰原雪野。有些人沒有落入了的我軍防禦圈內,他們有的摔在了冰冷的地面,慘叫着死去;有的落到叛軍包圍地帶,在降落時被敵人擊斃。
更多的第二波投送的部隊在火焰的風暴中跳傘,成了敵人射擊的目標。他們在沒有任何掩蔽的情況下,在空中就慘遭屠殺,軀體跌落地面時早已氣絕身亡。503空降師第二波投送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慘重損失所有的傘兵投放後後,倖存的運輸機立刻加速撤離了化工廠上空。這次空降行動對鷲馬運輸機編隊,也是一場空前的劫難。除了七架鷲馬從空中擊落,撞毀在地面外,許多運輸機的機體上都是傷痕累累,甚至是隻靠一臺引擎跛行而去。
而聯邦護航的戰鬥機羣則在努力的反制叛軍。他們勇敢的一次次向敵機發動衝擊,發射出火箭和自動加農炮炮彈。在它們的奮力反擊下,三架叛軍的戰鬥機被擊中,在空中解體,兩架敵機在慌亂中相撞,墜落地面。隨着運輸機完成空降任務後開始撤退,戰鬥機羣也隨之護航撤退。最後,化工廠上空的嗡鳴聲漸行漸遠,敵我雙方的飛機全部離去。
率先跳傘的維金斯中校幸運的落到了防禦圈內,在化工廠中間開闊的地帶着陸。他快速甩開了重力傘的重壓,飛奔進入掩體之內。
“我是副師長維金斯,報告你的番號,還有位置,以及在什麼地方能找到克洛普上校?該死的,爲什麼後來不與後方聯繫了。”進入掩體後,空降師的副師長立刻向掩體後面的士兵開始了連珠炮式的發問。
等到被他問傻了的士兵緩過神來,纔回答了他的問題。
“什麼?整個地面的部隊的通訊都癱瘓了!”維金斯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更嚴重的消息是隔了一會兒才傳到了他的耳中。找到了陸軍中校的師部聯絡官,帶着一臉的沉重告訴了維金斯另一個打擊。他們的師長馮·克洛普上校,在四處巡查防禦陣地時,被一發脈衝槍的流彈擊穿了手臂。雖經前線士兵飛跑救援,立刻把他送到後方的安全區。但是,經戰地醫護兵的包紮救治,那位空降師的最高指揮官克洛普陸軍上校,由於流血過多,傷勢十分嚴重。目前人已經陷入中度昏迷,無法繼續指揮戰鬥。
外有強敵虎視眈眈的環伺,內有傷亡慘重的兩批空降士兵需要調度。已經佔領的化工重地必須堅守,隨時隨處都會有戰鬥發生。這種嚴峻的情況下,一師之長卻身受重傷,無法統帥全局。維金斯副師長頓時感到千金重擔壓在身上。
現在,這名纔剛剛抵達地面不過十幾分鐘的陸軍中校,就不得不接手化工廠區的全部地面部隊。
剛剛的空中交戰,維金斯所帶領的第二波空降部隊損失嚴重。敵人龐大的戰鬥機羣,對地面部隊永遠都是最大的威脅。陸軍中校意識到,目前的情況下,空中支援纔是壓制叛軍的關鍵。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的空降師,在形如灼燙的高壓汽鍋的化工廠內倖存下去的。
他需要更多空中支援——立即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