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大藝術家

有小楓小飛引薦,楓部落族長沒有對韓冰一行產生很大敵意,但是很顯然,對於這麼多狼跟在隊伍周圍,跟當初的阿鹿一樣,心裡還是充滿擔心和驚奇。爲避免誤會和友邦驚詫,韓冰讓兩個孩子把狼都引到外圍,分成兩組戒備,身邊只有大毛,像只忠實的獵犬守護。泰山扛着把板斧,也不緊不慢跟着韓冰,師戰可說了,掉根汗毛都要扒他的皮,這一根筋的人,除非殺了他,否則入洞房都能跟你一起進。

小楓教會了韓冰楓部落的語言,跟阿鹿和黑魚的部落語言都差不多,略有差異,看來這些人族的遠祖大概出自同一個羣體。楓部落是韓冰和師戰給起的名字,這裡也是以漁獵爲生,沒有農業項目。部落圖騰倒也是一種魚,韓冰認識,就是當初給狼媽下奶的鮎魚,原來這裡的人也知道吃鮎魚的女人容易下奶,會讓新生嬰兒更容易成活。原始社會人類嬰兒成活率實在太低,飲食衛生是最大問題。

站在韓冰面前的是族長阿成,意思是“高大的樟鬆”。阿成的確長得高大威猛,在這原始人普遍身高一米六幾的時代,一米七的阿成真的可以算是鶴立雞羣。寬肩乍背,身披獸皮,大冷天還露出一個臂膀,濃眉大眼厚嘴脣,流行的長髮亂糟糟披在腦後,冬天也沒地方洗澡,離着近,一股怪味沖鼻子。

師戰盼望的場面沒有出現,阿成並沒有太看得起韓冰,畢竟還是個小孩,跟來的除了泰山看着像大人,其他都一樣。因此傲慢地沒有請韓冰進到部落內,而是在讓小楓小飛兩個孩子進去後,讓人拿出一條鹿腿和一張羊皮,就示意韓冰可以走了。他以爲韓冰是特意給他把人送回來的,最後還算客氣,送點東西準備就這麼打發韓冰回去。

看着腳邊放着的凍肉和烏漆嘛黑的羊皮,韓冰轉頭看看泰山,然後笑了笑說:“今天晚了,我們就在這楓林邊上露宿一宿,明早就走。還有你問問那兩個孩子願意跟我回去還是留下,我等她們回話。”說完頭也不回,領着人走到楓樹林邊,吩咐人撿拾乾柴,生火做飯。泰山已經不耐煩了,對於地上的鹿腿和羊皮理都不理,帶着人跟上韓冰扭頭就走。

清理了一塊場地,兩個孩子拿出牛蹄菌做的火種,點起四堆篝火架上陶鍋,開始燒水。從牛車裡取出準備的熏製牛肉、裹着精鹽的鹹魚,還有那頭半路獵殺的這頭野豬,全都放在場地中間。泰山拿起銅板斧,掄圓了三兩下把已經凍上的大野豬劈開,用銅刀剝下豬皮,把野豬骨肉分離,扔到沒開的水裡。等到水開豬肉已經化開,韓冰吩咐把水倒掉,把後鞧和排骨肉放進另一個鍋裡重新燉。

豬蹄子剁下來,在火上把毛都燒掉,然後扔鍋裡燉,加上泡發的黃豆,開鍋後再倒裡點醬油,繼續燉。內臟簡單清洗處理就扔到一個鍋裡,加上剔下來的大骨棒一起燉,剩下的豬腿等部位直接架到篝火上跟鹹魚一起烤,烤熟一部分,就用銅刀片下來,蘸着陶碗裡的精鹽面,送到嘴裡,慢慢咀嚼再慢慢嚥下去。

燉肉的鍋裡還要放進曬乾的松蘑和山野菜,撒上鹽,放進野蔥野蒜山茱萸和幾片人蔘,香氣頓時瀰漫整個部落。還有一個鍋裡燉着牛肉,同樣放裡蘑菇和山野菜,還加進去幾塊山芋頭,沒有土豆,拿芋頭湊數。

當着族長阿成和他衆多族人的面,韓冰像個大藝術家,給他們結結實實上了一堂中華餐飲課,誘人的味道給這幫人饞的直流哈喇子。再看着面前那幫人一個個端着碗,手裡拿着兩個小木棍,從鍋裡夾出一塊塊冒着油光的肉,肚子就更不爭氣的咕咕亂叫。“這幫人吃的也太好了,咱們什麼時候也能這麼大碗吃肉啊”,阿成等人禁不住想到。等到看着下一幕,這些人更生氣了。

韓冰沒理會越靠越近的楓部落衆人,把大毛等“十三太保”喊過來,清理一遍的野豬內臟燉的雜貨湯好了。“這小孩居然給狼也吃這麼好的東西,我靠!湯裡還有骨頭,馬德,還有肉!”,這些野人徹底不淡定了,打劫這些外來客的想法隱隱的浮上他們心頭。剛好這時樹林裡飛過幾只老鴉,蹲在樹枝上眼饞的“呱呱”叫,韓冰用餘光看着阿成他們,一見好些人都攥緊手中長矛,咬牙切齒地看着他們吃飯,知道該露兩手了,不然真打起來不好收場。

於是讓泰山取過弓箭,張弓搭箭,瞄準樹上烏鴉,嘴裡嘟囔着:“真他麼煩人,又沒請你們,過來幹屁!”,隨着話音落地,一箭射出,就見那個多嘴的倒黴烏鴉,一下子大頭衝下從樹上掉了下來。二毛立刻衝過去,叼起來扔到火堆邊上,然後繼續吃它的雜貨大餐。

這麼遠距離竟然能殺死樹上的烏鴉,這比那些飯菜更超出他們的想象,彷彿神仙的法術,這一手驚嚇住了阿成和身邊衆族人。能劈開凍上的野豬的板斧就已經夠讓他們詫異,現在又有了新的神技,再加上這空氣裡到處瀰漫的飄香,阿成那顆核桃仁般的大腦已經無法想象這羣人還會搞出什麼奇蹟來。

韓冰這羣人吃的很快,這也是軍事訓練的結果。隨後留下兩個人收拾,其他人在泰山命令下,站成一排,手握木尖槍,槍尖衝着阿成他們,然後在泰山令下,齊齊大喊了一聲“哈!”,嚇得楓部落衆人全都一哆嗦。在他們前面和左右,是吃飽喝得的羣狼,此時正舔着血紅的舌頭,盯着面前這羣陌生的人類。真是不給他們點厲害看看,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那就讓他們見識見識,展現一下韓老大真我的風采。

韓冰吃的很斯文,斯文的吃法自然比較慢,泰山還很狗腿地給韓老大倒了一碗酒,看着韓老大向他招手,又趕緊把菸袋鍋遞上去。對於泰山的表現,韓冰那是相當滿意,喝了口酒,吸了口煙,然後回過頭笑吟吟地看着阿成這幫人。“你倆過來”,他用菸袋鍋指着正站在阿成身邊,提心吊膽的小楓姐弟倆。

他倆已經跑過來有一會兒了,剛回家看望自己母親,沒說幾句,就見族人慌慌張張地跑出去,都拿着簡陋的武器,小楓就知道要出事,趕緊拉着弟弟小飛跑出來,擠到前面。剛纔這些人被刺激得要動手搶劫,被這姐弟倆死死攔住。別人不知道,她倆可清楚韓冰這些人的戰鬥力,沒人敢惹的老虎棕熊都不在話下,前天剛剛親眼見着這羣孩子,用智慧殺死一口大野豬,看那鍋里正翻花的白肉,好像就是那野豬的肉。邊上這羣狼也不是好惹的,別看不多,比之山林裡的野狼羣不知道厲害多少,自己族人總共就這麼不到二百人,能打的都上也未必能贏,就算贏了也必定死傷慘重,今後還怎麼在這山野裡生存?

這會兒見韓冰向她倆招手,姐弟倆趕緊跑到韓冰身邊,替自己族人解釋。韓冰伸手阻止她倆解釋,“你倆先吃飯,這事你不用管,跟你們無關。對了,把跟你們好的小夥伴喊過來,你們一起吃,看他們這樣子,都餓壞了吧”,說着端起酒碗站起身,分開面前的長槍陣,走到狼羣后邊。

小楓見韓冰這樣子,也明白韓老大沒想搞事情,放下心來,跑回楓部落人羣,招呼自己過去的夥伴,拉着他們一起過去吃肉。韓冰見小楓拉過來十幾個半大孩子,十分開心,端着酒碗對着阿成說道:“要不要一起吃點,嚐嚐這個,你一定會喜歡”,說着還邁步向前走去。

小飛趕緊跑過來,跟族長解釋,“這是酒,很好喝的水”。阿成族長也看出來這些孩子都不好惹,而且人家就不稀罕他給的禮物,他們自己的東西比他給的強多了。面前這碗酒聞着又香又甜,看起來很好喝的樣子。既然人家請自己喝,而且也看到韓冰喝過,肯定沒問題,又有小飛做擔保,於是緊張地接過酒碗,送到嘴邊嚐了一口,毫無意外,酒這東西在這時代就是征服的利器。韓冰哥倆給阿鹿和黑魚嘗過後,都被酒的味道勾引,相信這個阿成也不會成爲例外。

果然,阿成也是眼睛一亮,然後再一口就喝光了碗裡的酒。這回算是有點服了眼前的孩子,會使魔法不說,竟然還會做這麼好喝的水。周圍族人擔心地看着自己族長,見族長臉漸漸紅潤,這肯定不是凍出來的,天天挨凍,這點他們還是能看出來,那就是這種水,“族長中毒了!”,剛喊兩句就被韓冰打斷了,“你們踏馬的瞎啊,見過中毒臉變紅不變黑的麼?一羣白癡!”,邊上的小飛低着頭,真替這些沒見識的族人臉紅。

韓冰這一喊,大家都愣了,好像是那麼回事,再看看族長,明顯精神煥發,居然露出笑容。韓冰吩咐泰山再給阿成倒一碗,讓他好好嚐嚐。這種果酒酒精度也就十度左右,喝過酒的都能喝幾瓶不醉,但是沒喝過酒的人就不行了,身體神經系統對酒精沒有適應性,很容易就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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