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而冰冷的地面,濃重的黴味,傅雅的意識漸漸的清晰,感覺到自己此時所處的環境應該很差勁。
腦袋有些昏昏沉沉,而隨着意識的恢復,傅雅感覺到了一陣陣的寒意,她不自覺的蜷縮起了身體,睫毛抖了兩下,終於是睜開了眼睛。
只是,看到眼前的景象,傅雅的心猛地顫了一下,從心底升騰起了一陣恐懼。
這裡,竟然是她以前待過的地下室!
是駱子兮回來了嗎?是駱子兮嗎?
傅雅在心中驚恐的想着,身體已經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對於駱子兮的恐懼早就已經深入骨髓,傅雅以爲駱子兮已經死了,可是如今爲什麼自己又會來到這個地方?這到底是爲什麼?
肯定是駱子兮出來了!他能夠把自己從監獄裡救出來,自然是能夠把他自己給救出來的!
想到這些,傅雅的心中越發的不安,她驚悚蜷縮起身子,雙手緊緊的抱着自己的胳膊,那纖細的手指掐進肉裡,視線不安的掃過這陰冷的地下室,腦海之中一片空白,身體抖動的如同在篩糠一般。
“吱……”
沉重的鐵門發出來一聲尖銳的聲響,傅雅的身體猛地顫了一下,害怕的低下了頭,視線卻是不受控制的向着門口看了過去。
她真的很想要知道,把她抓來這裡的人到底是是不是駱子兮。心中的答案已經是呼之欲出,可是看到站在門口的人,傅雅卻是頓時愣住了。
如今進來的人並不是駱子兮,只是傅雅卻知道那些人的身份。那是駱子兮的爸爸跟爺爺,還有姜冠林。
心中一時之間有些迷惑,駱子兮把自己抓來卻不露面,這到底是爲什麼?
“柳詩茗小姐,你好。”
就在傅雅愣神的時候,姜冠林突然上前來,看着傅雅笑眯眯的開了口。說話間,他還向着傅雅伸出了手,似乎是要跟她握手一般。只是,那金絲眼鏡之下的眼眸之中卻是沒有半分的笑意。
“你……你是誰?抓我來做什麼?”
傅雅磕磕絆絆的開口,雖然仍舊是在緊張,可是傅雅卻是注意到了姜冠林剛纔叫自己柳詩茗。
心中抱着一絲期冀,或許駱子兮真的已經死了,而這些人也不知道自己就是傅雅。如今把自己抓過來,應當是有別的目的。
畢竟,自己作爲傅雅,除了是駱子兮的玩物之外,對這些人並沒有任何的用處。除了駱子兮,並沒有其他人會去找自己。
傅雅想到這些,心中安定了幾分,卻仍舊是一連驚魂未定的模樣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三個男人,完全是一個楚楚可憐的女人。
“柳詩茗小姐,我們邀請你過來是想要問你一些事情,是請您來做客的,可不是抓啊。”
姜冠林臉上的笑意不變,聽着傅雅的話卻是微微的一挑眉,顯然是不認同傅雅說的話。隨即,他慢條斯理的開口,顯得越發的文質彬彬。
“有你們這樣邀請人的嗎……”
傅雅的牙齒打
顫,禁不住反脣相譏了一句,臉上還帶着驚恐的神色。只是,她的心已經漸漸的安定了下來,確定了他們並不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如今把自己抓過來,只怕是在打杜家的主意呢。
“呵呵,是我們怠慢了。現在就請柳詩茗小姐跟我們一起去喝茶吧。”
姜冠林又笑了笑,說話間彎腰,想要去扶起倒在地上的柳詩茗。而傅雅下意識的躲了一下,又流露出了幾分驚恐的神情。
姜冠林看着柳詩茗這般模樣,倒是也不強求,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收回了自己的手,冷眸看着柳詩茗(傅雅)從地上掙扎着起身。
昨天他們接到消息,說有救護車去了杜家老宅。聽到這個消息,駱德斌跟駱漢秋的心情簡直是可以用振奮跟激動來形容。
就在大年初一,救護車去過杜家老宅一次,如今只不過是剛剛的過了半個月,救護車就又去了。上次救護車去把杜炎坤接到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如今剛出院沒多久,救護車就又來了……
看來,杜炎坤這個老東西真的是活不長了!
駱漢秋跟駱德斌在心中恨恨的想着,無法按捺住心中的激動,立刻的聯繫了姜冠林,想要去探聽一些消息。
只是,從醫院那邊得來的消息是這次需要住院的人不是杜炎坤,而是杜亦宸的妻子蘇筱愛,對於這個結果,他們萬分的意外,決定派人去杜家老宅談談究竟,卻是看到了柳詩茗深色驚慌的從杜家老宅跑了出來。
當即,姜冠林便讓人把柳詩茗帶了回來。因爲憑藉着他多年的經驗,柳詩茗的神情如此的慌張,而且是一個人出來的,那杜家老宅必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而且這件事情,或許還跟柳詩茗有關,把她握在手裡,總會有些用處纔是。
傅雅緊緊地抱着自己的身體,不知道是因爲冷,還是因爲恐懼,她的身體冰涼,不斷的在顫抖。
雖然姜冠林說是請她來“做客”的,可是傅雅並不傻,心中始終都提着警惕。
若是做客,哪有人會如此的對待客人?竟然會讓她在陰冷的地下室睡了一個晚上,傅雅心中暗道也就是自己跟着駱子兮的那三年裡已經習慣了這不人不鬼的日子,這地下室她也不知道睡了多少回。若是換了一般人,只怕不凍死也得少半條命。
“柳詩茗小姐,請!”
姜冠林看着柳詩茗(傅雅)已經起身,微笑着對着她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傅雅暗自的咬牙,眼眸不斷的轉着,卻還是順着那條狹窄的過道走了出去。
駱德斌跟駱漢秋二人皆是神情淡漠的看着柳詩茗(傅雅),從出現到現在始終是一言不發。他們二人跟姜冠林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同走出了這地下室。
“柳詩茗小姐,請喝茶。”
幾人坐在了沙發前,甄奕棋把茶水送了過來,視線在柳詩茗(傅雅)的身上流轉了幾分,看着她那髒亂的衣服跟狼狽的神色,眼底浮現出了一抹擔憂,不由得轉頭看向了自己的丈夫跟公公。
只是,他們二人似是都沒有注意到她的
視線一般,只是淡淡的開口讓她先回房間去。
甄奕棋張了張嘴,眼眸之中滿滿的都是猶豫,終究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
剛纔他們幾個人是從地下室出來的,甄奕棋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如今姜冠林也在這裡,有些事情她不好問。畢竟,在駱家她的任務便是相夫教子,甚至於孩子的教導都不需要她來操心,很多事情駱德斌跟駱漢秋也都不會告訴她。
心中感覺到一陣煩悶,甄奕棋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眼眸之中承載着化不開的憂慮,終究是默默地點了點頭,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那身上穿着居家服在她的身上晃來晃去,纖細的身軀竟像是沒有辦法把它給撐起來一般。
“你們叫我來,到底是想做什麼?”
傅雅沒有心思喝茶,手中握着甄奕棋剛剛遞給她的茶杯,焦急而又膽怯的看着自己對面的那三個大男人。
手中的茶水溫熱,讓她那因爲寒冷而僵硬的身體感覺到了絲絲的熱度。可是自己面前的三個人卻像是三尊大神,讓傅雅無論如何都放心不下來。
“柳詩茗小姐,你不要緊張。”
開口的仍舊是姜冠林,他說話間向着駱漢秋的方向看了一眼,二人的視線接觸了一下,卻是立刻的又移開,視線皆是又落在了柳詩茗(傅雅)的身上。
“我們就是想問一下,杜家老宅發生了什麼事情?救護車過去是把誰給接走了?”
傅雅稍稍一愣,心中有些發緊,不太確定的打量着眼前的人,似乎是在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如果只是想要知道這些事情,需要如此大費周章的把她給綁架過來嗎?
傅雅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只是,她的卻是一副嚇壞了的模樣,怯怯的開了口。
“是蘇筱愛,她摔倒了,流了很多血。”
“摔倒了?”
一直未曾開口駱德斌聽到這話皺着眉頭問了一句,柳詩茗(傅雅)似乎是被他這嚴肅的模樣給嚇到,脖子一縮,輕聲的應了一句。
“嗯。”
雖然只是一個單音,可是那聲音之中所流露出來的怯意卻是如此的明顯。
住院的人不是杜炎坤,駱德斌跟駱漢秋的心中有些失望。只是,蘇筱愛是杜亦宸的媳婦,駱子兮會如此悲慘,也全都是杜亦宸一手造成的!想到杜亦宸對蘇筱愛的在意,駱德斌的心中一陣暢快,如果蘇筱愛那個小賤人死了,那也夠杜亦宸傷心了!
“她摔到哪兒了?很嚴重嗎?怎麼會流很多血?”
駱德斌皺着眉頭再問,心中思考着是不是蘇筱愛撞到頭了或者什麼其他的地方。正常來說摔一下並不會很嚴重纔是,可是如今竟然都叫了救護車……
“她懷孕了,然後摔倒了……可能……可能會流產吧……”
柳詩茗(傅雅)舔了一下乾澀的有些開裂的嘴脣,磕磕絆絆的開口。坐在她面前的三人瞬間愣住,沒有注意到傅雅眼眸之中流出來的暢快跟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