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她身上他的影子 岑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楚臨淵辦公桌旁,不似康爲良一樣站在他的對面,而是繞過辦公桌與他站在同一側。
她是他的太太,不是他的下屬。
“舅舅不是還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嗎,只要舅舅不賣了這些股份,你依然是最大的股東。別擔心了,一切都會過去的。”岑姍輕聲安撫,手覆在楚臨淵的肩膀上。
坐着的男人一言不發,連身子都沒有動過半分。
康爲良看着岑姍,欲言又止。
該是注意到什麼,岑姍明白過來,如果那些股份還在沈山南的手中,楚臨淵也不必這麼如臨大敵。
除非,那些股份不在了!
“那些股份……”她有些詫異,到底是爲什麼,沈山南纔會把那些股份脫手?
“沈先生手中的那些股份,已經轉贈給別人。”康爲良爲岑姍解疑。
“轉贈?”岑姍詫異。
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換做市值,就算現在la risa股票已經跌停,也依然是一筆巨大的金額,就這樣轉贈!
沈山南把股份轉贈給了誰?
“就算舅舅把股份轉贈給了別人,現在公司有難,可以讓舅舅……”
“沈先生把股份轉贈給了蕭小姐。”
“……”岑姍原本紅潤的小臉瞬間慘白,覆在楚臨淵肩膀上的手滑了下來,不可置信地看着康爲良。
可又覺得看康爲良沒有任何的意義,她低下頭,看着坐在大班椅上的楚臨淵。
後者依然無動於衷地看着面前的文件,應該是在看,他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
可又應該沒在看,否則這麼長時間都只停在那一頁。
岑姍還想問更多,可是她知道,就算問了,楚臨淵也未必會說,這樣只會顯得她斤斤計較。
一直未開口的楚臨淵忽然間擡頭,臉上並無因爲公司陷入困境的疲憊,一雙眸子又黑又亮。
撞進這樣一雙眼睛裡面,岑姍瞬間就忘記了要說些什麼。
“你先回去,我自己可以處理。”
“我……”想留下來幫你。
但楚臨淵眼神中帶着絲絲嚴肅,若她不是他的妻子,他可能會讓人把她給扔出去。
大概是看到岑姍很擔心的模樣,楚臨淵冷硬的表情忽然間柔和了下來。
“你別擔心,還沒有什麼事情是錢解決不了的,楚家沒有,沈家有。退一萬步來講,就算這個航空公司易了主,我還可以再開一個,甚至是十個。沒什麼是我楚臨淵解決不了的。”
這纔是岑姍認識的那個楚臨淵,不管面對怎樣的處境,他都有能力迎刃而解。
楚臨淵臉上的柔和一閃而過,瞬間恢復清冷,轉過頭去看桌面上的文件。
繼續留在這裡,就真的是耽誤了楚臨淵工作,岑姍就算是擔心,也必須要離開。
看着岑姍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楚臨淵和康爲良的目光同時收了回來。
“南航的人已經接觸過蕭小姐,出了市值兩倍的價格買她手中的股份,蕭小姐說如果他們給三倍,她就賣。”
陷入大班椅上的楚臨淵眸子深諳了幾分,那一瞬間,康爲良看到楚臨淵臉上的悲涼。
“蕭小姐不會真的……”康爲良想,就算蕭疏再怎麼厭煩楚臨淵,但他們兩個有十八年的感情,就算情感不在,情分還在。
不會真的置楚臨淵於死地。
但在看到楚臨淵臉上不確定的表情的時候,康爲良覺得,十八年的感情算得了什麼。
恨一個人的時候,別說十八年,就算是二十八年,三十八年的感情都能夠被捨棄掉。
“這個公司,本來就是她的。”
康爲良瞪大眼睛,詫異地看着楚臨淵,想問什麼,但是楚臨淵桌面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收了聲,安靜地退出了辦公室,關上門的時候,康爲良依然可以看到楚臨淵坐在大班椅上晦澀的表情。
聽到關門聲,楚臨淵才接了電話。
“老頭子手受了傷,推薦我做岑國棟手術的主刀醫生,都沒意見,我也沒意見。”衛在川冷冷地說道。
“哦,什麼時候。”
“提前到這兩天,他會以出差爲由,離開一段時間。”
“好。”楚臨淵的聲音裡面並沒有因爲快要結束這件事的興奮,只有無限的疲憊感。
“你的事情我幫你辦好了,徐沂呢?”
“抓了人他自然就走了。”
“我要的是他永遠沒辦法踏上寧城這座城。”
楚臨淵不知道衛在川和徐沂到底什麼仇什麼恨。
但是男人嘛,他這麼看不下去徐沂,不是因爲錢就是因爲女人。
徐沂清貧高官一個,衛在川一個清貧醫生,也不會是因爲錢,那就是因爲女人。
他沉吟片刻,道:“要想把女人留在身邊,趕走情敵是最愚蠢的辦法,就算把人留在你身邊,她的心早就飛走了。我以爲你看得透徹,原來也毫無理智可言。”
“我們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衛在川語氣中含着怒意,爲楚臨淵的出爾反爾。
“我只是說說,答應你的事情我還是會做。”
“……”好在楚臨淵沒在他的面前,不然他肯定拿着手術刀一刀一刀的肢解了楚臨淵,“要心有什麼用,留着能吃還是能看?人留在身邊,纔是最重要的。”
勸別人都是一套一套的,但是到了自己這邊,就永遠沒有辦法理智對待。
楚臨淵眼中全是譏誚的笑。
“明天晚上有個酒會,一起來吧。”
正巧,楚臨淵看到了桌面上kelly放着的一張請柬,南航總裁聯合市政舉行的一個公開酒會。
“好。”
……
市價三倍的價格,相當於三百億,正常人肯定不會吞下蕭疏手中的股份,就怕,南航的總裁併不是什麼正常人。
蕭疏的電話剛剛落下,門鈴就被敲響。
是酒店的工作人員,遞給了蕭疏一張請柬。
工作人員也沒說什麼,把請柬遞給她就離開。
蕭疏關上門往房間裡面走,翻開請柬。
是一個酒會的請柬,承辦方是南航和市政局,最後的落款處簽着一個龍飛鳳舞的名字。
陸南望。
蕭疏順手就把請柬丟到了茶几上。
她並沒有心思去參加什麼酒會,她也遲遲沒回意大利。
生怕一見到蕭乾,什麼話都忍不住說了出來。
她不說,杜寒聲也沒問。
如果真的要在寧城陪蕭疏九個月,杜寒聲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後來杜寒聲看到茶几上的請柬,也沒問什麼。
然後,套房外面的走廊傳來一陣吵鬧。
“蕭疏,我知道你在裡面,你給我出來——蕭疏——”
蕭疏皺着眉頭看着門口的方向,怎麼什麼人都知道她住在哪裡?一個兩個都來找她!
杜寒聲合上電腦,對蕭疏說:“我去看看。”
蕭疏剛剛點頭,後又說道:“算了,讓她進來吧,她不見到我估計不會善罷甘休。”
夜已深,蕭疏睡不着,杜寒聲在這邊陪她,怕她胡思亂想。
不曾想這時候還有人過來撒潑。
杜寒聲起身往門口走去。
片刻後,把盛怒之中的岑姍給帶了進來。
蕭疏穿着睡衣,雙腳收起,身上蓋着毛毯,整個人陷在沙發裡面。
岑姍進來,她也不過微微擡眼,滿眼清冷。
大概是和一個人在一起久了,那個人的性格習慣都會潛移默化的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蕭疏眸子中的清冷,和楚臨淵的眼神,有九分像。
還未開口,就被她冷淡的氣息給懾入心魂。
但,憤怒永遠是一切衝動的來源。
岑姍忽然間往前衝,就要靠近蕭疏。
卻剛剛走了兩步,就被杜寒聲給拽住手臂,那是用了力道的,直接把她扔在地上。
“我不對女人動手,但你是例外。”杜寒聲站在蕭疏身前,居高臨下地看着被扔在地上的女人。
岑姍吃痛,雙眼充斥着血絲,“蕭疏,你就知道躲在男人的後面!明明有了其他男人,還要糾纏臨淵!你們深夜在同一個套房裡面做什麼,大家心知肚明,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狐狸精賤女人!”
岑姍的歇斯底里,她的情緒波動。
蕭疏看着,連眼眸都沒動一下,無動於衷也不過如此。
她說的中文,杜寒聲並不太懂,但知道絕不是什麼好話。
“你再出言不遜,我馬上讓人把你扔出去!”
岑姍冷笑一聲,看着杜寒聲,“你知道你護着的那個女人,不知道在楚臨淵的身下是如何承歡的吧?”
她用英文,就怕杜寒聲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