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夢加得號目前的最高首腦和特勤部高階軍官的一齊出現,起到了震懾的作用,憲兵立刻控制了局勢,將參與鬥毆的雙方擒住制服。
巡洋艦哥特蘭號的指揮官維斯比似乎還有點不服氣,他賭氣似的把手中用來作械鬥的椅子摔下地上,斜楞起眼睛瞪着董成。
“我是軍務部派駐耶夢加得號的特勤上校朱爾斯·斯卡雷特。剛纔發生的事,是一起嚴重的違紀行爲。誰是肇事者,誰是責任人,我會調查清楚的。”朱爾絲上前一步掃視全場,嚴肅的說道。
特勤上校凌厲的眼神,讓鬥毆的士兵們感到了軍法的壓力,不自覺的垂手站立,低下頭去。就連氣呼呼的維斯比,也轉過頭,不去直視她的眼睛。
“國有國法,軍有軍規。在場都是軍人,都明白戰時聚衆鬥毆是可以作爲叛亂來定性的。”朱爾絲繼續說道。
看到朱爾絲這番話產生了威懾效果後,董成開口緩和了一下氣氛,說道:“我覺得事情沒那麼嚴重,只是一場稍稍有些不分場合的切磋,嗯,拳法技藝方面的切磋。”
“既然耶夢加得代理艦長這麼說了,那就請代理艦長來處理這起事件吧,我本人將充分尊重您的權威和意見。”朱爾絲把頭轉向董成說道。特勤上校用自己的行動,在幫助董成樹立權威的形象。
董成點了點頭,說道:“所有涉及這次鬥毆的人員暫時隔離禁閉,等候調查處理。”
“我是整個艦隊的總指揮官,所有的士兵都是我的部下。軍紀面前,一視同仁。”他繼續說着,伸手指向始終在場的羅莎琳,“我請軍務部的特勤少校羅莎琳·卡爾德參與此次調查工作,並監督整個過程。”
說罷,董成揮手示意憲兵,讓他們把鬥毆鬧事的人都帶下去。可在人羣之中,維斯比卻拿出了一副絕不屈從的架勢。
董成招了一下手,示意憲兵不要對他動粗。
“作爲指揮官,您可不夠冷靜。按理說,您也參與了鬥毆,也應該把你隔離起來。可我還不想那樣做。”董成態度嚴肅的對維斯比說道。
接着,懂又把頭轉向了臉色一直陰晴不定的馬爾默,說道:“現在,我不得不留你們暫時多住兩天了,我們來一起把這事弄個水落石出。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我希望你們剋制自己的行爲,呆在客艙裡,不要惹出新的事端。”
“我會讓通訊官向艦艇說明情況的,請你們稍安勿躁,等候調查結果。有什麼意見和情況說明,直接向卡爾梅特勤中校反映。”
兩位巡洋艦的艦長,看了看董成和羅莎琳,沒有作聲,算是默認了這樣的處置。
一場風波暫時就這樣平息了。
“這件事有點蹊蹺。”事件發生的隔天,董成坐在朱爾絲辦公室的沙發上她對說道,“正趕到馬爾默他們就要離艦的時候,叫人無法不去多想,這肯定是有人故意而爲。”
“關鍵這個人是誰?背後的人又是誰?”朱爾絲從辦公桌後面走過來,坐在董成對面。
“有一個人,我不願意懷疑他,但是——”董成正在和朱爾絲說下去的時候,聽到了敲門聲。
“我回來啦。”進來的是羅莎琳·卡爾德。
“肇事的一方弄清楚啦?”朱爾絲問。
“嗯。我挨個問了剛纔在場的士兵。起因是咱們艦上的一個叫唐圖的士兵,故意把湯盆一歪,灑到了巡洋艦上的一個叫斯蒂爾·埃羅恩士兵的身上。那個士兵不高興的回了一句嘴,唐圖就把湯盆整個扣在人家身上,結果雙方撕扯起來,後來參加的人就越來越多,最後形成了羣毆。”
“你們又是怎麼趕過去的?”朱爾絲問。
“我們當時正在用餐,馬上就要結束了,跑過來一個查爾斯·狄更斯的手下,和他叫着耳朵嘀咕了一句,他就立時變了臉,衝着維斯比和馬爾默大叫。這樣我們才知道出了事,就一起趕去了。”
“維斯比那個火爆性子,到了現場一看到他的兵躺在地上,就急了,抄起把椅子就打了起來。那個馬爾默不但不拉架,還在旁邊拱火。”羅莎琳講了當時的情況。
“那個唐圖是哪個部門的?”董成問道。
“庶務處的。”
董成看了朱爾絲一眼,後者會意的輕輕點了點頭。
“還有點情況。”羅莎琳看着董成說道,“今天,那個馬爾默說是找我有事,我過去了後,他說,要正式向軍務部提交對董成管理戰艦能力的質詢。同時,他還提出來,既然代理艦長說過大艦長傷情好轉,就應該對外公佈大艦長的恢復情況。他還說——”羅莎琳好像怕傷害董成似的,放低了聲音說道,“如果不敢公佈大艦長真實的情況,那就是居心叵測的欺騙。”
“怎麼,你說過大艦長的傷情已經恢復了嗎?”朱爾絲問董成。
董成苦笑了一下,“我當時只是想臨時推脫一下,沒想到讓他抓住了把柄。”
滴滴——,董成的通訊器發出了信號。他打開接收開關,值班員的聲音馬上傳了過來。
“報告長官,剛剛接到四艘護航巡洋艦發來的通告,他們要求釋放扣留的人員,並強烈要求和大艦長直接對話。”
“大艦長在隔離治療,難道他們不知道嗎?”
“我們已經這樣回覆了。但是,他們說,是董成代理艦長親口說的,大艦長已經恢復,所以,他們要聽到大艦長的聲音。”
“好的,我知道了。”董成關閉了通訊。
“信口開河,這下惹亂子了吧。”朱爾絲說道。
耶夢加得主力戰艦和護航艦隊出現了矛盾激化,這讓董成始料未及。
“我的工作彙報完了,我要再去盯着他們幾個人。”羅莎琳向她的長官請示道。
“好的,你去吧。還是上次我說的,多關注一下查爾斯和林柔。”朱爾絲囑咐道。
奧,原來朱爾絲早就注意上查爾斯了。這個傢伙算是我在海拉號時的老朋友了,可是,他近來的一連串表現確實令人生疑。他這麼做是爲了什麼呢?難道他背後真的是有人在指使嗎?怎麼林柔也是被關注的對象嗎。董成心裡想着。
羅莎琳衝着有點發窘的董成擠了一下眼,轉身出去了。
“你也看出來了吧,這事查爾斯·狄更斯脫不了干係。”朱爾絲對董成說道。
“是的,剛纔我想和你說的也是關於他的事。不過,羅莎琳都調查出來了。這兩天,他的行爲的確有點反常。這次事件恐怕就是他挑動起來的。”董成說道。
“我和你說過,越是要打仗,越是要注意內部懷有二心的人員,更何況,有些人根本就是敵對勢力安插進來的或者是分化出去的呢。”朱爾絲臉色沉重。
“現在,護航艦隊不滿情緒被挑動起來了;大艦長的傷勢也沒有起色;艦艇上的可疑分子還要查明;愛德華多一去至今也沒有音信;而那個該死的美杜莎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呢,我的頭真要大了。”
“主力艦的艦長不是那麼好當的吧,現在體會到了。行啦,只能在我面前叫叫苦,一會出去了,又不知道要怎樣硬撐着呢。”朱爾絲像是數落又像是在寬慰的對董成說道。
唉——,代理艦長嘆了口氣。
“我們商量一下,來個引蛇出洞怎麼樣?”朱爾絲說。
董成伸着腦袋,把身子向朱爾絲那邊湊過去。
聽着朱爾絲的輕聲耳語,耶夢加得號的代理艦長,也點了點頭。
董成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把查爾斯找來了。“你坐吧,這兩天忙活接待的事,辛苦你了。”
“嗨,辛苦倒沒什麼,就是這些傢伙太氣人。對你不敬還不算,居然還在咱們的艦上鬧事。真是要多關他們幾天纔好。”查爾斯看上去氣還沒有消。
“好了,先不說他們的事吧。”董成對他訴苦道,“那天,我就是那麼隨便一說,大艦長的傷情要恢復了。誰知道,他們揪住這句話不放,非要我對面公佈治療情況。那幾艘護航艦艇還吵着要聽見大艦長本人親口說話的聲音,你說說我該怎麼辦。”
“乾脆,告訴他們,大艦長雖然恢復了,但不想見他們,也不想和他們說話好了。”查爾斯給董成出着主意。
“那怎麼行?這不更要使矛盾升級嗎?”董成搖搖頭,“再說,大艦長的傷勢怎樣,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呀。”
“那怎麼辦呢?”查爾斯皺着眉頭,也開始爲董成發愁。
正在這時,董成的通訊器響了,“長官,醫療中心要和您通話。”
“接過來吧。”董成說道。
“長官,這裡是醫療中心。有重要的消息報告您:大艦長的傷勢有了重大好轉,很快就能恢復到正常情況了。”
“這真是個好消息。下一步需要怎麼治療呢。”
“我們已經把大艦長從隔離艙轉到了單獨病房,繼續觀察幾天後,再做康復治療。”
“好,我知道了。沒有我的指示,這個消息暫時不要對外宣佈,請嚴格保密。”
“是!長官。”醫療中心回答。
“大艦長的傷好轉了?”不等董成關閉通訊,查爾斯就急着詢問。
“是呀。醫療中心報告,有重大好轉,很快就能恢復了。”董成回答道。
“那太好啦,這次看誰還敢扎刺。”
“先忍幾天,我還不想這麼早把這事宣佈出去。”董成說道。
“爲什麼呀,這是大好事呀。”查爾斯不解的問道。
“大艦長剛剛好轉,還需要靜養。現在,她已經住到外邊的單人房間。再說,我還要看看這段時間還有哪些人故意搗亂,讓他們都充分的表演一番,等到大艦長徹底恢復了,自然會來親自處理他們。”
“奧,是這樣啊。”
“對了,這件事嚴格保密。”董成囑咐他道,“一會兒你再去看看馬爾默和維斯比他們還缺什麼東西,在生活上咱們不虧待他們,不能讓他們在這上面挑出毛病來。我找你其實就是想說說這個。”
“好的,我馬上去落實,不會讓他們挑出刺來的。”
“好,你去吧。記住,大艦長的事和誰也不能說啊。”
“放心吧。”查爾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