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浩看着辦公室窗外的城市,他的右手緊緊地攥成了拳。眼中是失落,像是一頭受了傷的獅子。夕陽西下,背影被逐漸拉長。那一股悲傷的感覺襯托着那消瘦的背影,“你走了!也好啊!讓你一個人靜一靜也不錯!”
今天是姚凝離開的日子,五月二十二號。在歐良弈告知他後,孫浩沒有說什麼。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他清楚姚凝的脾氣,既然她決定,那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最近這一個月,孫浩像是活在了夢裡。一個讓他感到又驚又喜的夢裡,一個讓他徹底疲憊的夢裡,這是他的生活,他沒有選擇的權利,他默默地承受着。
再過了一天後,他收到了一個更令他吃驚的消息,“路嫣然自殺了!”
孫浩去了太平間,看到了那個沉睡中的人。路嫣然睡的那樣的安靜,嘴角像是在微笑。
警察對他說,“在昨天中午,我們發現了她,那時候她已經割腕很長一段時間了,再來醫院的時候,她已經不行了。醫生盡了最大的努力去搶救了,她還是走了!”
“我們在她自殺的現場,發現在了這封信,這信是留給你的!所以我們纔會找到你!現在她的遺體就交給你來處理了!我想她的意思應該就是這樣吧!”
看着警察遞給他的信,他只是靜靜看着,看着那熟悉的字跡,孫浩的眼睛模糊了,難道我還在乎她?孫浩問了問自己?
孫浩沒有在衆人面看這封信,而是放了在口袋裡。警察沒有說什麼,雖然是結案必需的物件,但他們還是可以網開一面的。因爲這是自殺。
孫浩沒有在醫院停留多久,就驅車離開了。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只是開着,開往前方!最後他來到了海邊,停下了車。
孫浩有種欲哭無淚感覺,那是一種令人窒息的傷心!他坐在前車蓋上,看着遠處的天空,拿出了那封信。
“孫浩:
我想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你或許會驚訝,驚訝我爲什麼要這樣做?
其實,你是一個很不快樂的人!你一直活在你祖父的陰影裡。我從認識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好男人。所以我纔會離開你。
你不用爲我難過,我是一個不值得你爲我悲傷的人。我曾經愛過一個人,即使最後我被他出賣了。成爲了一個遊走於貴公子之間的行屍走肉。一個迷戀於金錢和利益的女人。
直到我遇到了你!第一次我和你見面的時候,你還是一個大學生,那時候你在你身邊朋友的慫恿下,靠近了我。我那時候很欣賞你這份傻氣。傻得可以的大笨蛋。
你雖出身於富貴之家,可你身上的那種氣質,讓你與其他人截然相反。你一定會感到奇怪?爲什麼你那樣傻,我還會選擇你。
其實到現在,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孫浩,我和你之間雖然只是遊戲,可是彼此真
的很快樂!我想你也是這樣覺得吧?
孫浩無奈的笑了笑,“如果那時候,那時候我如果沒有堅持自己的原則,我想我真的會像其他人一樣,不惜千金,只爲博得紅顏一笑的!”
我那時候身邊有不少追求者,只是我知道,他們只喜歡我的外表,我那時候和你一樣大,只是我被那個人推了出來。我的父親,一個經商失敗負債累累的失敗者,因爲擁有一個美麗的女兒,所以他變得瘋狂了。他強迫我去參加一些聚會,把我介紹給他以前的朋友,一次次的出賣了自己的女兒。
那是一段黑暗的日子,看不到陽光的時候,我也沒變得麻木,也被動的習慣了。所以我才說我是一個不值得你可憐的人。
你真的很傻,因爲你是東方集團未來的掌舵人,所以的你是許多女人夢寐以求的對象,我當時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爲了父親,爲了他,我纔去勾引你。
在我成功和你“交往”的時候,父親以前的朋友找到了他,他說他愛上了我,他要娶我爲妻。我父親第一次那樣堅定拒絕了。我在一邊偷笑着。笑他一個四十多歲老男人要娶一個比他小一半年齡的女孩子。笑他一個有妻室的男人要保養一個二奶。還是自己多年老朋友的女兒。還是他看着長大的侄女。
那也是我第一次和你的朋友拼酒的原因。看着你所有的朋友都被我灌醉後,我嘲笑着那些醉倒的自稱爲男人的人。我那天開心的吻了你,還吐了你一身。
和你在一起的兩年裡,是我最開心的日子。後來,我知道你喜歡上了一個女孩。我偷偷地跟着你,看到了那個女孩子。她真的很不錯!她就像出水芙蓉,那樣的清馨優雅!
回想你和我的時間裡,我們玩的很開心!我承認,我是一個自私的女人。直到我懷上了寶寶,原諒我沒有告訴你。那次車禍,我雖然破壞了剎車,但是我並未全部破壞,因爲我只想找一個地方躲起來。因爲那時候,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所以我選擇了監獄。
“你個傻丫頭!你可以找我啊?你不是說,你要去夏威夷嗎?我可以幫你送到那邊啊?”回想着過去的事情,一點淚水劃過了孫浩的臉頰。
那個自私的父親,他逼走了我媽。我也被他逼的走投無路,如果讓他知道我懷了你的孩子,還不知道他會鬧出怎樣的事情?所以我找到了你爺爺!
他是一個慈祥的老人,我跪在他的面前求他一定要答應我,最後他老人家答應了。因爲他告訴我,他的時間不多了,沒有機會看到這孩子出世了。其實你的車禍,你爺爺他從原到尾都知道,那是我們兩個人一手策劃的。
看到這裡,孫浩也呆了。
孫浩我知道你很難相信這個事實!若換做是我,我也和你現在一樣!
我答應過爺爺,在這個孩子被接到孫家的那一刻,我就會選擇離開。因爲要保護你。
我很高興,爺爺可以接受我這樣的人。孫浩,我也很開心,你也接受了我。在你最後一次來看我的時候,我就下定了決心。我會帶着所有的疑問離開。我想我父親絕對不會出來胡言亂語的。相反他會爲你作僞證。因爲那是他欠我的,也是爺爺做的公證。我想除非他不想安享晚年了。
孫浩,爺爺給寶貝留了一個名字,孫昊霖。和你一樣有一個昊字。現在我走了!帶着我們的回憶,微笑地離開了。就像當初,你揹着醉酒後的我,回家的時候一樣開心。
“是嗎?你開心就好了!我其實知道你的過去!我不是傻,因爲你是第一個進入我內心世界的人,教會我怎樣去愛別人的人!我雖沒有愛過你,可我還是幫你當做一家人。”
孫浩,希望你和姚凝幸福的生活着,我知道寶寶會給你帶來許多不便。不過,我相信你把這封信給她看了後,她會明白的!因爲我走了!
作爲一個女人,作爲一個曾經被你在乎的女人,我真的很快樂!孫浩!謝謝你!謝謝上天讓我遇到了你!謝謝!
“呼”孫浩長舒了一口氣,眼中還閃爍着點點瑩光。
“路……嫣……然!歡迎……回……家!”孫浩衝大海大喊道。
迎面的海風吹過,吹動着孫浩的衣服,此時他的背影變得成熟了。
路嫣然的骨灰被埋葬在了東海,就在孫儒川的附近。那一天,天空灰濛濛的,碑前放着一簇白色鬱金香。這一簇白色鬱金香,像是大地留給逝者的紀念,紀念着墓中的人。
孫浩輕撫着墓碑,看着墓碑上那個微笑的女人,“下輩子,我只希望你不會再遇到我,那樣你就不會英年早逝。那樣你就會遇到屬於自己的幸福。遇到真正守護自己的男人。”
白色鬱金香的花瓣在這時,隨風飄向空中,一瓣一瓣的連成一條線,連着大地與天空,那樣的悽美,那樣的讓人神傷。
在收到孫浩寄到雲南的信後,姚凝什麼都沒有說,她沉靜的看着手中的信,看着信上的點點淚跡,她拿起打火機,把信燒了。因爲這封信已經不重要了,因爲它的使命結束了。
“或許你說對,我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但是我是我,我不是你。我會認真選擇屬於自己的幸福!所以對不起!我失信了!”姚凝看着窗外的花壇中鬱金香,有黃色的,紅色的,粉色的,他們都在競相的綻放着。其中的幾朵白色鬱金香被隱藏在其中,顯得那樣安靜,純白無暇。
孫浩在知道姚凝的答覆後,笑了。因爲他明白,那纔是姚凝真實的自己。那算是他所喜歡的姚凝。他們之間不需要語言的溝通,他們需要的僅是一個眼神的交流,因爲他們彼此心中都愛着對方。
“姚凝!當你想通了的時候,記得回來找我!我哪裡也不去,我就在這裡等着你!你一定要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