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好吧,我留下來 楚臨淵帶着蕭疏出了院子,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她記得以前跟着楚臨淵來過一次沈家別墅,記得沈家別墅是依山而建,光是從山下大門開車上來,都需要十多分鐘,足見沈家隱藏在多麼深的地方。
清淨,是這裡最大的優點。
出了別墅,楚臨淵帶着蕭疏走在山間小路上,該是擔心山間夜風涼,出來的時候順了一件外套,這時候披在蕭疏的身上。
蕭疏也沒和衣服過不去,楚臨淵披在她身上,她就穿着。
她的手,在衣服下拼命地想要把玉鐲子給取下來,但是不管她怎麼用力,都無濟於事,這個玉鐲子好像賴上她了一樣怎麼都取不下來。
索性,她就不取了,等到回了房間摸上沐浴露,怎麼都有辦法把它給弄下來。
放棄取下鐲子之後,蕭疏才發現楚臨淵一直不疾不徐地跟着她,她擡頭,冷眼瞧着他。
要說他城府不深蕭疏都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他!
“要是你外公外婆他們知道你利用了他們,不知道心裡會怎麼想。”
楚臨淵應了一聲,思忱了片刻纔開口,“他們現在很開心。”
“哼!”蕭疏輕哼一聲,他倒是能說的冠冕堂皇,“我只是以前不知道原來你這麼會利用人的弱點軟肋,當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謝謝誇獎。”他應對自如,“只是我以前不願意把這些手段用在你身上。但爲了把你留下來,我不介意用點手段。”
他把蕭疏帶到沈家來,一來是因爲這裡安全清淨,蕭疏要是留在這裡,外面那些事情根本傷不到她半分。
二來是利用蕭疏的心軟,更多的是她對其樂融融家庭的羨慕和嚮往。
他並不願意算計蕭疏,他整天在外面就算計來算計去,謀劃來謀劃去,如果蕭疏也要讓他算計謀劃,他會覺得累。
可就算是累,他也要把蕭疏留下。
一刀都捱了,還有什麼承受不住的?
“把我留下又有什麼意義?”她獨自往前走去,將楚臨淵甩在身後,“我大概和你說過,就算我明知道我爸犯了法犯了錯,你可以把證據交給別人,讓別人去舉報他,但那個人不能是你。”
犯了法要受到法律制裁,蕭疏這個道理是明白的。
但那個人是她父親,她始終是站在親人那邊,如果那個時候親人都不站在他那邊,就不指望別人能夠理解。
“我們糾纏在這個問題上這麼長時間,我怪你不顧情分舉報了我爸,你覺得你秉公處理大公無私彰顯正義。我們都沒錯,錯就錯在那個時候我們在一起,而我喜歡你。”她還在往前走,不知道前方究竟通往何處,“如果不是肚子裡面這個孩子,我從警察局裡出來就和我哥回了意大利,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可天不遂人願,我們到底還是糾纏不清。”
她回身,看着楚臨淵,眼中只剩下澄明。
“從昨天吃了藥要把孩子流掉到現在,我想了很多。對,我承認我捨不得這個孩子,同時也沒辦法剝奪你作爲孩子父親的權利,我不想最後我們對簿公堂去爭這個孩子的撫養權,如同你我都沒辦法決定這個孩子的去留一樣,我們也沒有辦法決定這個孩子究竟應該跟着誰。”
“我也沒辦法心無嫌隙地和你在一起,已經無關岑姍現在是你合法太太這件事,是我發自內心地不想和你在一起。換句話就是,我不愛你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蕭疏像是和喜歡了楚臨淵二十三年的蕭疏說了再見,更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
原以爲說出這句話會用掉她全身的力氣,現在才發現並不會,渾身輕鬆。
細細的聽着蕭疏這些話的楚臨淵,眸子一點一點的暗了下來,已然能夠猜到她會說什麼,可當她真的說出那幾個字的時候,他只覺得喉嚨乾澀,一股子血氣堵在那邊,半響開不了口。
“不愛了?”他啞着嗓子,往前一步靠近蕭疏。
男人身上有着淡淡的菸草味,侵入蕭疏的鼻翼之間,她眉頭微微皺着。
她迎着楚臨淵的目光,淺聲道:“不愛了。”
話音剛落,楚臨淵便捧起了蕭疏的臉,對着她的脣親了下去。
聽說吻最能夠檢驗一個人愛不愛另一個人。
他撬開她的脣,舌探入,直抵她舌根的吻,似乎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這個吻上面。
那個人被迫承受着他的吻,淡淡的菸草味傳入她的口腔之中,深吻席捲了她整個神經。
腦海中出現了片刻的斷層,無意識的承受着他的吻,在他捲起她的舌的時候,她不自覺的迎了上去,那像是潛意識裡面的行爲一樣。
他的吻炙熱而激烈,不留一絲一毫的縫隙給她,讓她沒辦法去思考任何的事情,只一味地承受他給予她的一切。
等到楚臨淵放開她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剛纔做了什麼。
她一把推開他,用手捂着脣,想要用手擦掉脣上面他的痕跡。
可他深深地看着她,像是在問她明明剛剛她也淪陷在這個吻當中了,爲什麼還要說她不愛他這種話?
她要走,他一把把她攬入懷中,從後面摟着她,緊緊地圈在懷中。
“放開我!”
“不放。”他的回答更像是小孩子在耍賴一樣,“你愛我也好,恨我也罷,留下來。”
她很想問他這樣的糾纏還有任何的意義嗎?
可問了又有什麼意義?反正他不會讓她離開。
“原來楚臨淵也有這麼不可理喻的時候。”她低頭,看着他禁錮着她身體的手臂,“好吧,我留下來。”
聽到蕭疏的鬆口,楚臨淵忽然間就鬆開了蕭疏,扳過她的身體,眼中的喜悅與意外摻雜,他瞬息萬變的表情讓蕭疏想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因爲楚臨淵的一句話可以開心很久,也會因爲他的一句話悶悶不樂很久。
一個人的喜怒哀樂被另外一個人牽動着,最是可悲。
“總有一天你會發現讓我留下來是你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個決定,會後悔現在爲什麼不讓我離開。到時候千萬不要怪我。”
楚臨淵將蕭疏攬入懷,沒有在意那麼多,只要蕭疏留下來就好了。
這樣就已經是最好的了。
他緊抱着懷裡的人,懷裡的人卻沒有任何的迴應。
夜色清冷,月光慘淡,照在燈光下擁抱着的兩人,影子在燈光下擁抱,心卻隔了那麼遠的距離。
……
寧城機場,搭乘夜航從大理飛回來的人下了飛機,從行李轉盤那裡取了行李,推着行李箱往出口走去。
離開的時候是深夜,回來的時候同樣也是深夜。
許沫從門口出去的時候,一個長得極爲漂亮的女人從門口走了進來,她的美是旁人無法忽視的,更多的是她高傲的眼神,還有跟在她身後的外國籍保鏢。
擦肩而過的時候,許沫微微擡頭忍不住多看了這個女人一眼。
她口袋裡面的手機在響,她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嘴角微微揚起,摁了接聽鍵。
“阿乾。”
阿乾。
許沫忽然間停下了腳步,怔怔的站在原地。
那道聲音並未遠去,深夜的機場也格外的安靜,她聽到了後續。
“我現在回意大利,到了給你電話,你必須來接我。”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女人笑了兩聲,像是很幸福的樣子,“你考慮清楚,我回去結婚就提上日程,你就再沒有反悔的機會。”
機場忽然間傳來廣播,聲音有些大,許沫聽不清她說了什麼。
回頭,看着那個女人的背影,十幾米的距離,許沫仍然能夠感受到她身上那不可一世的驕傲氣息,渾身的光芒,陽光與她同在。
忽然,那個女人也轉過身,和許沫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許沫只因爲聽到“阿乾”兩個字就對這個女人格外的在意。
而喬虞看着許沫,則是多了一份探究,像是要透過許沫的那一雙眼睛看到她的一切。
然後,許沫收回了眼神,轉身往機場外面走去。
喬虞看着許沫的背影,電話那頭還清晰地傳來蕭乾的聲音。
“掛了。”沒有徵兆的,她掛斷了蕭乾的電話,把手機交給了身後的保鏢,“剛纔那個女人,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