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殘功
一位披著長髮，髮色花白，手提長劍，身穿黑紋道袍，看上去有些瀟灑不羈的道人，跨過門檻從外面走了進來。
楚源一眼認出，此人便是在林遠圖七十大壽上，和自己同坐一桌，有過一面之緣的松紋道人。
“掌門，有客人？”
松紋道人進來後，看到坐在金光上人身旁的楚源，有些意外。
“見過鬆紋道長！”
楚源起身，抱拳向對方行禮。
“師弟，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青城派餘掌門的師弟楚源楚少俠，之前在林大俠的七十大壽上，你們應該見過面。”
金光上人也起身，爲師弟松紋道人介紹楚源道。
松紋道人聞言立即想起，在十年前的那場壽宴上，璀璨奪目，就連嵩山派掌門左冷禪，都無法奈何的那個青城派小道士。
“原來是楚少俠，青城派和峨眉派都在巴蜀，乃是睦鄰，楚少俠能來我們峨眉派作客，我們峨眉派舉派上下，自都無比歡迎。”
松紋道人當即道。
雖然他不知道楚源來峨眉派的目的，但是像楚源這種身份的人，能來峨眉派，峨眉派自是萬萬不能失禮。
松紋道人也在屋子裡，找了個空位坐下，和師兄金光上人一起招待楚源。
“對了，兩位道長，剛剛我來的時候，看峨眉弟子都好像不在觀內，松紋道長帶弟子才從外面回來，剛剛諸位是去？”
楚源感到有些好奇地問。
誰知道楚源這一問，金光上人和松紋道人都沒有說話，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神情有些尷尬。
“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們峨眉派這道觀香火不旺，而觀中有道士幾十號人，平時吃喝用度都需要花費，正好山上最大的寺廟白龍寺，他們香火旺盛，甚至時常有京城的達官貴人，遠隔千里，慕名而來，入寺燒香。”
“今日那白龍寺中，正好來了一位京城的二品高官燒香，對方喜歡看舞劍，於是白龍寺的主持找到我們，讓我們帶上峨眉派的弟子去舞一場劍，報酬是一百兩銀子，剛剛我們舞劍纔會來。”
金光上人知道剛纔一切都被楚源看在眼裡，這件事情瞞不過去，只能咬牙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爲了一百兩銀子，去寺廟裡替高官舞劍？”
楚源聞言感到有些驚訝。
在他心中，峨眉派雖是三流門派，但也不至於淪落到舞劍求生的地步吧？
他覺得白龍寺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仔細一回想，楚源才發現自己剛剛好像經過了白龍寺，寺廟規模確實龐大。
香燭燃燒聚成煙雲，在空中盤踞不散的就是那座寺廟。
也就是說，之前他在上山時，和峨眉派衆人擦肩而過了！
“金光掌門，峨眉派身爲一個在江湖上有些名氣的門派，難道沒有產業嗎？”
楚源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楚少俠有所不知，峨眉派在六十年前，剛剛經歷過一次劫難，現在的峨眉派，是在原本的峨眉派上重建來的。”
“再加之這峨眉山上，香火旺盛的寺廟宮觀衆多，我們這些人將時間耗費在練武上，並不會經營，哪來的產業……只能有機會的時候賺點錢財，補貼門派用度。”
松紋道人神情無奈地解釋。
“原來如此。”楚源點了點頭。
“據我所知，峨眉派祖師是一位名叫郭襄的女俠吧，門派弟子以前也都是女尼，和現在五嶽劍派中的恆山派很是相像，是昔日江湖武林的六大正道門派之一，不知爲何竟沒落成了這般模樣，門派裡的弟子也由女尼變成了道士？”
楚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後突然道。。
“這是我派歷史，楚少俠竟連此事都知道！”
金光上人神情驚訝。
“我是從門派裡，一本明初的雜書上看的。”
楚源找了個藉口。
他觀察金光上人神情，對方眼中的驚訝不似作假。
“也就是說笑傲世界，和倚天世界是有聯繫的。”
楚源心中暗自道。
“不錯，正如楚少俠所言，峨眉派的創派祖師，的確是郭襄女俠，弟子原本也都是女尼，不過在六十年前的那場災劫中，峨眉派幾乎被滅門了，現在的峨眉派是我們師父，在原先的峨眉派的斷壁殘垣上，找到一些峨眉派所留下的殘功後，以此爲基礎建立起來的。”
金光上人覺得和楚源，聊聊這些問題也沒什麼，也不隱瞞道。
因爲這些問題，算不上秘密。
多問問峨眉山上，其他有傳承的寺廟和道觀，就能夠問出來。
“什麼災劫？峨眉派又是被何人所滅？”
楚源問。
“據長輩說是魔教，江湖傳聞也說是魔教，當年魔教不僅僅只對峨眉一派出手，還對少林、武當、華山等大派都出了手，堪稱是一場武林浩劫。”
“據說武當派被魔教，搶去了真武劍和《太極拳經》，華山派被魔教攻入山門，搶走了一門很厲害的武功，唯有少林早有防備，讓魔教無功而返。”
“而峨眉派實力，遠不如少林、武當、華山，就在六十年前的那場浩劫中被滅門了。”
松紋道人想了想道。
“那峨眉派留下的那些殘功，可還有留存？如果有的話，可以讓我看看，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幫峨眉派補齊那些殘功！”
楚源想了想道。
原先的峨眉派，厲害武功可是不少。
《峨眉九陽功》、《降龍十八掌》、《九陰真經殘篇》……
若是能將其還原出來，白得幾門上乘武功，倒也算不錯。
就算他自己不修練，用來在自創武功時，當做參考也算不錯。
金光上人和松紋道人聞言，一時間沒有說話。
他們對於楚源的天賦，倒是沒有懷疑。
楚源十年前，就能打敗福威鏢局少主，以內力將嵩山派高手費彬震退，可見其天資驚人，武功高絕。
如今十年過去，楚源的武功，怕已經是天下絕頂高手之列。
若是楚源願意出手幫忙的話，的確能幫峨眉派恢復殘功。
“殘功遺留倒是有，不過……茲事體大，我還得和我師弟商量一番，請楚少俠在我們門派中稍住幾日如何？”
金光上人神情看上去既心動又擔憂，他站起身來，在屋子裡走了一個來回，一副糾結的模樣。
看樣子，短時間內，無法做出決定。
“可以，那我便在峨眉派叨擾幾日，等待金光道長和松紋道長的答案。”
楚源點頭答應。
“時間不早了，楚少俠先去客房休息吧。”
金光上人立即叫了一名年輕道士過來，給楚源安排客房休息。
而他們師兄弟，則繼續待在剛剛點起燈燭的會客房間裡，似乎想熬夜商量出一個結果來。
楚源走出房間，擡頭看了一眼天色。
發現外面不知不覺間，已經暗了下來，天空中繁星點綴，有彎月高懸，此時已是夜晚。
跟著那帶路的年輕道士，楚源到峨眉派爲他安排好的客房休息。
一夜無話！
……
翌日。
食時
在楚源被峨眉派的小道士，請到膳堂用飯時。
金光上人和松紋道人似乎已經有了決定，他們眼眶暗沉，打著呵欠，出現在桌上，好似一晚上沒睡。
“金光掌門和松紋道長，昨晚上沒睡好嗎？”
用完飯後，楚源問二人。
“此事非同小可，昨夜我和師弟商談到深夜凌晨，所有沒有睡好。”
金光上人笑了笑道。
“楚少俠，本掌門能問一下，你爲什麼要幫峨眉派嗎？”
隨後金光上人又道。
昨天夜裡，他和師弟松紋道人，商議到深夜凌晨。
一致認爲，江湖門派的核心問題，便在於武功。
之前正是因爲峨眉派沒有厲害武功，峨眉派才一直是個三流門派，根本發展不起來。
這正是一個讓峨眉派重新崛起，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但是在答應楚源之前，一定要問清楚楚源，幫助峨眉派的目的是什麼！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他們不相信，楚源會毫無所圖地幫助峨眉派。
“我幫峨眉派的確有原因，其目的有兩個，伱們答應我纔會幫助你們。”
“一，我幫你們峨眉派補全的武功，我們青城山也必須抄錄一份。”
“二來，日後峨眉派和青城派便是同盟，若是在江湖上有其他大事，峨眉派需要站出來，和青城派同仇敵愾，作爲回報，青城派日後會全力支持峨眉派發展。”
楚源將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
在楚源看來，青城派若是能像少林一樣，能扶持出來一個“嵩山派”。
替自己在江湖上衝鋒陷陣，那便是江湖上的頂尖門派了。
嵩山千百年來，一直都是少林寺的地盤。
嵩山派能成爲五嶽劍派之一，近些年更代替華山派，成爲五嶽劍派的盟主，說和少林寺沒有一點關係，打死楚源都不相信。
“不過你們放心，青城派不是要吞併峨眉派，只是想在江湖上，培養出一個盟友出來，我們青城派，也不會隨意插手峨眉的事情。”
看到金光上人和松紋道人，聽到自己話後，臉上出現了忌憚之色，楚源解釋道。
楚源的話，令金光上人和松紋道人，神情放鬆下來。
“楚少俠，敢問這是你的想法，還是青城派的想法？”
金光上人想了想又道。
若是峨眉派能得楚源補全武功，還得到青城派的全力支持，那峨眉派便有了重新崛起的希望。
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肯定是要抓住的。
但是他無法確定，這是楚源一個人的意思，還是整個青城派的意思。
畢竟現在青城派的掌門，是楚源師兄餘滄海不是他。
“我的想法便是青城派的想法。”
楚源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