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0章

果然如晉子考所料,姬無雙和衆表妹們還真又在院子裡四處打晃。雖說陌塵山莊的院子挺大,但都大冬天了還有什麼看頭。這幾個人也不嫌累得慌。晉子考偷偷跟在後頭凍得直哆嗦。沒辦法,爲了達成目的只得忍著。

“前頭那羣人是不是武林高手啊,都跟了這麼久了還沒被發現。”晉子考心裡嘀咕。

晉子考可沒有一點偷偷摸摸的跟蹤樣子,走路步子故意踏的重重的。乾枯的碎葉子亂踩一通。

“表哥,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啊?”終於有人有感覺了,紅衣表妹疑惑地看了看後頭。

晉子考躲在一棵樹後,他纔不想給姬無雙那羣表妹看見呢。

“表妹聽錯了。沒有人。”

又走了一段路,晉子考踢出一個小石子。

“無雙哥哥,好像真的有人啊。”

姬無雙微笑道:“可能是哪隻野貓吧。”

晉子考氣的一不小心摔趴下了。雖然很疼,但忍不住在想,這下動靜夠大了吧……

“姬哥哥,真的有人啦!”衆表妹全躲到了姬無雙身後去,雖然他們個個武功也不弱。

姬無雙沒辦法,只得上前去看看。他一步步走向樹後,晉子考就這麼在地上聽著姬無雙一步步走近的聲音。

晉子考擡起的眼睛裡終於出現了姬無雙的身影。晉子考臉上一抹藏不住的笑意漫了開來。

來人沈默地盯著他看著,沒有意外的樣子。

他果然是早就知道自己跟在後面的。連他那一衆表妹都發現了,他武功這麼強,又怎麼可能會不曉得。

姬無雙居高臨下地凝視了晉子考一會兒,什麼話也沒說轉身走了回去。

晉子考看著姬無雙即將離開他視野的背影,心一下僵住了。耳畔傳來姬無雙的聲音:“沒有人,肯定是路過的野貓。”

表哥和表妹們又走遠了。

晉子考躺在地上沒有起來,也不管地上又髒又冷。他明白了,姬無雙……是在故意躲著他。

趴了一會兒,忽然跳了起來,拔腿直追。不甘心啊!可惡,居然敢忽視他,他要報復!他要報復!

晉子考撐著一股子怒氣四處尋找,可姬無雙不曉得跑哪兒去了,找不見人。走到荷花池邊上,晉子考居然碰見了江非雨。

晉子考見是江非雨轉身就想走,可江非雨眼明手快,拽住了晉子考。“我表哥呢?”

“小姐,男女授受不親。”晉子考試圖把江非雨的手給揮開,奈何人家雖是女子好歹是個江湖兒女練過武的,“他不是你未婚夫嗎?你來問我作甚。”

江非雨低了低頭,但仍拉住晉子考的衣袖不放。“我……反正我就是跟著你。”

晉子考皺眉,本來心裡就一把火,也不再假言辭色。江非雨不放手,他就死命地往前拽。你拉我扯,你扯我拉。拉拉扯扯間,晉子考一腳踏空進了那荷花池裡去。江非雨也被晉子考帶的落了水。

四面八方的水向晉子考襲來,冷得徹骨。晉子考在水裡胡亂撲騰,他不會水啊!嗆了好幾口冰冷的水,一路涼進了胃裡。

好在花園裡的下人遠遠瞧見有人落了水,一邊遣人去報告一邊跑了過來把人拉上去。

晉子考顧不得打抖的身體立即趴在地上咳嗽,想把喝進去的水給咳出來。可牙關都在打著架,想吐還真是不容易。他邊上的江非雨也好不到哪兒去,一張嬌悄的臉嘔得花容失色。

“少莊主來了。”

晉子考聽見有下人如是說道,擡起頭來。果然,姬無雙那雪白的身影正急急地向這邊走來。

晉子考得逞般地笑了起來,任它天寒地凍也感覺不到了。待會兒就不冷了。

姬無雙邊走過來邊把身上的衾裘披風脫下來,走到了就立即搭上趙非雨的肩頭。姬無雙摟著趙非雨的肩頭走向一邊,柔聲道:“飛雨,不要緊吧?”又對下人說:“快帶表小姐去華醫仙那裡。”

晉子考傻了一張臉冷了心站在一邊就這麼看著,姬無雙的溫度給了趙非雨。此刻牙關倒奇蹟般地不抖了。

姬無雙吩咐完一切終於有空回過頭來看晉子考。抿抿嘴,欲言終又止。

晉子考也看著姬無雙,心裡憋著一股氣覺得委屈極了。

姬無雙看著晉子考癟起來的嘴,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明明怕冷居然還敢穿得這麼少。走上前來想拉他回房間換衣服。

可晉子考愣是拗著不肯動腳,心裡一酸,眼眶微紅。晉子考癟著嘴委屈道:“我也冷。”尾音還顫著,晉子考自己不知道此刻的他分明就像是個小孩子在撒嬌。

姬無雙伸開雙手,晉子考期待地看著那伸展開的雙臂。伸到半空頓了頓又放了下來一隻手來,還是拉著晉子考繼續向前走。

晉子考悲從心頭起,覺得這樣的自己可傻極了。明明、明明說過要做他一輩子的暖爐的。自己這麼捨不得他這個朋友,在心裡惦著念著,人家可不在乎。不就是一個朋友麼,當我稀罕不成!

猛地掙脫了姬無雙拉著他的手,衝姬無雙道:“騙子!你這個大騙子!我再也不要見到你!”晉子考甩手把東西扔在姬無雙的胸膛上,轉身跑開了。

姬無雙撿起掉在地上的東西,赫然是那塊令牌。在水裡泡過掉在地上很容易就粘上了土。姬無雙默默地拎起衣袖擦了擦,嘴角掀起一抹苦笑。似悲似喜。

他將這塊令牌還回來了……

還了也就斷了。這對你對我都好。都好……

姬無雙長長地呼出心中的一口氣,起步追上晉子考跌跌撞撞未走遠的身影。衝過去把人抱住攬進懷中,就像以前做過百遍千遍那般,晉子考也像從前百回千回那般靠了進去。自然天成。

“還冷嗎?”姬無雙低聲問懷裡趴著的人。

晉子考趴在懷裡,手卻不安分地捶打著姬無雙的胸膛。嗚咽道:“我討厭你!我討厭你!你這個大騙子!”

晉子考被姬無雙抱著走回屋裡,又凍又累,好不容易挨著個暖和的地方很容易就睡著了。睡夢裡也仍緊緊地攥著姬無雙的衣襟不放手。

姬無雙抱著人回了自己的房間,費了番功夫才把晉子考的手鬆開。華扁鵲剛剛替江飛雨看完情況就到這邊來了。

“怎麼又成這副模樣了?他就不能按分一點嗎!”華扁鵲不滿道:“他當老子那一堆的好藥都扔水裡啦?!”

姬無雙攬了責任道:“是我不好。”

“你別瞎攬,”華扁鵲瞪了姬無雙一眼沒好氣道:“你不是要躲著他嗎?”

“是呀。”

“那你怎麼……。”既然不喜歡的話再見面豈不是圖添一人尷尬,圖添一人心頭掙扎愁緒麼。

正是相見爭不如不見。

姬無雙苦笑道:“多情不似無情。”

“嘁,那你打算怎麼辦?總不能這麼拉拉扯扯曖昧不清吧?”

“再看吧。”

“今天是掉進池子裡,明天他要是被人追殺呢?你能狠得下心來你能不管?這麼糾糾纏纏下去要到幾時?還不如痛快一點。”

“……”

晉子考醒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姬無雙頓時有點慌了,想姬無雙該不會又躲他了吧。四下一看,知道這是姬無雙的房間又安下心來,他還能不回自己屋子不成?

可晉子考想錯了,姬無雙第一天沒回來,第二天也沒回來。三天四天……直到晉子考病全都好了也沒有出現過。晉子考氣得緊捏著手掌,他還以爲姬無雙肯過來追他就是和他和好了呢。現在又躲著算是什麼意思?!

主人不回來,晉子考也沒這麼厚臉皮鳩佔鵲巢,病一好就回自己的屋子了。

“子考,回來的正好。看我比試去。”千歲寒拉住回屋的晉子考道。

“什麼?”晉子考不明所以。

原來演武大會前幾日就開始了,千歲寒一時興起也跑上去打了兩場。現在就算是他想退場子也不可能了。不過也不是沒好處的,讓那羣毛頭小輩們好好認認誰是千歲寒!

晉子考想著演武大會定是由姬無雙來主持的,定能見著姬無雙,便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