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曙光初現

方天自己一人,就能佈置下一座肖嚴真人都看不出端倪的陣法來,那麼他要找到那座同樣似乎是與天地同在,幾乎又是無跡可尋的陣法的把握就大的多了。

肖嚴真人尋陣破陣近兩年都毫無頭緒,他本來都已經死心了。本來肖嚴真人倒是在玉仙子的勸誡下,已經沉下心來,準備尋機突破境界,之後再想辦法出去。那知今天,他竟然在看到了方天所佈的陣法後,就再也忍不住了。肖嚴真人這時就又生出了破陣離開的念頭來。

肖嚴真人不知道方天心中暗存的急於要尋訪明師學習陣法的心思。即使是知道了,被困砂海不得脫身的肖嚴真人又那裡會在乎這一點?方天所佈置的陣法讓肖嚴真人頓時有曙光初現的興歷。這會兒肖嚴真人竟也比方天還要更加激動一些。

因爲方天佈下的這座陣法,竟然與砂海處的那座陣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就算肖嚴真人本人身處在這座陣法之中,他也很難察覺到身邊的這一座陣法。而且可以說,如果不是肖嚴真人已經知道了這裡還有着一座陣法的話,已經達到元嬰中期的肖嚴真人也是無法發現這個陣法的存在的。

只看方天的這種佈陣手段,肖嚴真人就能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方天的佈陣手法之高妙,陣法造詣之深大厚重在砂海之中的這些修者中也是首屈一指的。當然明悟真人也不能例外,就算是明悟真人學得的陣法很多,見識要勝方天一籌,陣法一道卻明顯不及方天多矣。

雖然方天十分低調,還一直強調自己只是略知一二,但見識了他的陣法造詣後,肖嚴真人卻只是當方天在謙虛,又那裡還會有別的想法?

肖嚴真人讚許的看着方天,竟笑着撫須說道:“大家一起來想,一起去研究,總會找到辦法的,不過方小哥謙虛歸謙虛,可不能出工不出力啊。”

入帳後,方天就請三人坐下,這一夜裡,四人也是從做詩到功法修練,再聊到了陣法知識。與方天一樣,肖家三人倒也都是不很拘束於世俗禮節的人。方天很快就發現了,肖嚴真人一家三口是與月行的不同的人,肖嚴真人雖然是前輩高人,但他卻從不以功力高低區別對待,真人只是率性而爲。所以只不過聊了一夜,方天就已經很放開了。因爲性情相投,方天也與肖嚴真人一家聊的甚是投機。

肖小小一直在一旁插話討詩,方天也不好推拒,隨意抄了兩首,肖小小一邊看着詩,似乎十分喜歡地看着,一邊就默默地想着其中的意境了,一邊與三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隨意聊起來,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透亮。肖嚴真人看到微現的晨曦,才曉得自己一家人已經打擾到方天的休息了。肖嚴真人也帶着歉意的看了眼方天,才嚴肅的問方天道:“我觀方小哥一來此地後,就住在玄月門的駐地之中,不知道你和這玄月門又是何等關係?”

肖嚴真人的話問的很直白,而方天當然也知道玄月門與其餘七大修真門派的關係甚至爲一睦了。知道這是一個機會,方天也極爽快的答道:“我雖然是紅月王國修真世家的子弟,卻也高攀不起玄月門,我與他們只是同路而來,倒沒有什麼別的關係。”

肖嚴真人聞言表情也更加輕鬆起來,他撫掌笑道:“呵呵,那就好,那就好。與方小哥這一聊之後,老夫才曉得世上真有文武雙全的天才人物。”

肖嚴的話讓方天一陣汗顏,方天是自己家知道自家的事情,論文這方面,他方天只能算是一個竊文者,已經是欺世盜名了。再論起武這一方面,他方天從小就是一個廢靈體。所以文武雙全這個詞他根本就當不起,又何談天才了。

肖嚴一誇,方天也是臉紅耳赤的忙搖手道:“前輩過譽了,晚輩愧不敢當。”

只是聽了方天的詩詞,又見識了方天的陣法後,有肖嚴真人眼裡,方天已經是一個絕世天才了。即便是方天的神情不似作僞,肖嚴真人又那裡肯信他。

肖嚴真人見方天如此人才,又爲人如此謙虛,不由得愛才之心大起,至此,肖嚴真人再稱方天爲方小哥時,竟然有了真心認下這個小兄弟的念頭。

存心要與方天結交後,肖嚴真人也不再客氣的豪情萬丈的道:“方兄弟別再提什麼前輩晚輩的,呵呵,不管你怎麼想,我肖嚴只覺得與方小哥十分投緣。只是在這裡聊起來卻不過癮。”

肖嚴真人毫不掩飾的指了指遠處玄月門的宿營地後,才提議道:“不如方小哥就搬去我那裡,我們就可以隨時暢談,方小哥以爲這樣可好啊?”

方天與月天凡雖然也已經共過患難,然而從兩人相遇至此,卻都對對方沒有多少好感。而方天的屬下與月天凡的屬下多方套話,然而月家門內衆弟子卻沒有透過隻字片語。再加上霸道強橫的月天凡卻連名字也沒有告知過方天,方天自然不會只憑玄月門是紅月王國的霸主,就憑着月天凡在自己頭頂上作威作福了

只是在進了綠洲後,方天才確定自己沒有猜錯,月天凡他們這一隊人馬正是玄月門的弟子。而方天在看到元嬰高手月行也似是聽從着月天凡的調遣後,心裡就更緊張了。月天凡的修爲遠低過月行,他卻偏極得月行尊敬,這樣一來月天凡的身份在方天眼中就更顯神秘了。方天知道這玄月門是紅月王國背後的大勢力,在玄茗大陸上也是排名靠前的大派了。在玄月門弟子與一位元嬰期高手面前,月天凡還有如此作派,怕是他在玄月門中的地位絕對就不低。

方天一直就是個怕麻煩的人,他從不欲去參予到別人的事情中去。方天更不想與玄月門這種修真大派打交道,不想與月天凡月行這樣的不拿別人的命當一回事的人有什麼交集。因爲不拿人命當回事的人,也絕不會拿他方天的命當一回事的,被人視若草芥,隨時可能會被別人摁死這個處境,當然是任誰也無法忍受的。

可是方天卻偏偏無從的抗,月天凡卻偏生地在見到他後,就緊緊抓住了他不放,從沙海初見到來此地宿營,都與他寸步不離。這也是最讓方天頭疼不已的。月行等人最低也是金丹,方天雖然不滿,但他也只能服軟了,是啊,在這個打不過就沒有道理的世界裡,他還有什麼地方講理的。

月天凡的性格如此地霸道,方天卻又不能把他得罪到底,他們中還更有一個漠視別人生命的元嬰期老魔,一個不慎就有可能會爲家族招惹大禍,方天當然想盡早擺脫開了。

月天凡要收服或者是要壓服方天,而方天也是不習慣月天凡的霸道和強橫,月家還有一個方天更看不上眼的月行,方天在玄月門的宿營地住着就堪稱如坐鍼氈了。

方天與月天凡兩人雖然在同一個宿營地中,卻都各懷着鬼胎,也都互不放心。

這時接到了肖嚴真人的邀請後,又聽肖嚴真人還說起,他認識明悟真人。而且肖嚴真人還可以請陣法高手明悟真人與方天探討陣法,方天那裡有一點想推辭的意思。

方天一直就想着找個人來指點一下自己陣法基礎知識呢。肖嚴真人的邀請,對方天來說那可真是送上一個好處,還饒上了一個甜頭啊,不管從那處看,這都是妙到不能妙的好事了。

所以肖嚴真人此話一出,方天心裡也不由一喜,這個好機會他是一定不會錯過的。

只是方天還是得考慮一下玄月門的反應,他想了想後,才十分擔心地向肖嚴真人說道:“我方家砂海這一路行來,卻也給玄月門中的前輩們填了麻煩。”

“不過即然前輩相邀,晚輩又怎能推辭的?前輩修爲精深,我也正巴不得日夜向前輩子多多請益,這樣吧,容晚輩天亮後,去向玄月門衆前輩們請辭。”

肖嚴真人見方天想的這麼周到,他也點頭說道:“這樣也好。”

方天與肖嚴真人等人說了會兒話,天就完全亮了。

方天也主動提起,他要去與玄月門一行人等告辭。方天這時一說,果然肖嚴真人也就與方天一道起身向着月天凡營帳處走去。

還沒有走近月天凡的營帳時,月行就也已經發現了衆人。在方天走近時,月天凡及月行也走出了營帳,在帳外相候了。

月天凡遠遠地看見了肖嚴真人後,他就也急向前走了幾步,衝着肖嚴真人施禮問候道:“月天凡不知肖嚴真人前來有失遠迎,請真人恕罪。”

禮畢起身後,月天凡才起身問道“不知肖嚴真人此次前來,是找月天凡有事麼?”

肖嚴真人長笑一聲道:“呵呵,就在昨天晚上,我才聽有人說起,這次與你們一道來的人中有一個叫方天的人。當時我也只是隨便地問了問,本想着這個方天,是不是與紅月詩聖方天同名之人呢。呵呵,誰知昨夜我前來向方小哥一問之後,才知道詩聖正是方小哥本人。”

肖嚴真人帶着一幅笑意,指着方天說道:“昨日一晚,我就與方小哥暢談了一夜,方小哥學識過人讓我十分欽佩,更難得的是方小哥與我相談甚歡,讓我也有了幾分想見恨晚的感覺。在這砂海之中左右無事,我就想着邀方小哥去我那裡住下,我也好與方小哥日夜相談。”

笑着與方天打趣了幾句後,肖嚴真人才板着臉看着月天凡又說道:“可是方小哥竟說這一路行來承了貴門多次出手相助之情,我這方小哥也就非要來謝上一番後才能隨我去談詩論文的,我這不也跟着來了。”

板着臉交待完自己的事後,肖嚴真人就昂首看着天,不再理會月天凡一行了。

有了肖嚴真人大力撐腰後,方天也是膽氣十足的走上前來,先是對着月天凡長揖了一下,他才臉上帶着些羞意地說道:“這一路行來多虧了貴門出手相助,只是晚輩無以相報,只有以後再謝了。有機會方天及我方家上下一定會酬謝各位前輩的扶持相助之情。這一段時間已經勞煩月前輩太多了,晚輩雖然厚顏,卻也不能再這麼一直麻煩前輩了。”

嘴裡說着客氣話,方天心裡卻在暗想着,“容後再報吧,往後哥哥的修爲高了,一定會把這十幾天受的屈辱全數還給你的,別得瑟的太早了,玄月門的小子們。”

月天凡雖然極不情願就此放方天離去,但在看到板着臉看天的肖嚴真人後,他就知道取捨了。

月天凡也對着方天微拱了下手後才笑着說道:“什麼報不報的,方公子太客氣了,都是紅月修者,大家互相幫助一下也是應有之竟,說起來,也不過是舉手之勞不算得什麼的。”

方天這一席話當然只是客氣話了,砂海這一路行來,從準備到探路尋路,那一處不是方家在做?偏生月天凡這話說的卻還是煞有介事的,方天也不由心裡替他暗暗地害起臊來。

只是方天嘴上也還是不敢多說,山不轉水轉,怕是以後還要與玄月門的人相見的,所以這一羣人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是得罪不起的。

方天也滿臉堆着笑地對月天凡說道:“晚輩有許多修練上的疑惑,一直想向肖前輩討教一些,恰蒙肖前輩相邀去他那處詳談,晚輩也是喜不自勝,請容晚輩暫時告辭。”

方天說話時,月天凡就一直盯着方天。

看了許久後,月天凡也不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

方天看起來不大,但他年紀如此小,這一番話卻滴水不露,似乎是一幅城府極深的樣子,又像是一副書呆子分不清是非的模樣。

想了一會無法分辯出方天的話是真是假後,月天凡也才笑着說道:“難得肖嚴真人如此欣賞方公子,月天凡這裡就不留方公子了。這樣吧,以後方公子但要是有事,儘管來找我月天凡,月天凡如果有能力相助的話,也絕不會推脫的。”

方天拱手道:“謝謝月前輩,那麼在下這就告辭了?”

與月天凡拱手作別回營後,方天就高高興興地叫上了朵兒與方府護衛們,大家一起飛快的收拾好了營帳與行禮,就跟着肖嚴真人向正一道門的住宿處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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