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們的地盤又被劉二那廝佔領了一部分,他現在的勢頭是越來越猛烈了。”一個彪形大漢,慌慌張張的推開一扇大門,人未到,那嘹亮的呼叫聲,卻是早早的就已經傳入屋內。
閉目養神的男子,有些蒼白的臉頰,好像是很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一般,眯着他那本來就不怎麼大的眼睛,斜斜的瞄了來人一眼。坐在上座的身體,絲毫沒有想要移動的意思。
一絲熱浪的亮光,透過那開啓的大門,映照在屋堂之內,反射出點滴金色的亮澤,顯示出這座大堂的裝飾之昂貴。寬敞的大廳中,只有兩排座椅,樹立在兩旁,把整個大廳分割成三分,但每一分都依舊顯得是如此的寬敞,中間有一座椅,高高聳立在臺階之上,象徵着這個座位的主人身份之高貴。
此刻那居於中間位置,位於高階之上的座椅上面,正坐着那貌似大病初癒一般的瘦弱男子,手中握着一把華麗的摺扇,在這寒風呼喇的冬季,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如果不是他的神經有問題,那麼就是此人異常的具有身份地位,這把摺扇中,絕對隱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有什麼大事,讓你雷鳴暴龍都驚慌到這種地步,唯恐別人不知道你雷鳴暴龍進入我中統大寨似的。”有着一絲不悅,但卻沒有絲毫的惱怒之意,只是淡然的話語,從他那蒼白的鼻孔下面發出,給人一種冰冷的氣息。
沒有理會臺階之上人的神情變化,來人依然大踏闊步的進入大廳的中央地帶,懶散的抱着自己的胳膊,給人一種野蠻的感覺,雖然他口中是一聲一個大哥,卻是沒有絲毫的敬意在裡面,但是又給人一種從心裡尊崇臺階之上人的感覺,這種態勢有些玄妙。
對於對方的這種沒有禮數的做法,臺上之人好像是已經見慣不慣,。只是眯着眼睛,猶如刀鋒般,射出一道利芒,直視着來人,直到對方感覺着呼吸急促,有種氣血翻涌,不平穩之時,那雙鋒利的小目,才微微的鬆開,露出那單眼皮之下,所隱藏的一雙平淡的小目珠。
“你剛纔說什麼來着?”好像是沒有聽懂對方剛纔的話語一般,有些心不在焉的詢問道,手中依舊把玩着那把漂亮的摺扇,一雙小目,也是絲毫不捨得離開那把摺扇,好像那裡擺着的不是一把摺扇,而是一道美麗的裸露少女的風景圖。
沒有理會臺上之人的動作,嚥了口有些憋屈的唾沫,雷鳴般的轟響,再次在大廳中奏響,產生一絲盪漾的迴音,久久難以散去。
“大哥,劉二那廝現在是得寸進尺,已經攻擊到我們南環大寨了,如果你在這麼一味的下令撤退的話,我們南環大寨即將不保,等於是拱手送人了。”那股幽怨的神情,出現在這麼一位彪悍異常,膽識過人的眼睛中,不覺的有些滑稽,不過此刻卻是實實在在的呈現在他那一雙虎目當中,並且還是毫不遮掩的暴露在空氣中。
好像是聽到了極爲驚奇的新聞一般,一雙小目,忽然發射出攝人心魂的精湛光芒,掃視了一眼空堂堂的大廳。
看着那忽然擡起的頭顱,彪形大漢不僅露出一絲喜色,好戰的性格,再次暴露無疑,一身膘肉,根根聳立而起,故囔囔的支撐着他的衣襟,顯示着自己的威武強大。
剛剛支起的形象,還沒有等待他完全發揮出來,那極爲平淡的話語,從上面慢悠悠的傳來,好像剛纔他說的話,根本就沒有起到實際的作用:“弟兄們的情況怎麼樣?”
聽到對方的話語,那股凌厲的鬥志,好像是那剛剛燃氣的大火,還沒有來得及飄散,擴大自己的勢頭,就被那漂泊的大雨給澆滅。
閹了一般的抖了一下肥碩的軀體,怒聲吼斥道:“大哥,你到底是爲了什麼一味的忍氣吞聲,我不明白,下面的弟兄們更不明白。弟兄們是因爲大哥你的人品,這纔跟着你賣命,生死都將有你來決定,可是你,太讓弟兄們失望了,如果你在不給弟兄們一個交代的話,下面的弟兄怨聲一起,我可控制不住。”
絲毫沒有做屬下的本分,更沒有身爲做屬下的覺悟,肥碩的大手,毫不吝惜的指向坐在上位,悠哉遊哉的男子,聲音中的惱怒,顯而易見,大有逼宮的意思在裡面。
對於對方的指責和不敬,涵養異常深刻的男子,絲毫沒有動怒的意思,只是瞄着大漢打了一個精神不佳的哈欠,笑意盎然,沒有絲毫危險來臨的覺悟。
看着臺上那異常詭異,卻又再過平常的笑容,哪一種可以融化萬年冰雪於瞬間的親切笑容,彪形大漢就氣不打一出來,但是無奈,也是因爲他這種沒有身份地位,沒有權利慾望的平淡笑容,吸引了衆多的弟兄,敢於跟着他賣命,願意用自己的生命,爲他守護這片領域,擴張他的勢力範圍。
他自認爲自己要比他威武霸氣的多,也自認爲自己比他具有好戰的天賦,更有統御天下的氣魄。身邊也有無數的精兵好將陪伴,但是他還是在一個人的督促下,有些心不甘的投奔向這麼看是有些軟弱的男子,稱他爲一聲大哥,把自己這張已經被歲月所摩的不堪的老臉,盡數埋在褲襠裡。
一個年齡比自己小的男子,也有不少人可以統領一批比自己年邁的老人爲手下,但是那是因爲他雖然年輕,但是他卻有超乎人想象的才能,能夠在第一刻做出正確的判斷,統領他們走向富強,走向平靜,走向安逸的生活環境,而很明顯,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瘦弱男子,不怎麼具備這麼一大特質。
看着不怎麼理會自己的男子,彪悍大漢不僅一陣氣結,絲毫沒有耐力的邁出一大步,朝臺上的男子逼近了一份,一股凌厲的霸氣,沖天而起,瀰漫在大廳之上,因爲這忽然的變化,使那一向沉迷在安逸狀態的座椅,有些難以承受這突如其來的打擊,紛紛發出不一樣的咯吱聲,算是來反抗這位打擾他們平靜生活的敵人。
怒氣再次加強,有一些年代久遠的座椅,在難以承受這股沉重的重擔的壓負,紛紛發出碎裂的咔嚓聲,傾然倒落在大廳的亮澤地板上,爲那亮麗寬敞的大廳,不僅增添了一絲詭異的死寂,沉悶。
這股霸氣的加入,使那彪悍大漢受到嚴重的打擊,不僅有些萎閹的收起那股強霸的鬥志,虎目當中散發着難以置信的光芒,那是喜悅,那是張狂,那是崇敬,那是挑釁。
“喬鑫,你一向尊崇我的意見,這次竟然敢於公然挑釁我的權威,你當我是那麼好捏的軟柿子嗎?誰想捏就能捏上一把?你這是在找死!”怒聲之言,出在他那極爲平靜的蒼白臉頰上,不僅給人一種很是另類的感覺,但是卻是實實在在的起到了效果,因爲喬鑫在他那聲怒吼下,全身的戰意蕩然無存,有的只是激憤的目光,逼視着對方。
“不錯嗎?竟然敢於和我對視了,說吧!事情到了個什麼地步,竟然讓你雷鳴暴龍都惱怒成這個模樣,真是不簡單啊?我記得老三死的時候,你也沒有現在這麼憤怒吧?”平淡的笑容,有些高蹺的掛在男子的臉頰。
手中的摺扇,不知道是因爲他剛纔的憤怒,還是因爲他心中啥有事情,不小心用力過度,只聽到咔嚓一聲脆響,竟然四分五裂,有些不自然的飄然落下,打落在男子的腳下。赴然追隨那些散落的座椅而去。
感覺到男子的那股怒氣,喬鑫心中也不僅升起一股恐慌,但是依然振奮了一下精神,朗聲回稟道:“大哥,弟兄們現在是越來越有怨言了,我們辛辛苦苦盤下來的古龍鎮,在你一句話下‘那裡不適合我們的管轄,爲了求的和平共處,平然讓給他劉二就是了,沒有必要爲這麼一個地方流血拼命’弟兄們聽從了,把辛辛苦苦掙下來的地盤,拱手送人了,他們沒有什麼怨言,因爲發這話的是他們所尊崇的老大,他們的偶像!”
“恩”明瞭的點了點頭,沒有過激的表現,對於喬鑫的話語,他好像是早已經了足與胸間一般,依舊平淡的神情,觀察着喬鑫的表現,不僅讓喬鑫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在聽完他的話語後,沒有看到他過分的憤怒神情,這是他喬鑫不願意看到的。
吐了一口黏稠的痰,喬鑫再次說道:“可是老大,他劉二現在開始得寸進尺,竟然打起了我們南環大寨的注意,並且中西大寨也受到了他劉二兵力的攻擊,如果大哥你在不做出有效決策的話,就是我願意拱手相送,下面的弟兄們也不願意。你怎麼也得爲下面的弟兄考慮一下吧!那裡住着的可都是他們的妻兒老母啊!”
聽到喬鑫後面的話語,特別是中西大寨的時候,坐在上位的男子明顯的身體一震,臉色也有少許的變化,無奈他涵養過於深厚,也只是稍微的有所變動,便再次恢復到正常的顏色,對於此刻憤怒無比的喬鑫來說,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麼細微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