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臨答夫一言未落,他的院門便被人踹開,顏良手執環首刀,直挺挺一馬當先的跨步而進,目光兇狠的掃描在這院落之中。
聽着前院出現的聲音,高延優同高嚴須相視一眼,明臨答夫年紀上百對此地感情很深,不是他人能理解的,可是眼下明臨答夫執意不走,那麼帶來的後果便又糟糕了許多。
明臨答夫神情淡定的看着兩人,低聲道:“跟管家走後門,先去尉那巖城(丸都城),然後回到我們的聖地紇升骨城,那裡有老夫的弟子衆多,如果我在國內城出了什麼意外,我相信他們會幫助兩位王子,揭竿而起,揭發高發歧的野心。”
“老大人!”兩人眼眶一熱,沒有想到明臨答夫竟然連自己二人的退路都已經想好了,自己二人多少有些捨不得這樣聖賢的老者就這麼走!
“什麼話都不要說了,你們快走,只有你們二人在,我高句麗纔不會絕種,纔不會被時代奴役。”明臨答夫臉色莊重。
“老大人!”心腸軟的高嚴須急喊一聲。
“老四,快走。”高延優橫下心來,拉住高嚴須的手臂,心中一狠,兩人隨着管家轉身離去,如果等到一會兒,高發歧和皇甫岑就會知道自己二人在城內的消息,他們絕對不會放過自己二人。等到他們全部掌握國內城,就徹底的連逃出去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了。高延優這個擁有梟雄之志的人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連忙拉起一旁的高嚴須,轉身離去。
“也好。”高嚴須腳下一瞪,神情不甘的跟着高延優,轉身離去。
望着離去的兩人,明臨答夫嘴角揚了揚,隨即用手抖了抖自己的衣襟,十分灑脫坦然的看着前院的院門。他知道,眼前這道門也許就是自己下地獄的大門,等這道門出現人後,自己也就沒有在這個世上的必要了。
當然,前提,明臨答夫絕對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死。
首先,他希望能拖延高延優、高嚴須逃跑的時間。
第二,即便是死,也要拉上一人,把大漢的名聲搞臭,讓國內城的百姓,親眼看清楚他們的面孔。
他想的很好,後門剛剛關上,前門便走過來了皇甫岑的身影。
走在最前頭的依然是手持環首刀的顏良、文丑。
兩人手中的兵刃閃爍着死亡的冷輝,加之他們冷峻的臉龐,庭院的氣氛頓時被壓了下來。
“呵呵,既然來了,爲什麼不現身?”明臨答夫笑道。
“誰說我沒有現身了。”從兩人的身後,緩緩閃出皇甫岑,他目光炯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明臨答夫。一路上都聽聞着明臨答夫的鮮明,而起明臨答夫的上百高齡,也確實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除了廖化,他還真沒記得有誰能有樣的年紀。
“呵。”初是一怔的明臨答夫強作笑容掩飾道:“怎麼,你就是皇甫岑。”
想過皇甫岑的年輕,但是沒有想到皇甫岑的竟然這麼小。
“老先生便是高句麗的莫離支明臨答夫?”
“不錯正是老朽,不知遼東屬國太守來此何事?”明臨答夫故意道:“是以大漢的身份,還是私人身份。”
皇甫岑沒有心情同明臨答夫多言,繞過衆人,直徑的都早明臨答夫的近前,開口道:“老先生老當益壯,看神色精神都不錯,怎麼就這麼能裝糊塗,我來幹什麼你還不知道?”
“呃。”明臨答夫一怔,沒有想到皇甫岑開口竟然這麼直接,隱隱之中已經把兩人之間的面具撕下,這種做法還真是少見。
“呵呵。”
“當然。”皇甫岑轉回身,嘴角掛着微笑,聲音卻犀利無比的低聲道:“你知道後,也不會長存於世!”
聽着皇甫岑這話,明臨答夫嘴角露出欣慰的笑意,依舊裝道:“我高句麗即爲玄菟郡屬國,自然由玄菟太守交涉,大人就這麼率領大軍前來,當真就不怕遭到漢庭緋議?”
“緋議?”皇甫岑笑着在跨前一步,低瞄着面前的老者,笑道:“沒錯,會有緋議,不過,你的這些話還是同閻王去說去吧。對了。”剛想離去的皇甫岑笑道:“忘了說了,你的如意算盤打空了,我是不會親自出手的。”
“……”明臨答夫聽此,心中第一次升起了擔憂,沒有面前的這個青年看人竟然如此透徹,轉眼之間便已經看出了自己的用意。
“對了,忘了告訴你,老大人的想法很好,我想我們適合合作,我這就跟你們大王子說說,廢了他立老先生如何。”皇甫岑故意把聲音揚的大大的,而且還煞有其事的走向高發歧。
聽此,衆人一怔,這又是出了什麼變故。
“老匹夫,竟然想篡位,我殺了你!”高發歧聽此,在衆人的目光中,突然拔出寶劍對着面前的明臨答夫衝了過去。
他沒有想殺明臨答夫的想法,可是如此時刻,誰也摸不透皇甫岑的想法,誰知道皇甫岑說的是真是假,要是事情有了變卦,那麼自己就成爲了最後的“杯具”。所以他絕不允許,有人威脅到他的地位,拔出寶劍朝着面前的明臨答夫砍了下去。
上百歲的明臨答夫本就短暫的失神,焉能躲過高發歧這一劍。
“撲”的一聲,血光四濺,明臨答夫身死當場。
聽見身後的聲音,皇甫岑看着宴留、顏良、文丑的嘴角微微一笑,低聲道:“明臨答夫乃是高句麗的聖賢,雖有過錯,大王子也不必要誅殺吧?”未等高發歧發話,擺了擺手,笑道:“好了,人死不能復生,就先把老先生的屍首收斂起來,日後厚葬吧!”
皇甫岑這前後變化的差距,讓高發歧立刻反應過來自己是被皇甫岑利用了,傻傻的鬆開寶劍,愣在當場。
殺了明臨答夫,那就將代表着他在高句麗人民中的威望大大降低,將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不臣服。看着皇甫岑離去的身影,高發歧,低聲暗歎,好狠!
一旁的白馬義從匆匆忙把明臨答夫府邸的管家抓到近前,低聲告訴高延優、高嚴須的消息告訴了皇甫岑。
衆人一驚,皇甫岑陰沉似水,他現在不能斬草除根,遲遲沒有決定。
高發歧卻不敢耽擱,衝着自己的隨從吼道:“還在幹嘛,還不快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