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麻子上無老下無小,只有一個結髮妻子田氏,不過在藍田鎮中,田氏並不怎麼受人待見,不是因爲其的肥和醜,而是因爲其性格,性子火爆滿嘴粗口,好吃懶做愛貪小便宜,且喜好耍潑,妥妥的潑婦一個,藍田鎮中,無人不知其名,看到田氏,在場不少人都是不由得神色微妙。
“麻子啊——”看到趙麻子屍體,田氏直接便悲呼一聲,邁着三百多斤的體位飛奔了過來,身上和臉上的肥肉都是一抖一抖的,好不驚人。
九叔一拉林天齊,退到後面,拉開與趙麻子的屍體,九叔可是深知這位田氏的潑辣性格,對於這種人,他向來都是避之不及。
而幾乎在九叔拉着林天齊站起來剛剛退開的瞬間,田氏也衝了過來,撲通一聲撲倒在趙麻子身邊,然後就直接失聲痛哭起來。
“.....麻子,麻子.....你死了,留下我一個人可怎麼活啊....啊嗚....你個天殺的趙麻子,你就這麼走了,可讓我一個人怎麼活啊....”
撲在趙麻子屍體上,田氏失聲痛哭道,聲音之悲切,簡直讓人聞者傷心,聽者落淚,不過在場衆人卻都是止不住一個個神色怪異,因爲衆人看得分明,田氏撲在趙麻子身邊,雖然嘴巴上哭喊的厲害,但是眼睛卻是一滴眼淚都沒有落下來,甚至眼睛還不時偷偷的偷看在場的衆人。
這他孃的是在演戲呢,而且,就算演戲拜託你也演的像樣一點好不好,哪怕是往眼角塗點口水也是好的啊,還有,你這眼睛偷瞄大家是什麼鬼,你這是演給誰看呢?!!在場衆人都是看的無語了,甚至人羣中有人更是止不住捂住嘴巴險些笑出聲來,實在是田氏這樣子太有喜感了。
田氏也注意到了在場衆人的樣子,知道自己被識破了,不過她心頭卻是沒有絲毫收斂的意思,反而心一橫,更加大聲的哭喊道——
“麻子啊,你死的好慘啊,虧你倖幸苦苦這麼多年,生前夜夜打更,給這些人報時辰,現在死了,這些人沒一個同情你就罷了,居然還要燒了你,要不是我及時趕來,你死後連全屍都保不住,麻子啊,你看到了嗎,這些人要燒你啊,死後連全屍都不給力留下,天啊.....”
田氏哭喊道,這一下,在場的衆人都止不住神色變了,尤其是九叔、李大富、錢老爺、李全等幾人,剛剛九叔提議將屍體火化,幾人都是第一時間贊同表態的人,現在田氏這般哭訴,潛臺詞不就是說他們嗎,就差指名道姓了,一瞬間,幾人神色都有些尷尬,心頭也有些暗怒。
田氏這般哭喊,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把人怎麼了,搞的他們好像是什麼無情無義的人一樣,着實讓人惱火,但是又沒有什麼辦法。
男人和女人較勁,不管女人怎麼耍潑,吃虧的基本上永遠都是男人,你和她計較吧,一羣不明真相的人會說你一個大男人和女人計較,沒有心胸度量,算什麼男人,而且看起來也確實有點丟臉,很多男人都拉不下面子;但是你不和她計較吧,他一直鬧,更鬧的你顏面大失。
“田氏,你先起來,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要燒趙麻子屍體也是迫不得已,你剛剛也聽到了,九叔都說了,趙麻子是被鬼物害死,屍體到了晚上隨時會屍變,我們大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是,希望你能理解......”最後,身爲一鎮之長的李大富迫於無奈站出來開口道,勸解田氏。
“對啊!”“大家也不是故意要燒趙麻子屍體,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這也是出對與大家的安全考慮,希望你能理解。”“....”
衆人聞言也是紛紛開口,勸解田氏,林天齊和九叔師徒兩人站在旁邊則是沒有多言,對於這種潑婦,師徒兩人兩人都是煩的緊,若非必要,根本連見都懶得見,不過豈料,師徒兩人不想理會田氏,但是衆人的這番話卻是讓田氏像是一下子找到矛頭了一樣,轉過頭看着師徒兩人道。
“胡說,人都死了,怎麼屍變,口說無憑,他們師徒兩人說屍變就屍變,有什麼證據,有本事他們現在就讓麻子屍變給我看看.....”
“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他們師徒兩人胡說,故意騙人,說不準是想借麻子的死故弄玄虛裝神弄鬼好騙大家騙財.......”
“可憐的麻子啊,你死了都不得安寧,連死了都還要被人利用,麻子啊,你看到了嗎......”
田氏看向林天齊師徒一邊哭一變喊道,這一下子,在場衆人的神色都止不住變了,田氏這話太尖銳了,直接將林天齊和九叔師徒兩人推到了行騙的刀尖口上,九叔也是神色一變,深知這田氏爲人的他都已經拉着林天齊退到一旁了,沒想到最後火還是燒到了他們頭上。
九叔心頭也是慍怒,不過他也知道,對於田氏這種耍潑的婦人,你和他根本講不明白,你和她講道理她絕對會和你耍潑,你越是和她說,她越得勁,這種人,你根本就不要想着和她講道理,但是大庭廣衆之下,你又不能把她怎樣,至於暗中耍小手段,這種事九叔又做不出來。
不過九叔也心思剔透,他知道,田氏這般在大廳廣衆之下耍潑,無非多半也就是想要要點好處罷了,也不理會田氏,看向身邊的李大富
“鎮長,此事拖不得,屍鬼殺人,被殺的人死後必定屍變成爲新的屍鬼,現在還不知道鎮上有沒有其他人也遇害,我們必須先查出來,確定鎮上還有沒有人遇害,調查清楚情況儘快想解決之法,否則到了晚上,除了義莊之外,鎮上的所有人都會有危險.......”
九叔看着李大富道,同時也是對周圍的其他人說,聲音故意大了幾分,就是讓在場的人都挺清楚,屍鬼殺人,對大家都有危害,若是不解決,到了晚上,在場的人都有生命危險,反倒是義莊的九叔師徒幾人,還是最安全的,潛臺詞就是,最危險的是你們,你們自己看着辦。
九叔雖然心善,但也不是那種迂腐的爛好人,不會什麼事都往身上大包大攬,而且現在出事,又不是他們義莊一家的事,而是整個藍田鎮的事,甚至可以說,以他自己和林天齊的修爲,完全可以置身事外,那屍鬼再強,也絕對達不到蛻凡境界,不可能威脅到他們,出手都是情分。
果然,九叔話落下,在場衆人臉色也均是變了,九叔的話一下子點醒了他們,確實,鬼物傷人,最危險的還是她們,而不是九叔和林天齊師徒或者義莊,而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若是讓田氏這般繼續鬧下去,最後置身險地的也只是他們自己,一下子,衆人都不幹了,紛紛出言。
“這田氏,這事太不像樣子了,九叔什麼人,還會說假話騙我們不成。”
“就是,九叔什麼人,豈會說假話,而且這趙麻子屍體都這樣了,一看就不是人所爲。”
“太不像話了,平時耍潑就罷了,這時候還在這裡耍潑,自己找死就算了,難道還想害大家不成。”
“這惡婦,平時和趙麻子在一起就天天吵架,嫌棄趙麻子沒出息,現在到在這裡裝起來了。”
“.................”
衆人紛紛出言,一面倒的倒想九叔,好一些的還好言相勸,一些人更是已經直接開口數落起來。
不過田氏也明顯是身經百戰之人,對於周圍衆人口誅筆伐,神色絲毫不變,反而哭喊的跟厲害了,一口一個麻子,一口一個老天的,弄得好像衆人都像是什麼大惡人把她怎麼樣了一樣。
“好了好了,你也別鬧了了,要不這樣,我出些錢,就當是焚燒麻子屍體對他的一些補償,你看如何?”
最後,實在受不了田氏耍潑,鎮長李大富開口道,提出用錢解決。
“多少?”田氏一下子止住了哭喊聲,眼睛大亮,看向李大富。
這變臉之快,讓在場衆人都是不由得目瞪口呆,林天齊也是止不住眼皮跳了跳,這田氏,不就是後世的碰瓷嗎?!
果然,碰瓷這東西,並非後世專有,畢竟壞人這種東西,哪個時代都有。
人心一旦壞了,不要臉皮了,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但是這種人,真的讓人厭惡,雖然林天齊不認爲自己是什麼好人,但是也有自己的底線,相比起這種人,他覺得自己人格不要太偉岸。
“十個大洋。”
李大富也是不由得眼皮跳了跳,心頭一震大火,不過身爲鎮長,還是要顧忌自己的面子形象,不想和田氏這種人一般見識,開口道。
“十個大洋.....哇,麻子啊,你死的好慘吶......”
田氏聞言先是眼睛一亮,不過緊接着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突然嘴巴一張,轉過頭往趙麻子身上一趴,又哇的一下大哭起來。
衆人見此,再次傻眼,這他孃的,是嫌錢不夠!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一開始李大富說錢的時候,田氏那發光的眼神,現在又突然這般,明顯是嫌錢不夠。
李大富也一下氣到了,臉露怒容。
“他孃的,這死娘們!”
李全更是止不住怒罵出來。
“既然她不然燒,那就將屍體給她擡回去吧。”
這時候,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林天齊突然開口道。
此言一落,場面皆靜,大哭大喊的田氏也一下子頓住,愕然的看着林天齊。
“李隊長,找兩個人,把屍體給田氏擡回去,既然他們夫妻這麼恩愛,那就不燒了,成全她們。”
林天齊又道,平靜的看了田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