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那杆靜立的標杆長槍動了,隨着於鑫焱的手腕震動起來,發出一絲龍吟的鳴叫聲,劃出一道亮麗的刺眼光線,刺向了喬鑫的身體。
慢步而行的喬鑫,此刻也動了起來,速度依舊的是那麼的緩慢沉重,步步帶起漫天飛揚的塵埃,以他爲中心形成了一道環形的漩渦,護衛在他的身旁。變了,塵埃變動了,好像是被神賦予了其意識一般,自動轉換成了錐形狀,旋轉着朝於鑫焱的心臟部位擊去,快若閃電。黑黃色的土壤所組建成的軍團,帶起一層土壤的厚實感,伸吐的褐色光芒,猶如是一條騰飛的信蛇,帶給人一種強勁的威壓感。
震耳的轟隆聲掛響整個天空,本來就有些陰暗的天色,此刻更是成了漆黑一片,如果不是還有那呼吸的激流聲可以辨別身邊的物體的話,我相信此刻已經是哀怨一片。漆黑的夜幕中,夾雜着雷鳴般的虎嘯,聲聲嘶鳴兇利刺耳。
久久不見起色的張飛龍,不僅心中有了一絲擔憂,他可是知道,此刻的兩人現在恐怕都是用出了自己生平最爲得意的招式,而這兩個強者毫無顧忌的戰鬥,雖然讓這些庸小之人免費觀賞一次,對於此生將是受用無窮,但是對於那些能力低下,庸庸無爲,沒有上進心的平凡人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難以清醒過來的噩夢。因爲此刻的黑色幕華當中,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戰鬥的最新情況如何,勝負如何?但是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吼叫聲,那一聲聲喪心病狂的嘶吼聲,卻是異常響亮的配合着黑幕中的龍吟虎嘯響起,好像是在附和他們的召喚似的。
初露的星辰,總於從那黑幕的縫隙中擠出,佔有了一席不算穩定的土地,閃爍出它那好奇的眼睛,眨巴着俯視着下面所上演的精彩一幕。不無喝彩的拍打其它的翅膀,震盪着周邊的黑色光幕,爲其自己的同伴爭取一席地位。
聲音暫歇,好像是長久的嘶吼已經讓他們有些疲倦了一般。清爽的星空再次映入人們的視線,但是人們卻是紛紛側頭閉目,很是不適應這種溫和的清爽明媚的光幕。好久,好久,張飛龍這才從驚魂中鎮定下來,嘗試着睜開自己的那雙從來都沒有這麼緊閉的刀鋒目,微皺的眉頭,輕然的舒展開來,有些吃力的抖動了一下眼皮,縫針般的空隙,讓他首先嚐到了這種溫馨的月光沐浴,清涼舒爽。
艱難的把自己的目子恢復到初始狀態,平靜的臉膛,此刻不僅驚現出一個大大的‘O’字形,裸露在外面的潔白牙齒,被那飄蕩的黑色霧塵所浸染,緊迫的肌肉,把他那張本來有些方正的臉,硬是拉扯成了扁長型。米粒大小的目子,此刻也發揮到了極限,張裂開來,就差沒有把眼球給拋出眼窩了。有些彎月的眉毛,此刻成了橫豎不一的扁平形狀,耷拉在皺在一起的眉頭下面。
場景一片狼藉,大小不一的坑窪,沉積了些許不知道哪裡來的溫水,冒着白騰騰的熱氣,緩緩上升。粗壯的胳膊,裸露在月光之下,享盡了那溫馨的光芒賜福。滿臉的橫肉,沾滿了不知道哪裡來的血跡,那柄利斧,依舊保持着他那攻擊似的標準狀態,厚實的土壤,包裹住喬鑫的下半身的三分之一。
對面的於鑫焱,一副蒼白的陰森面孔,查找不出任何的血色。有些呆滯的陰沉目子,此刻聚集着一絲疑惑。滿臉的不可思議狀態,筆直的長槍,橫插在他的正前方,正是他開始攻擊似的標準動作。挺拔的身材,不知道什麼原因,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衣服所覆蓋,只是餘留下點滴破碎的布條,依舊有些不捨的掛拉在他的身體之上,連身體的基本要害部位都難以遮掩住。
張飛龍有些不可思議的瞪着眼睛,嘴裡發出哆嗦的聲響,依稀能夠聽到他的話音:“不可能,這絕對的不可能,太強悍的攻擊了,一招,只有一招,兩個人的一招強拼,就達到了這種天昏地暗,雷鳴爆涌的地步,這是什麼力量的存在,就是自己使出自己的拿手鐗---無敵旋轉波,也不可能造就出這麼浩大的聲勢,更不可能激發出天空的色變,太過於強悍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存在,神的存在。”
時間在那星空的旋轉中巧妙的度過,斑駁的褐色塵埃,也逐漸的沉寂下來,回到了自己安靜的家中入睡。能夠承受住此次重創的人們,都相繼醒轉過來,雖然他們看到場景後的情況,表情不一,有吃驚的傻愣,有恐懼的哀嚎,有害怕的低泣,有呆滯的觀望,有瘋狂的逃穿,有失神的痛苦。總之是表情千變萬幻,各有不同,但是無非都是受到了一生中最爲有力的打擊。可以說九死一生的感覺,讓他們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夢想,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平靜在時間中等待,在時間中淨化。衆人終於神回故里。雖然心中仍有餘怯,但是此刻的他們,卻也算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黑壓壓的一羣人,在這次天色的轉變中,除了逃跑的三分之一之外;還有到現在依舊暈倒在地,沒有甦醒過來的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一,是屬於那種敢於挑戰,具有相當潛力的人物,當然這是需要時間來證明和磨練的。雖然臉孔依舊的扭曲,但是那股與生俱來的膽氣,還是讓此刻清醒過來的張飛龍感覺着異常的佩服。觀望着這些自己曾經的兄弟,他是由衷的感覺到欣慰,這是自己有生以來,可以說是最爲快樂的一天,雖然這一天對於別人來說是相當的痛苦。自從他的父親離世後,他首次感覺到了高興,那種有心而發的興奮。
靜立的兩人,此刻動了,在衆人的視線之內,異常玄乎的動了起來,着實把衆人嚇的倒退了幾步,包括張飛龍在內,臉色都變成了蒼白色,那股天生霸氣,那股天生的陰霾,交匯在一起,相互糾纏,相互爭奪,相互凝結,相互排斥,把本來順暢的氣流,給擠壓成流竄豆蔻。壓抑的氣流,好像是要撐破天體,壓碎大地,擠壓的人們呼吸出現了短暫的短路狀態。本來好轉的神情,在這次的突變中,不僅再次變的扭曲,包括張飛龍,龍建在內,臉色都不僅變得有些異常,緋紅的臉膛,充斥着那粗糙的皮膚,好像是要突破這道最後的防線,噴涌而出。
‘呼’一陣微風從天地的另一邊呼嘯而過,帶起了這裡不穩定的元素飛舞而起,激盪在衆人的中間,暢快的清新氣流,猛然衝紮在人羣當中,本來異常緊繃的身體,在這股及時雨的到來下,有些不適應的極大反差,被迫使他們再次衝倒在地。等到氣流穩定下來後,再次能夠爬將起來的人物,卻是寥寥無幾,只有幾個搖搖欲墜的人物,勉強穩住自己的身形不止歪倒。有些虛弱的身體上,此刻也沾滿了不知道是自己還是同伴的殷紅鮮血,包括張飛龍在內,也不能倖免這次災禍的到來,一口血劍長噴而出,直接射向了站在那裡依然不動的喬鑫。有些削弱的身體,不滿的發出幾聲咳嗽聲。
‘砰、砰’兩聲不同程度的聲響,震盪在空氣中,使這本來有些安靜的氣流,不僅再次劃過一道不穩定的激流衝蕩,把剛剛穩住身形的幾人,吹了個東倒西歪,幸好 ,這次激流來的快,去的也快,並沒有再次給予他們造成什麼大的心靈衝擊。張飛龍有些咂舌的瞪大了眼球,不可思議的表情,瞬時間變成了擔憂之色,邁動着他那雙有些沉重的步伐,朝那喬鑫奔去。
龍建看着那條有些蕭索的身影,不僅在其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痛苦的掙扎了數下,最後還是帶領着站在他身後爲數不多的幾人,邁着自己艱難的步伐,有些困難的朝那於鑫焱所倒地的方向走去。
氣虛喘喘的奔到喬鑫身旁,雖然兩人相隔不到五米遠,但是對於此刻的張飛龍來說,卻是好像走了五千公里一般,上氣不接下氣的跪伏在喬鑫身旁。滿頭的大汗,在這個不應該出現的季節呈現出來,撲朔着滴答在喬鑫那破碎的衣襟之上,浸染着他那沉睡的身體。艱難的伸出自己的那雙大手,按在喬鑫的手腕之上,感受着他那脈搏的跳動聲,一絲笑容不僅爬上了張飛龍那張異常蒼白的面孔之上,乾癟的嘴脣,張咧出一絲拉長了的弧度,掛在嘴角。目子當中顯出無限的關心擔憂與焦急之色。脫下自己那還算完整的長袍,覆蓋在喬鑫那張肥豬般的體格上,也只能掩蓋其半邊天的地盤,爲其爭取一絲寒意中的溫暖。冰冷的寒芒,透過那張飛龍的目子,射向了龍建,刀鋒般的眯縫目,隱藏了一絲嗜血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