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上,士兵們聽說新來的兵衛統領要與秋副統領比劍,都圍了過來,校場上立即被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兩人在校場的正中間站定。“請統領大人出劍。”秋沬向白起行禮之後說道。白起還了一禮說道:“這就開始麼?能否請秋副統領稍等片刻?”“大人的意思?”秋沫以爲白起改變了主意。
白起笑了笑,伸手把自己身上的鐵甲解了下來,向腳邊一丟,向秋沫說道:“可以開始了,不過你是我的下屬,理應你先出劍。”秋沬見白起的行爲古怪,一時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這時,一個士兵飛快的跑了過去,想幫白起把地上的鐵甲揀起來。不過這人怎麼也想不到白起的鐵甲居然有兩百多斤,他用盡了全身的力量了沒有把那鐵甲抱起來。這時從圍觀的人羣中又跑出一名士兵,兩人合力才把白起的鐵甲給擡了出去。
秋沫看到這一切,心中暗驚,不再答話,抽出寶劍就向白起衝了過來。白起冷靜的看着秋沬來到他身前三米之處,不等秋沬變招,握在劍柄上的右手突然遞了出來。秋沬根本沒有看到白起的如何動做,白起手中的長劍已經指在到了秋沬的鼻樑上。秋沬一驚,迅速後退,白起也不追擊,任由他退到長劍不及的地方,向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再一次攻擊了。
大家見秋沬一招就被新來的兵衛統領刺了回來,不由得都是心中一驚。這秋沬的本事大家都是知道的,若非親眼所見,打死他們也不相信秋沬會在第一招上就被別人逼退。這些人雖然吃驚,秋沬卻比他還還要吃驚。他知道若不是這位新來的統領大人劍下留情,自己恐怕已經傷在那一劍之下。不過有一點兒他們是不知道的,那就是白起的手腕上還帶着那對每隻重達二十斤的玄鐵護腕,若是白起把這護腕取了下來,他的速度還會更快的。
秋沬是個堅韌的人,一次失利並不能使他失去信心,於是他定了定神,緊了緊手中的長劍再一次的向白起撲了過去。這一次他已經對白起出劍的速度有了一定的瞭解,一劍即出,使了一半就改攻爲守,刺出去的那半劍完全成了引敵進攻的虛招。白起見他招式收得快,也不理會,長劍往他的劍上一搭立即就把他手中的長劍給粘了個正着,秋沬的劍走的是守勢,守的是他自身卻不是手中長劍,他只覺手上一沉,劍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彷彿不把自己的長劍奪走不甘心的樣子。秋沬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劍招,防備不及,手中長劍立即脫手飛出,居然是被對方的長劍給粘出去的。
秋沬趕緊趨步上前,一把將脫手的長劍握在手中,這時白起的長劍已經不知何時已經架在了秋沬的頸下。秋沬一拜到底向白起說道:“大人勇武,秋沬拜服。”白起一把將秋沬扶了起來,說道:“大家自己人,秋副統領不要客氣,以後軍中之事白起還要靠秋副統領多多幫助。”“秋沬聽從大人號令,萬死不辭。”秋沬說道。
就這樣白起收服了他的那些手下,秦人大多是直性子,這些人被白起收服之後,一生爲白起所用,不曾有過二心,這是後話暫且不表。白起不懂秦軍的編制,於是就向秋沬問了起來。秋沬把軍中的編制,軍種等等細節一一講給白起聽,白起認真的把這些東西記在心裡,以備日後行軍打仗之時運用。
魏冉以一國之相的身份出使齊國可是件大事,光是拉載的各種禮物的就準備了幾十輛大車。由於秦國並不與齊國接壤,若想到達齊國就必須從韓國的境內穿過去。近兩年來秦國與韓國打了不少的仗,更是從韓國那裡奪來了大片的土地,所以向韓國借道並不是那麼容易的,爲此秦國派了好幾位使者到韓國去,韓國就是不答應讓秦國的出使隊伍從韓國通過。
其實這也怪不得韓國,因爲魏冉的身份實在是太高了,他是秦國最高的軍事統帥,按照秦制,各級軍將均可擁有自己的直屬衛隊,一般爲其所統兵力的十分之一,以魏冉的身份,光是他的屬衛隊就可以達到幾萬人,更不要說那些隨他而來的那些保護他的軍隊了。若讓他們過境,韓國當然害怕這麼強大的一支軍隊會對韓國不利。若不讓軍隊過境,這秦國的相邦萬一在韓國出點兒什麼事兒,韓國也是招架不住。無奈之下,韓國只好掛出秦人免進的牌子。
秦國爲此與齊國相約,兩國共派使者同時向韓國遊說,韓國不敢同時得罪秦國和齊國兩個大國,最後只得同意魏冉他們從韓國境內通過,但是卻要求魏冉的軍隊最多不能超過五千人。
這些事兒說來簡單,但是做起來卻難,三國的使者不知在三國之間往來了多少次,說破了多少嘴皮才達成了這樣一個協議。只是這件事就已經耗去了大約兩個月的時間。在這兩個月裡,魏瀾還是天天的纏在白起的身邊。自從魏瀾向白起表白之後,魏瀾再也不顧及別人的言語和目光,公然的和白起膩在了一起,魏冉心裡雖然很看重白起,但是還沒有對他重視到準備把女兒嫁給他的地步,所以魏冉曾經多次暗地裡向魏瀾示意,不要與白起太過接近。不過魏瀾既然認定了白起就絕不再動搖,魏冉也拿她沒有辦法。另一方面,魏冉也知道魏瀾每年都會夢到白起的那件事,隱隱中覺得這好象正是天意,於是他在勸戒魏瀾的同時反來更加着力的扶植白起,希望他可以有一番作爲,到時間就算真的把魏瀾嫁給他也不至於辱沒了自己的女兒。
這些日子以來,白起每天都出去跑步,魏瀾則早早的起牀騎着一匹棗紅色的馬兒跟在白起的身邊,陪着他。這天魏瀾一如既往的陪着白起跑步。白起今天突然有點兒想柳清和小葉兒了,在跑完之後並沒有隨即反回,而是帶着魏瀾跑到了城外的山上去了。白起很懷念在山上的那段日子,所以總會三不五時的往山上跑。魏瀾當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也不阻止他,反而隨着他來到了那山上的草屋裡。
白起把從路上採來的野花放在柳清和小葉兒的墳前,向兩人說道:“柳清,小葉兒,我又來看你們了,你們好嗎?”“再過一些日子我就要去齊國了,我說過不離開你和小葉兒的,可是終究還是沒有做到。你們不會怪我吧。”“看來一切都讓師傅給說中了,我逃不了大驚大險的命運,你也沒能逃得過這一年的兇吉難測的命運。如果你能活到現在該多好啊,我多想能讓你也過上幾天好日子啊,還有小葉兒,她還那麼小,她本應該有一個屬於她自己的人生的,可是命運爲什麼會這樣的捉弄你呢,爲什麼像你們這樣的好人卻得不到好報呢?”白起說着,啼淚俱下,聲悲人憫。
見到白起如此的悲痛,魏瀾再也看不下去了,走到白起的面前,把他的頭抱在懷裡說道:“白起,不要再傷心了好嗎?你看這房子,你看這個家,柳清和小葉兒即使活到現在,你在這山林裡守着她們能讓她們過上好日子嗎?她們雖然死去了,但是她們卻也從這苦難的日子裡解脫了出來,象她們這樣的好人,一定會升到天上的天國去,在哪裡過上幸福的日子的。你不要再傷心了好嗎?”白起止住了哭聲,慢慢的說道:“謝謝你小姐,白起讓你擔心了。”“不要再叫我小姐了好嗎?我更希望你把我當成……當成你的朋友,你叫我的名字或者瀾兒吧。”魏瀾說道。白起向魏瀾說道:“小姐……瀾兒,我們回去吧。”“既然來了,我們就在這裡住一晚如何?”魏瀾說道。“在這裡?這裡沒吃沒喝得,在這裡怎麼住?”白起說道。“你以前不也是在這裡住的嗎?你去打些獵物來吃不就行了嗎?”魏瀾說道。“可是這裡沒有牀鋪啊?”白起又說道。“我不管,我就要在這裡住,你快去想辦法。”魏瀾說道。白起很無奈,論年齡魏瀾比他小好幾歲,論身份魏瀾是小姐,白起是門客,魏瀾吃定了他而他卻沒有一點兒辦法。
“那你在這裡先等一下兒,我先去打點兒東西來吃。”白起向魏瀾說道。魏瀾見白起答應了,立即開心的說道:“我不!我要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