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星的天空還沒有大亮,聯邦軍隊的新一輪攻勢就開始了,捕蠅草的三輛劍螳螂坦克轟隆隆的在前面開路,跟着是披掛整齊的士兵和步兵戰車,車載無人飛機在他們的頭頂飛掠而過。
這支頗具戰力的裝甲部隊浩浩蕩蕩向電廠方向開進。功夫不大,就聽見噼裡啪啦的槍聲響了起來。接着,又是“咣咣”的幾聲炮彈落地,火光和煙霧騰空而起。
聽着槍炮聲響成一片,董成心裡暗贊,白冷真夠意思。這是友軍捕蠅草爲他們潛入叛軍的重要防護區在明修棧道呢。
此刻,按照白冷上尉全息地圖上的標註,惡徒們很快就找到了一個通往叛軍防護區的維修管道入口。根據捕蠅草情報官的偵查,從這裡下去,穿過地下通道,就能到達那片區域。臨行前,白冷把他的圖像數據全部傳給了董成。現在,那裡的地形、地貌和主要建築,機動部隊中校已經瞭如指掌了。
董成側耳聽了聽,電廠方向還主要是捕蠅草的火力在發言,叛軍也只有稀稀拉拉的幾聲迴應。董成鬆了口氣,白冷他們的佯攻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衛星的局勢看上去終於有些好轉了。
這一次,惡業軍團的副團長只帶了包括巧克力和冬蛇在內的六名部下,而把託洛汀·阿納哈拉姆留在了營地。爲了防止意外發生,他安排了差不多一個小隊的戰士守衛大本營。
“又一次把女士留下,不怕回來的時候就看不到我了嗎?”臨出發的時候,託洛汀如此說道。
那個“白髮魔女”,整天都在想些什麼?董成覺得自己真弄不懂她。
可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董成用力驅散頭腦中的雜事,命令自己的戰士們開始進入維修通道,向着叛軍控制的地區行進。
巧克力是第一個進入維修通道的,緊跟在他身後的是董成,隨後是其他五名惡徒也魚貫而入。
鑲嵌在牆內的感應燈照亮了灰白色的岩石牆壁,通道內乾燥潔淨。雖然裡面的高度無法讓惡徒們完全伸展,但行進的速度卻不受太大的影響。一隊人靜靜地走着,最後來到出口的門前。
巧克力慢慢地打開門,觀察了一下動靜後,緩步走出門外。門外是一片廢棄的廠房,從表面上看好像沒有人員進入的跡象。遭遇了一次陷阱,他又恢復了一貫的謹慎小心。巧克力開始用探測器掃描周邊的環境。他慢慢的向前移動,調整者頻道,嘗試着獲得更好的掃描效果。
他扛在肩上的探測器上顯然不在狀態。先是掃描出畫面一陣扭曲,然後出現一片閃爍的光點,接着就黑屏自動重啓了。之後又是不停的閃爍重啓,根本無法輸出正常的圖像。
董成站在巧克力身後不遠處,舉目四望,查看着周圍的情況。廠房的屋頂和牆面上都灰突突的塵土,地面上胡亂堆放着的鋼筋、磚瓦等建築材料,看上去這裡已經被廢棄很久了。
“怎麼樣,巧克力?”董成問道。
“有點兒糟糕,老大,這臺儀器無法正常工作。”巧克力答道。
其他惡徒也沿着牆小心謹慎的走出維修通道,分散進入了這個區域。惡徒們進入了各自的位置之後,互相迅速的交換了下警惕的眼神。
“一定是什麼東西在發出了強烈的干擾。”巧克力盯着屏幕出神的說道。
哦,什麼情況?董成轉頭看了一下巧克力,在他身上看到了瞄準用的紅色光點。是狙擊手的武器,有人通過巧克力的儀器發出的訊號發現了他。
“快把你手上的機器扔掉,巧克力!”董成急忙命令道。
“爲什麼,我纔剛剛開始……”巧克力話沒說完,隨着“砰!”的一聲槍響,一朵紅雲在巧克力的左肩升起,猩紅的血霧噴濺在他的肩甲和頭盔上。
這一槍打得巧克力轉了個身,並使他失去了重心摔倒在地上。
一名同伴倒下了。惡徒小隊的隊員立即拔槍來,向四周尋找着火力的來源。他們向槍聲射來的地方,廠房的牆角處,進行火力壓制。敵人一時沒有再開槍,董成則向着他倒地的部下跑去。
惡業軍團的副團長幾個大步躍過了糾結在一起的鋼筋和滿地磚瓦,最終靠近了巧克力。他發現上士面朝下平平的倒在地上。他抓住年輕戰士的肩膀,幫助他轉過身來。一顆子彈打穿了肩甲的底層,把甲冑炸開了一個大洞,甚至連上臂都暴露了出來。
一般的子彈打不穿動力甲的,董成查看傷口後就知道,擊中巧克力的是加裝了高爆彈頭的狙擊槍,叛軍手中少數能擊穿動力甲的武器。他記得布拉德麾下的一名少尉一直揹着一把那樣的武器。
還好,傷口並不大,在鎧甲自動注射藥劑後,傷口很快止血結疤。而巧克力在董成的幫助下,也掙扎着站了起來。
隱蔽在廠房後面敵人再次向他們射來子彈,只是已經沒有了狙擊槍的射擊。
惡徒們立即進行了猛烈的回擊。可能是覺得無法在火力的兇猛上和對手抗衡吧,敵人在毫無準頭的打了幾排子彈之後,就銷聲匿跡了。在分頭追蹤無果後,他們向董成彙報了這一情況。
擊中巧克力的狙擊手打了那一槍後,就不見了蹤影,而其他叛軍的攻擊也並不猛烈。
這和原來預估的情況有些不同啊。按照在地下指揮所裡和白冷一起做出的分析,這片區域是叛軍重點防護的地盤,他們不應該只是略作抵抗就不見蹤影了啊。董成在心裡思考着。
會不會他們在連續打擊下兵力不足了呢?很有可能是這樣。剛纔捕蠅草的進攻也沒有太大的迴應。如果是這樣的話,叛軍一定會把最後的兵力都集中在他們最核心最要害的地方?
或者,他們對我們的情況非常熟悉?董成又想起白冷說過,這個區域到處都是監控。他開啓了動力甲,對周圍環境進行掃描。
這是一場賭博式的冒險,當動力甲進行全方位探測時,也將自己的所在向外暴露。
叛軍稀鬆的火力,讓惡業軍團的副團長決心豪賭一把。傳感器很快把發現的情況與白冷輸入的地圖結合,分析出了能避開監控的最佳線路。
一條隱秘的路線出現在頭盔內的顯示屏幕上,線路的起點是前方一座圓形建築。不過,叛軍顯然也清楚監控的漏洞所在,傳感器發現那邊也藏匿着相當數目的叛軍人員。
董成激活了惡業軍團的內部通訊系統。“惡徒們,向我這裡靠攏。”他發出了命令。
很快,小隊的成員全都回來了。
“我們的目標是一座圓形的房子,離此地大約有四五百米。我們要通過那裡進入隱秘線路,不過,敵人也在那裡佈下了防禦,我們砸碎他們的防線!”董成通過動力甲告訴隊員們。
“是!”惡徒迴應道。
“一路上保持距離,互相照應。巧克力,你怎麼樣?還能戰鬥嗎?”
“我結實着呢,老大。”巧克力說道。
“好,我們出發。進去以後,注意尋找綁架的人質。”
按照動力甲裡預存地圖的指引,董成帶着巧克力和其他隊員一路上穿梭在建築羣中,一步步逼近了他們的目標。
這是一座灰白色的圓形二層建築。一層很高,二層只有第一層的一半,屋頂是個倒扣的半圓,正中豎起高高的頂尖。它的正門口有一圈半圓形的走廊,一排高大的柱子撐起了門廳和兩廂。
門前有一片空地,好像一個用作集會的小廣場,現在空無一人,只有幾棵大樹和光溜溜的地面上的那些枯枝碎葉。
一個戰士試探着向廣場走了幾步,柱子後面立刻就有子彈射出。他一個翻滾,藏到了一棵樹後,拔出槍來進行了回擊。
其他惡徒也開始射擊,一面進行火力壓制,一面向門前攻去。
又有幾個叛軍從門裡衝出來,對着惡徒們開火。在機動戰士強大的火力攻擊面前,他們很快就抵擋不住退了回去。
“噠噠噠—”爆矢槍子彈的爆炸聲響成一片。柱子後面的那個哨兵已被打倒在地,無力回擊了。
戰士們都攻到了門口,以柱子爲掩護向裡面射擊。董成收起手中的爆失槍,抽出他的長劍。隨着他的長劍一揮,七名勇士徑直衝進了出去。
一個外表潔白的建築物,裡面卻是一盞燈也沒有,黑漆漆一片。
還沒等董成他們眼睛適應環境,一個穿着裂開的海軍鎧甲,面相兇惡的士兵突然從黑暗中竄了出來,猛地揮刀向董成砍來。
董成一個閃身,他的刀鋒擦着胸前的動力護甲一劃而過。海軍士兵立刻回手,用刀背照着董成的左臂砍來,機動部隊中校側身讓過,右手輕揮手腕,用他的長劍斬向海軍大兵的脖子,只一劍就將其首級從身體上砍了下來。
從房間的角落又竄出幾個身影。惡徒們都拿出冷兵器和他們格鬥起來。
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看得出,這幾個衝出來的原本都是穿海軍軍服的士兵。只是,這些最講究軍容的海軍,不知遭受了什麼,如今身上披的盡是裂痕滿布的鎧甲。
“老大,他們的鎧甲和你有一比了。”一名惡徒打趣的說道。
董成也只能苦笑着迴應了。幸好隔着頭盔,誰也看不見誰的表情。
雖然,海軍士兵的手裡也揮舞着刀劍之類的武器,但在能征慣戰的機動戰士眼裡,完全是不堪一擊。
一個戰士抽出鏈齒鋸,向着衝過來的一個海軍橫劈過去,一下子就斬斷他的一條臂膀,就在他翻倒在地疼得打滾之時,又上去一斬,砍斷了他的頭顱。
巧克力雖然帶着傷,但憑藉着精湛的格鬥技藝,先後將兩名攻擊者都放倒在腳下,接着,就用爆矢彈送他們回了老家。
七名勇士一會功夫就把這些衣冠不整的叛軍全都撂倒了。正在他們想穿過大廳向裡面進攻的時候,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可緊接着,又一羣類人怪物從黑暗中現出身形,向機動步兵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