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坐吧。”瑾瑜招呼着。
在門外晃悠着的展羣,立馬就走了進來,還特意的朝許文瑞看了看,那意思,不是我不識趣,是人家請的啊!
“哎呦,下棋來着啊?誰贏了?”展羣探頭往棋局上看了看,自言自語着,瑾瑜只是微微一笑,什麼都沒說,許文瑞伸手把棋子收進了小木匣子裡,理都沒理會。
展羣並不在意,自顧自的坐在一旁的靠椅上,在茶盤裡撈了一隻茶盞,自己給自己斟茶喝,邊喝邊贊,說這茶好。
“程姑娘你休息會,晚飯的時候見。”許文瑞收拾好棋盤,起身對瑾瑜說着。
瑾瑜點頭說好,看着展羣心不甘情不願的,在某人的臉色下離開,看着房間門被某人隨手關了起來。跟這幾個人同行,真的聽順心的。瑾瑜很清楚,這幾個人都好奇自己的來歷。
但是,他們就是沒人打聽,不管是眀的還是暗的。其實也同樣,瑾瑜到現在也沒有問過他們是什麼身份,做什麼的。
尤其是許文瑞這個人,對自己照顧的實在是無可挑剔。瑾瑜知道,他是因爲自己在麒麟山救他在先,時隔近乎於三年,又幫了他一次,他這是報恩呢。
報恩,就由着他好了。
而且,瑾瑜也可以很肯定,自己救他的事,這幾個人都是不知情的。他之所以要隱瞞,必定有他自己的理由。況且瑾瑜點在覺得這樣就很好。
晚飯的時候,許文瑞親自來叫的瑾瑜。因爲外面的雨很大,就在客棧樓下用的。不過,酒菜是外面買回來的。
六個人,沒有分桌子,挑了一張靠窗子的大圓桌。
三個隨從會喝酒,但是卻都沒有喝。瑾瑜三人有酒喝,只不過。她的酒是度數極低的果子酒。
看着瑾瑜在一個盤子裡夾了三次菜,許文瑞就判定是她喜歡的,伸手就把那碟菜移到她的面前位置。害得剛伸出筷子的展羣,伸了個空!另外三人抿嘴偷笑,那意思,你跟爺稱兄道弟又如何啊!
展羣看着面前被換回的菜,不是自己喜歡的那口,很是無奈,帶着怨念的朝好兄弟看去。重色輕友這個詞他早就知道有,只是沒有親眼見識過。現在,算是長見識了!
只可惜,這位好兄弟,完全無視他的怨念。
“程姑娘,你跟着我們一起走,就算對了。知道不,我之前去酒樓買這些的時候,可是聽說,江河湖上有個變態的採花賊。是先殺後奸呢。”展羣喝了一杯酒,閒聊似的對瑾瑜說到。
他說的時候,是看着斜對面的人兒說的,就想看看她什麼反應。
“好好的。說這無聊的事做什麼?”瑾瑜還沒回應呢,許文瑞就先開口了,語氣裡帶着自責。
“這不是閒聊麼,程姑娘敢一個人在外面闖蕩。定然是有些身手的吧,又或許,全仗着膽子大?”展羣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自己好兄弟萬般維護那位。豁出去的繼續說着。
因爲,展羣現在開始有些擔心了。自己這好兄弟,改變的太多,對這女子所做的已經顯得很異常了,展羣怕他陷進去。
許文瑞雖然不知道瑾瑜的真實身份來歷,按照三年前她救自己的情形,那時她可只是個膽大異常的女子,好像就不會什麼武功的。就算,她騎的馬上,多了佩刀,那也不代表她會用,說不定是故意買來迷惑人,壯膽用的呢。
“好好好,我不說了還不行麼?”展羣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沉下來的面孔,趕緊的自我檢討。
許文瑞沒認爲瑾瑜聽到變態採花賊的事會害怕,但是,他怕她會因爲展羣的話而生氣。於是,他也在觀察着她。果真是生氣了吧?他看見了身邊的人兒在皺眉頭。
瑾瑜的確是因爲展羣的話,走神呢。不管是江湖上,還是何地,惡人很多。先奸後殺的事,不稀奇,但是先殺後奸的,就少見了。對了,那江南四郎中的老二,不就是那樣的變態麼?
難道,外面傳的是他?那麼,傳的是以前的事,還是最近呢?以前也就無所謂了,但是發生在自己殺了三狼之後,那就真是可惜,當日沒有斬草除根他逃了,等於留了個禍害啊,瑾瑜心裡很不舒坦。
“道聽途說的事,怎麼可信。”瑾瑜很隨意的說了一句。
“是真的,最近才發生的,案發之地也離這裡不遠,不下雨的話,咱三天後就能到那裡,受害人是住在山上的一戶人家。受害人的丈夫被捆了手腳,堵了嘴,親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被那採花賊折磨死後,才那啥的。”展羣見她迴應了,以爲她聽到心裡有些怕了,不顧自己好兄弟的刀子目光說着,那勁頭,就是不信的話,他都會拿來打賭了。
“最近發生的?那之前時隔多久?地點在哪個方向?”瑾瑜抿了一口酒,繼續問。
“我說了,你別怕哈,據說幾件案子發生之地,按順序的話,那採花賊應該也是往京城的方向去的。這廝真是膽大,難道不知道越接近京城那邊,他越危險麼?”展羣把自己聽來的,原原本本的說着。
瑾瑜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有再問什麼,酒也不喝了,拿起食盒裡的饅頭,就着菜吃了起來。
馮貴那三人一見,心說,爺喜歡的人不高興了吧,展羣這下要倒黴了,等下爺一準要訓他的,他們三個都覺得展羣剛剛的確說了不該說的事!
瑾瑜吃好,就放了筷子,起身離開了,桌上的氣氛立馬就緊張了起來。
“你怎麼回事?”許文瑞看着展羣,冷冷的問。
馮貴三人緊張的看看四周,的確有客人在朝這邊看。
“不想讓她聽見的話,咱到外面說道說道?”展羣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的跟着好兄弟聊聊,就提議。
許文瑞擡頭往樓梯那邊看看,雖然看不見那人兒的身影,還是有所顧忌,因此,也沒有反對展羣的提議。起身往門口走,早有伶俐的夥計,遞上了油傘。
兄弟倆各自撐了傘,一前一後往外走。馮貴他們沒敢跟着,而是趕緊的又吃了幾口,才抹嘴上樓。他們的想法現在很簡單,那女子是爺在意的,那他們就要保護好她就行了,別的事,不是他們該好奇,操心的。
“出門時,李叔就交代我照顧好你的。可是看看現在的你,在遇到她後,是什麼反應?變成什麼了?你自己都沒有發覺麼?你到現在,連個通房丫頭都沒碰過,守身如玉到現在,難道就是爲了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小婦人麼?
你就是真的喜歡她,也沒什麼,可是,你對她的態度真的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看看你對她都做了些什麼吧?我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來形容才合適!我覺得,你都快把她當心頭肉,當明珠捧在手心裡了。男歡女愛不管是兩情相悅,還是逢場作戲都很正常。
但是,你對她做的,實在是太過了,說你孝順她都說得的。對於她你究竟能瞭解多少呢?就像上次,她說歐陽綱是內奸,你立馬就信了。雖然她沒說錯,可是你自己不覺得奇怪麼?你居然信她?”到了客棧外,因爲大雨,門外幾乎沒什麼人,倆人也沒有遠走,就站在街心,展羣有些痛心疾首的說着。
聽了這些話,許文瑞沒有反駁,剛剛不爽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因爲他知道,好兄弟是爲了自己好呢!可是,他的確不能說出真相。自己怎麼認識她的事,真的不想旁人知曉。
他也說不清具體爲什麼,反正就是想要幫她守住她身後的秘密。她是什麼人,三年前爲何要易容去了麒麟山。她跟那個現在也不知所蹤的殺人犯盧玉環,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不過,我的脾氣你也應該瞭解。我不想說的事,就不會說。做爲好兄弟,我也有話要拜託你,我只能實話告訴你,她是對於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重要到,可以抵命的程度。你若是把我當兄弟,那麼請你答應我,不管將來我如何,在你有能力的情況下,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一定不要袖手旁觀,能答應麼?”許文瑞神情凝重的拜託着。
展羣很是無語,原本跟他談話的初衷是讓他清醒些,別被一些事矇住了眼睛。可是,現在呢,自己的勸說等於白費口舌不說,反過來,還要受他之託,護她安好?
偏偏,聽了這好兄弟的話,看着他凝重的神情語氣,展羣根本就沒辦法拒絕。
“哎,算我白說。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會再多嘴過問了。不過,你既然如此在意她,你還是自己守護着好了。託付什麼的,我不愛聽。什麼叫將來你如何?你會一直好好的!”展羣嘆了一口氣,徹底放棄勸說了。
許文瑞笑了一下,伸手過去拍拍好兄弟的肩膀,倆人轉身又進了客棧。
誰知道,剛上樓,就聽隨從說那位程姑娘找過他了。
有什麼事?許文瑞帶着疑問,去敲中間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