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乾途沫沫，終有一歸074》蕭乾寵的 蕭疏很焦慮。
一大早，林清歡和傭人就在準備今天的晚飯，每年大年三十，林清歡總要親自下廚做幾道菜。之前在意大利也是這樣，說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頓團圓飯，纔有過年的感覺。
蕭啓程今天不看紀錄片了，跟着林清歡在廚房裡面幫忙，摘青菜，剝毛豆……林清歡分給蕭啓程的都是簡單的活兒，難得他想嘗試。
看着廚房裡面熱火朝天的景象，蕭疏不知道怎麼和他們說，蕭乾今天沒辦法回來吃飯，他被關在警察局裡面。
林清歡久居家中，基本不出門。蕭啓程也不愛出門，加上先前蕭疏讓傭人把家裡的網線拔了，蕭啓程沒辦法上網。
所以他們兩個至今不知道蕭乾被曝光是沈山南的兒子，不知道他現在在警局。
蕭疏想，如果林清歡知道這事兒，肯定受不了刺激。
不管怎麼樣，今天晚上蕭乾必須得回家吃飯！
蕭疏回了房間，給秦雁回打電話，那人不是說有什麼事兒都可以找他幫忙嗎？
“雁回，今天大年三十，我媽在準備年夜飯，還不知道我哥被關起來的事情，我想……讓他今晚上回來和我們吃頓飯，先把我媽這邊給應付過去。”
秦雁回聽明白了蕭疏的意思，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這個……要不我讓臨淵哥和你講吧！”昨天秦雁回把蕭疏從沈家帶走，今兒秦雁回是要帶沈望舒回秦家吃年夜飯的，楚臨淵就在說，都還沒結婚，沈望舒怎麼也得在家吃年夜飯吧？
還說望舒都走了，沈家就更冷清了。
反正就是不放沈望舒走。
思來想去，秦雁回就知道問題出在他把蕭疏帶走這事兒上。
天地可鑑，日月可表。雖然秦雁回把蕭疏給帶走了，但他還是真心希望他們兩個能在一起！
蕭疏還沒來得及拒絕，秦雁回就把手機交給了楚臨淵。
她知道楚臨淵肯定有辦法讓蕭乾回家吃頓飯，也知道楚臨淵肯定會用這頓飯來要求她做一些她現在不想做的事情。
她瞭解的楚臨淵就是這樣。
只要楚臨淵這麼說，她還有什麼辦法，不答應也得答應。
“你哥昨天晚上就出來了，你不知道？”
“你騙人。”蕭乾出來了怎麼可能不回家？蕭乾那麼愛家的男人，怎麼可能捨得讓她和林清歡蕭啓程擔心？
“我爲什麼要騙你？我剛纔還在打算，你要是想讓我幫忙，我得讓你陪我過年才同意。但是蕭乾真的出來了。”言下之意，楚臨淵失去了要挾蕭疏和他過年的機會。
“我哥真的沒有回來！”
難道蕭乾出了什麼事，所以沒辦法回家？
“那隻能說明他現在心中有了更在乎的人。”
“嗯？”
“咚咚咚——”蕭疏的房間門被敲響，傭人推門進來。
“小姐，少爺回來了，還把許小姐一起帶回來了。”
“我哥回來了？”蕭疏驚訝，她剛剛還在擔心蕭乾，現在人就回來了。
但是下一秒，蕭疏就想到剛纔楚臨淵說的，蕭乾昨天晚上就從警察局裡面出來了，但是他昨天沒回家，今天中午才帶着許沫回家。
——他現在心中有了更在乎的人。
楚臨淵剛纔的話在蕭疏耳邊縈繞，蕭疏明白了，昨天蕭乾是去找許沫去了。
蕭疏心頭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說高興吧，的確是高興，蕭乾回來了。說失落吧，的確有失落，蕭乾出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去找許沫。
不過最終的最終，蕭疏還是開心的，蕭乾帶着許沫回來了，這就說明了事兒都過去了。
“好，我知道了，待會就下去。”
傭人見蕭疏還在打電話，便關上門出去了。
“蕭疏，你過年什麼安排？”
“要……”蕭疏剛打算和楚臨淵說她新年的計劃時，卻想到她似乎沒有告訴他她的計劃的必要，“這好像，和你沒是你沒什麼關係。”
“怎麼就沒關係了？你忘記我現在在追你嗎？”
這麼長時間，蕭疏還真的第一次知道，楚臨淵在追她。
“你不是神通廣大嘛，想知道我過年的時候要幹什麼，還不容易？”
“我受傷了，還沒好徹底。”
男人在電話那頭賣慘。
“受傷了就好好在家休息，別整天到處蹦躂。”
“你不在家，我睡不着。”
蕭疏知道，這通電話要是再發展下去，必然成爲楚臨淵說情話的不二工具。
“睡不着就吃安眠藥！我先掛了，再見。”蕭疏匆匆掛了電話，覺得手機燙手，直接扔到牀上，不再看它一眼，轉身往樓下跑去。
被掛斷電話的楚臨淵有些煩躁，將手機扔回給了秦雁回。
“今年家裡沒多少人，你還要把望舒接走？你忍心看兩個老人冷冷清清地在家裡過年？”
秦雁回：“……”他聽說瀋水北和楚景行，以及顧念都會回來和老人家吃年夜飯，怎麼帶走沈望舒就讓老人家冷冷清清過年了？
“都是要結婚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一樣！”
秦雁回：“萬一結不成呢？”
秦雁回這話一說，楚臨淵轉頭看了他一眼，把剛纔從蕭疏那邊受的火都斂了起來。
是啊，秦雁回和沈望舒的婚結不結得成，還是個問題。
“雁回，你是不是……”
“沒有。”
“我還什麼都沒問，你就說沒有。”楚臨淵心頭一沉，開始懷疑當時的做法是對還是錯。
“因爲我知道你要問什麼。”問他，是不是喜歡上了沈望舒。
楚臨淵沉默，沒有再問下去。
……
蕭疏下樓的時候，看到蕭乾神清氣爽的模樣，和昨天在警察局看到他的樣子完全不同，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滿面春風。
她沒有看錯，蕭乾的手這時候緊緊地握着許沫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兩個在一起的事實一樣。
高興是爲這兩個人感到高興的，但蕭疏還想着蕭乾出來了不給她說一聲，就先跑到許沫那邊去了。
果然，有異性沒人性。
這兩個人都一樣！
兩人一個滿面春風，一個面色滋潤！
那什麼，被蕭乾牽着的手，上面還戴着一枚熠熠生輝的鑽戒！
蕭疏從樓梯上下來，什麼都沒說，直接把許沫從蕭乾手中搶走，把人拉到陽臺上。
蕭疏拿起許沫的手，道：“這可是鑽戒啊！還有，我哥從句子裡面出來，竟然不給我打電話而是先去找你，你們兩個共度良宵，害我擔心了好長時間不知道怎麼和媽解釋。有異性沒人性！”
許沫被蕭疏這麼一說，臉色微微發紅。
“就……忘記給你打電話了，而且……那時候太晚了，想着你可能睡了。”
“那時候你們兩個人想得起來我？”蕭疏纔不相信，隔着陽臺和客廳的移動玻璃窗，蕭疏看到客廳裡面的蕭乾，容光煥發，精神奕奕。
九年之後，蕭疏終於看到蕭乾發自內心的笑，他該是卸下了渾身的重擔，然後和許沫在一起的。
“好啦，是我們不對，這不是回來了嗎？”許沫挽着蕭疏的手，“先前，和蕭乾去了民政局。”
民政局……
嗯，結婚扯證的地兒！
“嫂子！”蕭疏反應過來，給了許沫一個特別激動的反應。
“你小聲點！”怎麼感覺，蕭疏比她還要激動！
蕭疏的確比她還要激動。
她和許沫那麼多年的感情，然而她是四年前才知道許沫喜歡蕭乾，作爲一個閨蜜，她覺得自己很不合格。
就算後來她想撮合蕭乾和許沫，但那時候他們兩個誤會太深，蕭乾有喬虞，許沫身邊也有一個陪着她四年的人。
蕭疏不知道他們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最後能走到一起，她覺得很欣慰，爲許沫感到開心。
“太棒了，你們什麼時候舉行婚禮？”蕭疏現在腦海中全部都是許沫穿上婚紗時候的模樣，很美，很仙。
“這個還不知道。”就連領證，都是大早上蕭乾威脅她，她才起牀去民政局的，至於婚禮……“你給我當伴娘！”
“好啊！”蕭疏立刻答應，她們小時候就說好了，以後結婚的時候要給對方當伴娘，“還是算了，我結過婚又離過婚，不吉利，你還是找別人吧。”
蕭疏抽回手，不想讓自己不順利的婚姻影響到蕭乾和許沫。
“什麼吉利不吉利，反正我婚禮的時候，伴娘只有你一個！要不然我就不要伴娘了，你看着辦吧！”許沫道。
“我怎麼以前不知道你原來這麼霸道呀！”
“蕭乾寵的唄！”
“喂，許沫你這樣我們不能愉快地當小夥伴了！”
“那就愉快地當姑嫂呀！”
兩個女孩子在外面鬧成一團，歡聲笑語。
蕭乾目光柔和，時光好像回到了九年前，許沫到家裡來，和蕭疏一起寫作業，一起看電視，一起……
那時候，她們就是這樣笑的。
蕭乾那時候可能沒注意到，但是現在看着這一幕，他才發現，他有多喜歡看許沫笑。
“蕭啓程，以後許沫就是你媽了。”蕭乾收回目光，對坐在沙發上摘青菜的蕭啓程說道。
蕭啓程不是很理解爲什麼蕭乾看着外面那兩個鬧成一團的女人會笑得那麼開心。
在蕭乾說這話之後，他點點頭，“我一直覺得許沫是媽媽呀！”
蕭乾因爲蕭啓程的這句話，心頭頓了一下，他有些不太明白這個四歲的孩子心裡在想什麼。
“蕭啓程，如果有一天你想回你爸爸媽媽身邊，我可以理解。”
“哦，你在有了老婆之後，就不打算要我了嗎？想不到你是這樣的蕭乾。”
蕭乾：“……”
“我考慮考慮吧，所以在我考慮的時候，對我好一點。”說完，蕭啓程拿着菜籃子，往廚房裡面走去，像個小大人一樣。
中飯，其樂融融，林清歡許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一家人完完整整地在一起吃飯。
他們說着以前的事情，話匣子一旦打開，回憶的大門打開，全部都涌了出來。
開心的，高興的，難過的……那些都是組成他們過去的不可或缺的記憶。
席間，林清歡問起了許沫的母親許竹筠，說着要是她也在就好了。
許沫沒有告訴林清歡許竹筠住院的事情，但言辭間，蕭乾看出了許沫心裡記掛着母親。
下午，林清歡兩點過的時候睡午覺了，她的作息向來這樣。
蕭乾他們本來坐在客廳裡面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蕭乾忽然間說：“蕭疏，待會兒媽醒過來的時候，跟她說一聲，我和許沫去她媽媽那邊。她媽媽前兩天住院，讓她一個人在醫院，我們不放心。”
“那快去吧，你們先前怎麼不說呢！”
許沫拉住蕭乾，“沒關係，我一個人去也可以，你留下來陪你媽媽過年。”
“什麼你媽媽我媽媽的，現在都是咱媽。”蕭疏道。
三人笑。
“我和你一起去，我不放心你一個人。”蕭乾堅持，語氣中全是不容置喙的口吻。
蕭疏：“你們兩真的快走吧，快被你們給膩死了。許沫，我都不知道我哥原來可以這麼噁心人！”
“我喜歡呀！”
蕭疏：“？？？”有什麼比被一對夫妻同時懟更讓人傷心的？“你們兩個都變了，再也不是我認識的蕭乾和許沫了！”
“以前可沒少被你和臨淵的狗糧喂。”許沫道。
爲什麼要在大過年的，提起楚臨淵呢？
“走吧。”蕭乾攬着許沫的腰，催促了一聲，“蕭疏，有時間去看看楚臨淵，他當時那一槍，是爲你擋的。”
“……”真的，快走吧！
“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嘛？”蕭啓程眨着眼睛，特別想跟着一起去的樣子。
“不行。”蕭乾還想和許沫在見過許竹筠之後能嘿嘿嘿，帶着蕭啓程簡直就是個累贅。
“哦。”蕭啓程蠻不爲意地哦了一聲，轉頭看蕭疏。
“算了，你想去就去吧。”蕭乾在蕭啓程開口前，說了一句。
蕭疏和許沫都不知道蕭乾這樣前後矛盾是爲什麼，也不知道短短的幾秒鐘裡面，蕭乾和蕭啓程到底有了什麼交易。
蕭乾回去拿了一套換洗的衣服，還給蕭啓程拿了一套，因爲這孩子說，他手還不是很方便，需要人幫忙。
蕭疏和許沫都覺得，可能蕭乾最近有了當父親的覺悟，很好。
不過看到蕭啓程和蕭乾許沫一起離開的時候，蕭疏心中到底有些難受。
……
蕭乾開車，許沫坐在副駕上，蕭啓程坐在後座的兒童座椅上。
蕭乾的目光卻一直有些遊移。
車速也不是很快，哪怕這時候路上根本沒有多少車子。
“怎麼了，有心事？”許沫問。
“現在時間還早，要不我們去一趟沈家？”
其實許沫先前就感覺出來了，他從家裡拿禮盒的時候，把後備箱裡面都塞滿了，人蔘燕窩這些還說的過去，但是上好茶葉和紫砂壺，許竹筠根本用不着。
“好。”難得蕭乾想要主動去沈家，許沫自然是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面。
許沫那時候就知道，蕭乾心中的結，只有他自己能解開，別人插手，只會讓這件事變得越來越複雜。
不過因爲有蕭啓程在車上，更多的話，許沫沒有和蕭乾說。
蕭乾的車子在沈家別墅外面停了下來，門衛以前沒有見過蕭乾，打電話到主別墅去，說外面有個蕭乾的要來，電話那頭的人聲音一下子變得奇怪起來，讓他馬上開門。
門衛放行之後很久，纔想到昨天出的新聞，大小姐說的，先生有個兒子，就叫蕭乾……
“這麼快就到了嗎？”車子停下之後，蕭啓程看着外面的環境，他剛纔小睡了一覺，醒來就到了。
“到了。”
“哦。”蕭啓程自己解着安全帶，剛剛上手，副駕上面下來的許沫就打開了後門，給他解着安全帶。
那一刻，蕭啓程的心都融化了，有種“有媽的孩子像個寶”的感覺。
“怎麼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啊？”許沫幫蕭啓程把安全帶解開，把他從車上抱下來。
“感動。”
“感動？”
“許沫，你別什麼事兒都幫蕭啓程做，他是個男孩子，哪能這麼寵着。”蕭乾看許沫連安全帶都要幫蕭啓程解，當真覺得蕭啓程現在是越來越像個女孩子，一點男子漢的氣概都沒有。
聽完蕭乾的話，許沫算是明白蕭啓程爲什麼會說“感動”了，然後想到一句“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他還是個孩子啊，你別對他那麼苛刻。”
“苛刻？許沫，關於教育孩子這個問題，我覺得我們必要挑個時間好好的探討一下。”蕭乾很認真。
“你確定要和我探討，嗯？”
蕭乾以前從不覺得自己以後會變成一個“妻管嚴”，但是在許沫尾音揚起的時候，他竟然有點……慫？
於是，他把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在蕭啓程身上，蕭啓程接收到眼神後，非但沒有收斂，反而往許沫身後躲。
這一躲，就激發了許沫心中熊熊的母愛光輝，對蕭乾道：“你怎麼這麼兇啊！你以後是不是也會對我這麼兇？”
蕭乾：“……”兇？
他這樣就兇了？
見蕭乾有口無言的樣子，蕭啓程忽然間特別想仰天長嘯，那個霸王蕭乾，終於找到一個可以治他的人了！
蕭乾忽然間上前，附在許沫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我兇猛的樣子，的確只有你一個人可以見得到。”
許沫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但因爲蕭啓程在，她根本沒辦法反擊。
她昨天晚上就見識過了蕭乾無恥起來是沒有下限的，今天不過是又一次領略罷了。
“蕭乾！”裴馨寧從主別墅裡面出來，看到蕭乾，眼眶溼潤。
裴馨寧身邊還跟着一家子的人，瀋水北，楚景行，楚臨淵，沈望舒和秦雁回。
聽到聲音，蕭乾從許沫的身邊退開，先前在臉上的輕鬆一掃而空。
轉身，蕭乾看到沈家的人，神情不自覺地緊繃起來。
感覺到身邊男人的緊張，許沫把手放在他的手心裡面，捏了捏，“沒事呢，我在。”
“嗯。”蕭乾淡淡地應了一聲。
蕭啓程看到熟悉的面孔，咦了一聲，不是去見許沫的媽媽嗎，怎麼小姑夫……楚臨淵在這兒呢？還有那次去家裡的看起來不是特別友好的瀋水北和楚景行。
沒想太多，蕭啓程就被許沫牽着往那邊走去。
裴馨寧見到蕭乾，激動地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握着他的手，似乎想要透過他的眼神，看到一些關於沈山南的影子。
她等這一刻，不知道等了多長時間，終於，孫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