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抽了回來,將門又重新關上,裡面的聲音徹底隔絕,一片寂靜。
桑九青淡淡的掏了根菸夾在手上,點燃後靠在牆上吸了兩口。
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兒,她知道自己不正常,唾棄的低咒了一聲,總不能因爲跟人家上了牀就開始貪心了吧,輕笑一聲,將煙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得,不打擾人家柏少尋歡作樂,腳步一擡就下了樓。
而辦公室裡,柏洛城眼神通紅,看着身下滿臉嫣紅的女人,突然一個激靈清醒了一些,手指揉了揉太陽穴,眼裡暗沉。
“柏少……”
女人的手又纏了上來,柏洛城忍住想將人直接掐死的衝動,滿臉暴怒的從沙發上起身,看着那杯喝了一半的咖啡,眼裡嘲諷,新來第一天,就敢給他下藥了。
他現在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要被火燒化了,內心的狂野躁動如野獸一般,一波一波的衝擊着禁錮,咬牙拿出了電話。
“滾到辦公室來!!!”
嚇的南時一個激靈,連脫到一半的美女都顧不上了,總之他家boss生氣了,要是十分鐘之內沒趕到後果很嚴重。
柏洛城的衣服很凌亂,頭髮也亂糟糟的,連眼角的淚痣都添了兩分魅色,洗了個澡出來,身體裡依舊有團火在竄着。
南時趕到的時候,看到暈在地上的女人嘴角抽了抽,這已經是第幾個了?自從安月被炒魷魚,新來的秘書總是不怕死的往上面湊,這次居然連藥都用上了。
“下次再讓這種貨色進公司,你就不用來了!!”
柏洛城現在很火大,連喝了幾口冰水也無濟於事,氣的直接踹翻了沙發。
“她那麼飢渴,給她送幾個男人好了,拖出去。”
柏洛城的頭髮上還滴着水,身材修長又勁韌,睡衣隨意的披在身上,在腰間鬆鬆的打了一個結,頭髮上的水順着胸膛一路往下滑。
“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南時抽了抽嘴角,嫌棄的拉起女人的手,拖到門口的時候猶豫着回頭。
“boss,你還是去找桑小姐吧,這樣憋着也不是辦法。”
回答他的是“嘭”的一聲關門聲,到後半夜,柏洛城已經有些迷迷糊糊的,渾身燒着,也不知道是發燒還是藥效,醒來是在辦公室隔壁的休息室裡。
搖搖頭讓腦袋清醒了一些,拿着鑰匙就下了樓,全憑微弱的意識開到桑九青的住處,到了樓上後手抖的總是開不了門,眉頭蹙了蹙,後來總算是開了。
他的嗓子很乾,似乎身體裡的水汽都被燒乾了,推開臥室看着睡的很熟的人,腦袋更暈了些。
“桑九青。”
他喊了一聲,對方似乎睡的熟,翻了個身,卷着被子繼續睡了過去。
柏洛城嘴角抽了抽,掀開被子自己也鑽了進去,他穿的是睡衣,手剛摸上對方的皮膚就覺得理智之弦完全崩了,眼睛裡突然變得猩紅。
“桑九青……”
依舊顫抖着聲音喊了一聲,將對方摟了過來,緊緊的抱在懷裡。
桑九青覺得自己被一張網越纏越緊,緊的她的身
體都被勒斷了,“譁”的一下睜開眼睛,就看到滿眼猩紅的人,嚇的她差點從牀上滾下去。
“我擦,柏……柏洛城,你怎麼了,眼睛怎麼那麼紅。”
柏洛城的頭埋在對方的脖子處,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似乎整個身體都已經被燒焦了,寸寸成灰。
到後來再發生什麼他就不知道了。
桑九青一摸對方的額頭,差點被燙的將手扔出去,馬上打了南時的電話,一行入匆匆忙忙的將這尊大佛送去醫院。
柏洛城一病,驚動的人就太多了,醫院高層紛紛出動,不敢有絲毫怠慢,要是這個人出了什麼事,估計明天這醫院就得變成廢墟。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桑九青望着南時,半夜醒來看到柏洛城還以爲出現了幻覺。
“有個不怕死的女人給boss下藥,已經處理了。”
要早知道這麼嚴重,他絕對把那女人扔海里去餵魚!
原來是下藥啊,那辦公室裡的聲音……桑九青想到這頓了頓,眉眼有些複雜,再擡頭的時候又恢復了一貫的張揚。
高燒四十二度,也虧得他能找到去她家的路。
“誰是桑九青?”
醫生走了出來,眉頭蹙着,桑九青害怕這人說,準備後事吧,那混蛋救不活了。還好,醫生只是直接把她拎了進去。
“病人現在需要你,別出聲。”
桑九青點點頭,看着燒的迷迷糊糊的柏洛城,真沒想到這人病起來會這麼虛弱,滿臉通紅,嘴脣上也開了裂,睫毛緊緊的貼着眼瞼。
直到天快亮了,醫生們才退了出去,桑九青用棉籤沾了水,細細的擦着對方的脣,擡眼一看,就對上了柔情迷離的雙眸,手一頓。
“醒了?”
柏洛城不說話,眼裡帶着點點火花,眉頭蹙了蹙。
“你怎麼在這?”
桑九青挑挑眉,感情這人是把去找她的那一段忘的乾乾淨淨了,臉上帶着笑。
“想柏少你了啊,聽說你生病,我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這女人會這麼好心?呵,他可不信,不過不信歸不信,心裡翻涌着的憤懣好歹是平復了幾分。
外面的天還沒有大亮,透過窗戶依稀可見帝都霓虹闌珊的夜景,繁華,朦朧。
“上來。”
柏洛城掀開了一角被子,意思是讓桑九青上去與他一起睡,眉眼清淡,可能因爲剛剛發了那麼高的燒,現在看着有幾分如瓷的脆弱。
桑九青挑挑眉,將鞋一甩就躺了上去,柏洛城順勢摟住了她的腰,心裡的陰霾完全消散了,嘴角一勾,閉上了眼睛。
南時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腳步一僵,又將門好好的關上。
桑九青再醒來的時候,柏洛城已經醒了,坐在牀頭看着書,沒有想到他骨子裡還有這麼矜貴的一面,骨節分明的手捏着紙張,好看的眉頭輕輕展開,像一副如水的畫。
“醒了,餓不餓?”
似乎他已經忘記了那天的一巴掌,那樣也好。
桑九青吃了點兒東西,
想着今天沒有戲份,就留在這裡伺候某位大爺,想了想爲了聊表歉意,中午她回公寓做了一碗粥回來。
“你做的?”
柏洛城的目光幽深的像一個洞,直直的把她吸引進去,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她的眼神別有深意。
“可不是,你可是第一個吃到我東西的男人。”
柏洛城眼裡一亮,拿過勺子,看到粥裡面的蝦仁手抖了抖,臉色有些僵,但還是咬咬牙,吞了下去。
這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看得桑九青一陣抽搐,她做的東西就這麼難吃麼。
可是過了一會兒,她就知道不是難不難吃的問題,而是柏洛城這貨居然對海鮮過敏,一羣醫生又驚慌的跑了進來,忙前忙後了一會兒才喘着粗氣兒出去。
“你海鮮過敏還吃它幹嘛?”
桑九青拿着藥膏,認命的爲對方塗着,柏洛城挑眉,看着還挺享受。
正塗着,蘇水煜就來了,氣色好了些,身邊跟着一臉嚴肅的小蘇白,一個浪蕩,一個嚴肅,還真是奇怪的組合。
“喲,柏少爺這是怎麼了?要死了?”
柏洛城一個枕頭直接砸對方臉上,砸的蘇水煜那張如花的臉有了一絲龜裂。
桑九青想到莊希,突然有些好奇她去了哪裡。
“小白,你媽媽呢?”
“還在牀上。”
桑九青嘴角抽了抽,戲謔的看了一眼蘇水煜,難怪今天看着氣色這麼好,原來是把人吃進嘴裡了。
莊希現在確實還在牀上,看着滿屋的風捲殘雲,眉頭皺了皺,這幾年蘇水煜的花邊新聞一條接着一條,她知道那些都是真的,就是因爲是真的,她才過不了心裡的那個坎。
她介意在牀上,沙發,浴室和她們做着同樣的事,一想到這,皮膚就會泛紅,癢。
七年前,他強勢的拿走了自己的第一次,還把她叫成了另一個女人的名字,這讓她如何不委屈,他從來沒有說過喜歡她,這讓她如何不慌張,所以那一晚後,她毅然決然的選擇出國。
莊希拿了根菸出來,想到他臨走時的叮囑又逐漸放了回去,起身梳洗了一番,就開車朝着醫院去。
莊希到的時候,醫院裡的幾人早已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
桑九青看到來人,目光曖昧的在對方脖子上轉了一圈兒,莊希的脖子上,還有一個新鮮的草莓痕跡,看着刺眼的很。
更覺得刺眼的應該是柏洛城,看着人家一家三口,頓時覺得桑九青不爭氣,這麼久了,連孩子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柏洛城這麼一病,知道消息的人就通通過來了,都是帝都的上流家族,有些桑九青認識,有些卻是完全沒有見到過,病房裡一下就病得擁擠起來。
她也沒有去擠,剛好看到溫言要還錢的短信,眉毛挑了挑,拿上自己的小包就去了短信裡的咖啡館。
奇怪的是,咖啡館裡一個人都沒有,就算是到了晚上,也應該有人才對。
頭頂的燈光也有些昏黃,她正納悶溫言怎麼約在這種地方的時候,就被人從後面一把摟住了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