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輕輕的不學好。冼紫芫嘆了口氣,慢慢吞吞的說,“你就舉一會吧,長點記性,什麼時候覺得人整個站酸了,估計着藥性也就解了。琉璃,去那邊買個大碗放在他手上,我估摸着,他這樣站着,多半有些心善的人會留些小錢給他,今天的飯錢大約能站的出來。”
琉璃差點笑出聲來,真的去那邊買了個碗放在小偷舉着的手上,小偷臉上的表情有趣極了,紅的就好象一塊紅布直接蒙在面上。
冼紫芫繼續向前走,小心避讓着其他的行人。
琉璃悄悄回頭看了一眼,並不是看那個小偷,而是就在剛纔她突然看到了晉護衛的身影,眼睛的餘光看到晉護衛陪着玄易遠遠站着,就在她們剛剛離開的位置旁邊,似乎二人正在說什麼,琉璃沒敢多看,收回目光追趕冼紫芫。
但是,她的目光轉過來,心裡頭卻突然一跳,差點驚呼出聲,面前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熱鬧着,滿耳朵的嘈雜聲,卻就是看不到冼紫芫的身影,琉璃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整個人呆站在那,眼淚差點流出來。
“怎麼了?”晉護衛遠遠看到琉璃突然停在當地不走,再一看,竟然看不到冼紫芫的身影,也嚇了一大跳,看一眼玄易,快步走到琉璃身邊,推搡開阻礙了他前行的路人,不理會他們的抱怨聲,“心儀公主呢?”
“我,我不知道。”琉璃呆呆的說,“我就是回頭看了你們一眼,再回頭她就不見了,這,這裡人這麼多,她是走散了還是被人劫持了?”
“應該是走散了。”玄易的聲音在他們二人後面響起,“她應該是故意而爲,偏偏選擇這種人最多最雜亂的地方停下馬車要逛一逛,在這種地方隨便人羣裡一藏,我們根本找不到她,她就是故意要離開逍遙居!”
聽玄易的聲音似乎有些生氣,琉璃沒敢吭聲。
“心儀公主不會出事吧?”晉護衛擔心的說,“這裡人這麼多,心儀公主的穿着打扮又很出衆,會不會被人盯上劫了去?她不會武藝,會不會讓人佔便宜?你會武藝都差點着了道,心儀公主豈不是更危險?”
“閉嘴!”琉璃惱怒的說,“你能不能說點安慰人的話。”
玄易面色微沉的看了看周圍,到處都是人,亂哄哄的一片,根本看不到冼紫芫的身影,在這種地方想要找到一個不知去了哪裡的人,簡直無異於是大海里撈針,這個可惡的小丫頭竟然用這種辦法和自己賭氣,也不怕賭大了惹禍上身。她現在不是以前的冼紫芫,不論穿着打扮還是氣質都和之前有所不同,如果被心懷不軌又不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盯上,結果會很難說。
“我們三個人分開來找。”玄易眉頭一皺,“如果她是有意離開,她會去她熟悉的地方,因爲她身上沒有銀兩,琉璃,你去冼家鋪子看看。如果她是被人盯上,應該會被帶去僻靜的地方,晉護衛,你去附近一些偏僻的街巷看看。還有一種可能是她不知道已經和我們走散,那她發現自己和你走散後會在這周圍找你,或者選個高處站在等着你找她,我去周圍看看。”
晉護衛和琉璃同時點頭,然後迅速離開。
玄易沉了沉氣息,看了看周圍,思忖着,如果冼紫芫是在無意中和琉璃走散,那她一定是在邊走邊看一些物件的時候沒有注意到琉璃並沒有跟上她的步伐,以她的年紀,應該會在一些賣小玩意和女兒家用品的小攤子前逗留。這樣想着,玄易順着向前走的方向慢慢的走,偶爾在一兩個攤子前停下來隨意的詢問一下有沒有一個穿着淺黃宮衣的女子打這兒經過。
可是,沒有一個他詢問的攤主會說有見過穿淺黃宮衣的女子經過他們的攤子,他們忙着招呼經過的路人,根本無睱顧及有什麼樣的人經過,除非是這個人正好在他們的攤子前買了東西。
開始的時候,玄易並不是特別的擔心,一則冼紫芫原本就是在民間長大,這種地方她應該是比較熟悉,二則他也覺得冼紫芫是有意躲開琉璃,所以開始的時候還找的不是太着急,但問過幾個攤子,沒有一個人說見過冼紫芫,而且前面的路越來越多的分岔,他完全不能確定他應該朝着哪個方向尋找,心中才突然擔心起來,難道真如晉護衛所說,是有人盯上了冼紫芫劫持了她?
心中存了這個念頭,玄易開始不由自主的朝着不好的方面想,這一想,愈發覺得冼紫芫可能是出了事情,她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不說別的,就說她如今的穿着打扮就已經不是尋常百姓家的模樣。如果有那種存了賊心的人盯上冼紫芫,在這種鬧市裡,隨便就可以不知不覺的把人帶走,然後帶到僻靜處塞進馬車裡,帶去哪裡根本不會知道。
玄易突然開始隱約的害怕,手心竟然有了淺淺的汗意。
突然,看到前面有一抹淺黃的衣服一閃而過,玄易想也沒想一步衝上前,一把抓住那件衣服主人的手,脫口喊了聲:“紫芫!”
對方回頭看着他,卻不是冼紫芫,是一個和冼紫芫年紀相仿的小姑娘,身上的衣服雖然也是淺黃的顏色,但從衣服的料子到做工都很尋常,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小姑娘,看着玄易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先是嚇了一跳,繼而看清楚是一位英俊瀟灑的公子哥,面上又一紅,羞澀的說:“您,有事嗎?”
玄易眉頭一皺,鬆開手,冷淡的說:“認錯人了。”
小姑娘見玄易的表情從歡喜瞬間變成冷漠,有些尷尬的收回自己的手,不知道說什麼纔好的站在那。
玄易卻沒再理會這位小姑娘,眉頭皺着,再四下裡看了看,依然是滿眼的人來人往,小商小販們的吆喝聲聲聲入耳,惟獨沒有冼紫芫的身影。她究竟去了哪裡?是出了事還是走散了?
此時紫芫究竟在哪裡?她是有意甩開琉璃還是無意走散,或者是爲人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