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勤上校朱爾絲·斯卡雷特的注視中,董成與羅莎琳·卡爾德走出這間特殊的會見室。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呢,你打算自己去調查恩斯特·阿爾巴尼將軍的死亡事件嗎?”羅莎琳小聲的問道。
董成卻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一名離開艦隊的海軍中校,哪有能力調查一位特勤局將軍的離奇死亡呢?”
“可是……”羅莎琳有些迷惑。
董成打斷了她的話,說道:“我剛剛也說了,我們這裡有一位特勤少校,由她來調查此事,倒是挺合適的。我嘛,可以幫她打打下手什麼的。”
“真是的,嚇了我一跳。以爲你不管了呢。”羅莎琳帶着幾分嬌嗔的說道,“那麼,這位特勤少校應該從哪裡開始她的調查呢?”
“先去朱爾絲的辦公室吧,她剛剛說在那裡留下了自己的調查資料。”董成想了想說道。
朱爾絲的辦公室明亮寬敞,看上去也很整潔。董成記得朱爾絲已經被羈押好幾天了,她平時也很少回金宮,能夠保持乾淨的狀態,大概這是羅莎琳常來幫她收拾的結果吧。
他正想象着朱爾絲坐在辦公桌後凝神沉思的樣子,就聽見“砰”的一聲,原來是羅莎琳在找資料時不小心把抽屜拉掉了,裡面的東西摔在了地上。
“小心點,怎麼這樣毛手毛腳的呢?”董成說了一句。
羅莎琳吐了一下舌頭,開始輕拿輕放的把抽屜裡的東西整理好一一放回去。
“你看,就是這些,只有幾張文字和一盤影像。”羅莎琳把找出來的東西交給董成,“由於時間太緊張,斯卡雷特女士也只是進行了簡單的調查。”
“那就讓我們看看吧。”董成說着,開始與羅莎琳分頭查閱文字和碟片。
在朱爾絲的資料中,她已經對相關人員進行了篩選。在有時間作案的人員中,留下了三個嫌疑人。他們分別是將軍的兒子小阿爾巴尼,特勤部內務科的穆丁加中校,以及外阿爾巴尼將軍的助手翟潁川少校。
一共三個嫌疑人,其中兩個都剛剛見過面,董成想着,還真是有趣,是一種巧合,還是另有原因呢。
他記得自己的契約者,黑妖精雷茵·哈斯塔曾說過,世間沒有巧合。可如果不是巧合,背後又會有什麼聯繫呢。
董成開始查閱朱爾絲留下的資料,根據那位特勤上校瞭解的情況,阿爾巴尼將軍是在午夜時分被人從四十九樓天橋弄下去的。從將軍的辦公室到電梯間是有監控設施的,但是從四十九樓的天橋上卻沒有監控裝置。
天橋是大樓建成一段時間後,爲了串聯幾座子樓而後建設的,建成之後,也沒人想到應該配備監控,結果成了後勤大樓內的一處監控盲點。
從現有的監控錄像中,只能看見將軍一個人上樓的身影。他是在夜裡獨自去天橋散心思考事情,還是與人事先有過約定,什麼人能夠接近將軍,讓他在毫無防備情況跌下樓去,現在這一切都無從得知。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開始調查呢?”羅莎琳陪着董成,將朱爾絲留下的資料全部看完後問道。
董成說道:“我沒當過偵探。不過,按照推理小說中的說法,把不可能的排出之後,剩下的就是真相。”
“也就是說,用排除法了?”羅莎琳點了點頭。
“嗯。讓我們回到那天夜裡。”董成套用了傳統偵探片的經典臺詞,“阿爾巴尼將軍在大樓裡處理公務直到深夜,不知何故在午夜三點時分獨自從四十九層天橋落下。是他自己失足,還是被人推下?不得而知。我們只知道,在同一時段,整棟大樓還有四個辛勤的同事也在那裡工作。”
羅莎琳對他拿腔作調的偵探語調“撲哧”笑了一下。說道,“斯卡雷特女士已經說了將軍他不是自己失足,你還故弄玄虛的。”
“她可沒有完全排除那種可能性哦。哦,不喜歡這個樣子?”董成立刻變換了一種正規的語氣,一本正經的說道,“好了,四個人中,還有我們的朱爾絲。朱爾絲並沒有記錄任何關於自己的行動,既然她現在被調查,說明她也有較大的嫌疑。”
羅莎琳聽了董成的話,愣了片刻,瞪着眼睛看着他,半晌才說道:“你不會是懷疑斯卡雷特女士吧。”
“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如果將軍的死真的和朱爾絲有關,我們也不能袒護她嘛。”看見羅莎琳把小嘴嘟了起來,董成急忙說道,“當然,我也是相信朱爾絲的。那麼,先把朱爾絲放到一邊,現在,我們對剩下的那三個人,就來逐個的分析吧。你是怎麼看的,其他三個人中,誰最可疑吶?”
羅莎琳想了想,才說道:“嗯,我是覺得,至少,可以先把小阿爾巴尼先生排除了吧。他是將軍的兒子,總不至於去殺害自己的父親吧。再說了,資料上說他有恐高症,也沒辦法在那麼高的地方作案。”
“恐高症?”董成想起了阿爾巴尼在一樓的辦公室。
“嗯,他參加機動步兵訓練的時候,有一次傘降失敗後,留下的心理陰影,再也無法進行高空跳傘,之後就退役了。”羅莎琳說道,“離開機動部隊訓練營之後,他就到了特勤局,應該是通過將軍閣下的私人關係吧。”
“也就是說,阿爾巴尼將軍不但是他的父親,還是他的靠山。”董成說道,“那麼,這位小阿爾巴尼將軍在特勤局是做什麼的?”
“嗯,資料管理員。大概類似斯旺西先生的工作,包括撰寫內部史志和管理監控系統。”羅莎琳說道,“這份工作也是爲了照顧他。”
董成問道:“怎麼個說法?”
“他不是有恐高症嗎,資料管理員的辦公室在一樓,他就不用爬高了。”羅莎琳說道。
“有點意思。”董成點了點頭,“那麼,下一個,穆丁加中校呢,我和他有一面之緣,覺得他人還不錯。”
羅莎琳也回想着自己對穆丁加的印象,說道:“嗯,那位中校先生一向給人的印象是沉穩持重,與人爲善,在特勤局口碑還是很不錯的。那天,他自稱在自己的辦公室加班,只是沒有人能證實。”
“沒有任何證據嗎,嗯,情況倒是和朱爾絲差不多。”董成想了想,又問道,“那位中校和阿爾巴尼將軍私交如何?”
“特勤部通常是個不講私交的地方。”羅莎琳說道,“他們兩個也平時都是按照隸屬關係和工作關係往來的。”
“另一個少校呢?”董成問到了最後一個人。
“翟潁川少校嗎?”羅莎琳說道,“他是阿爾巴尼將軍的助手,負責將軍的日常事物。”
“就像是朱爾絲和你一樣嗎?”董成看着手忙腳亂的看着各種資料的羅莎琳。
“嗯,是的,與斯卡雷特女士和我的關係類似。”羅莎琳說道,出事的那天,他自稱爲將軍整理需要上報的文件,一直工作到了凌晨。
“一樣沒有證人和證據嗎?”董成問道。
“根據斯卡雷特女士的資料,似乎是這樣的。”羅莎琳說道。
“按照朱爾絲的調查結果,她並不是嫌疑最大的人嘛。”董成發現這樣推論後問題很大,“一定還有一些她還不知道事情,導致只有朱爾絲自己被要求配合調查。”
“需要我做什麼呢?”羅莎琳問道。
董成說道:“找出朱爾絲還沒有發現的東西,進一步的調查那三個人,摸清楚他們在將軍閣下死亡的那天夜裡,到底做了什麼。還有,他們與將軍的關係,看看他們是否有殺害將軍的動機。”他又補充了一句,“順便也可以調查一下朱爾絲,她也一樣是嫌疑對象哦。”
“真是的,斯卡雷特女士是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情的!”羅莎琳站起身來,跺着腳說道。
“所以,也需要證據幫她洗脫嫌疑嘛。”董成說道,“快些去吧。”
“那你呢?”
“這裡是特勤局的大樓,沒有權限,我也不能隨意走動吧。”董成說道,“我就在這裡等着你的好消息了,放心,我覺得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陪我的。”
羅莎琳開始忙碌,而董成則留在了朱爾絲的辦公室。
梳理剛纔這些情況,董成覺得有一點問題讓他感到不可思議。這麼嚴密的特勤局大樓,居然會有監控的盲點。就算四十九層是後續建設的,也不應該不安裝監控。
東想西想也沒有意義,董成調整手腕上的傳感器終端,聯繫了那個掌握着金宮監控系統的斯旺西。
“我有一個小忙,需要您的幫助,斯旺西先生。”董成將訊息發了出去,“特勤局大樓的監控系統可能有漏洞,希望您能幫我‘抓抓蟲’。”
他很快得到了斯旺西的迴應。
“你應該沒有權限讓我進入特勤局大樓的系統吧。”那位軍事檔案館的高級專員如是說。
“所以,就需要您自己努力了,對您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吧。”董成暗示道。
“這可是要冒巨大風險的。”
“如果能早點弄清楚,您就可以早點離開金宮了哦。”董成回覆着,“順便,我還想讓您幫我查一些事情。”
就在董成將最後一條信息發出後,他聽見了敲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