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天校場中央,各式各樣的族類標誌圍成一個圓形,環繞整個內場。各族掌族就位而坐,身旁站立的則是本族精英子弟和參會代表。無名人士不在內場中央,也不知身處何地。
“晚輩不才,獻醜登臺了。”一個清亮的聲音從校場的西北角傳來。話音起落之時,那人便已然躍居校場擂臺之上。第一關自然是武鬥環節。擂臺的材質則由鐵龜硬殼圍成邊緣,基石便是紫金巨石所成。看似簡陋,卻有抵擋任何破壞的效果,加上四大掌族佈下的吸收功力的陣法。整個擂臺看似空曠,實則暗勁不會外漏,也不回殃及任何看客。
衆人還未來得及仔細打量上臺第一人,叫好聲已然呼之欲出。敢上臺者,必然有過人的武學,文道,更應有非凡的智慧。這已經成了所有人的共識。
來人一身白色錦衣,短髮飄紅,劍眉濃郁,雙眼精光四射。讓人看去,一覽無餘。沒有配置任何兵刃,讓人遐想連篇。
“晚輩不才,望受教於兄臺。”另一個聲音從內場的正東方向飄出。也是話音起落之間。來人已經站立擂臺。
“小弟冶金,乃冶族掌族嫡傳,領教兄臺。”冶金邊說,一邊抱拳行禮。
“小弟天工絕,乃天工族掌族之子,領教兄臺。”天工絕一邊說,也抱拳回敬。
隨着寒暄的結束,比鬥便開始了。看臺上的天工族人雀躍歡呼,吶喊助威。冶族族人一樣的不甘落後。其它看客自是一樣的鼓氣加油。
因爲兩人裝束大同小異,簡單明瞭。衆人都在猜測是暗器格鬥,還是拳腳比拼,或是氣勁功法的對決。
只見冶金運功於手掌,一團藍火便從掌心涌出,越聚越大。如手掌兩倍大小後,一個躍身便已近到對手跟前,揮掌便掃去。藍火所到之處,連空氣都被蒸出水汽。
天工絕自是不甘示弱,隨即暗運心法。周身白光膨脹成球體,清晰可見藍火附着於上,如水漬一樣緩緩的散開,瀰漫在整個球體之上。這樣持續了半柱香的時間。
冶金見防禦罩門無法打破,便揮起左掌一併迎了上去。只見他右手藍火漸漸縮小,左手卻冒出一樣大小的紅火。兩道火光在天工絕的防雨罩上交匯相撞。發出嘶嘶的響聲。場上形勢分明,一方功,一方守。
原來這冶族專攻提煉之術,所以先祖創下的武學修爲,多爲分解材質所需,又稱萬融訣。對於低溫材質的精華萃取,只需用上五成功力,如若十成全用,則在逼不得已情況下才使出。萬融訣之威力,連鐵龜殼,紫金石都不能持久抵抗。而天工族擅長鑄造之術,先祖創下心法護心要術。主要爲了防範珍貴材質採取之時被妖獸、歹人所襲。護心要
術可瞬間形成巨型球體氣盾,禦敵於五步之外。講究先消耗,再反攻。雖不知天工絕使了幾成功力,但形勢持久下去,冶金必然吃虧。
果然,一盞茶的相持過後。冶金後勁顯然稍有減退,整個攻勢沒了起初的霸氣,火候。雖然同爲族中精英,亦得了不少長者功力的傳輸,但是畢竟非親身修煉而得,在融匯之中也有流失。所以勁力不足,使得兩道掌風威力開始削弱了。天工絕則是坦然自若,繼續靜觀。想來個人根基差別,自然修爲程度不一。看臺上的高手們已經從兩人表情看出端倪了。普通看客則對這樣的高手對決叫好稱快。一是熱鬧氣氛,二是確實不知其中緣由。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球體的防雨罩開始出現裂痕,隨着紅藍火風的涌入,天工絕立即收勢。只見裂痕的球體凝聚成一把氣劍,隨着運功的手勢飛入天工絕的手中。然後隨着一連串的手勢比劃,氣劍衝破了紅藍火風,直逼冶金面門而去。就在即將刺中冶金面門之時,氣劍瞬間化掉。重新融合成球形,將冶金整個人包裹在內。而且白色氣勁慢慢變成赤色,連周邊空氣都引燃。
不稍片刻,冶金已然呼吸困難,面帶喘息,氣血不暢。勁力無法集中,紅藍火風就此消失。天工絕見狀立馬收勢。只見冶金癱軟而坐,良久不能出聲。
“承讓了,冶金兄。”天工絕抱拳行禮,冶族子弟隨即上臺攙下冶金。場內一片沸騰,掌聲、叫好不斷。爲這天工族武學心法的奇特,也爲這第一場勝者祝賀。天工絕縱身躍下擂臺,回到天工族所在觀禮席位。
“好,精彩!想我煉獄人才輩出,此番較量可謂伯仲之間。想必各位才俊皆身懷絕藝,萬望各位竭盡所能,盡展所長。爲我煉獄天選之人造就更精良的考驗對手。”相羅一面說,一面鼓掌。其它三位掌族亦是面帶喜色。唯有冰心覺得無趣至極,在冰瞳懷中扭捏一翻後,竟然酣睡起來。
只見校場上空的龍族首領呼出一口龍息,天工絕的名字便在那漩渦之中顯現,旋轉開來。會場的熱鬧氣氛已經無法形容,鼎沸的人聲,人影涌動。
“牧族牧人,登臺獻醜了。還望高人賜教。”只見內場南側的牧族位置,一束髮扎辯的少年一躍而起,站到了擂臺中央。此少年身材魁梧,穿着彩色華服,華服上鑲有銀器、瑪瑙之物。最顯著的是右耳垂下吊着的一個大銀環,還有胸前的那一串犬牙所製成的鏈子。相傳自千年以前退居煉獄後,經過將近兩百年的休整,纔有了以信城爲中心,像四方散射的發展趨勢。由於牧族天性隨意,愛好自有,不喜在一地久居。自以信城完工不久,當時的掌族之人便帶領所有子民搬遷至聚德海岸的清雪之原。牧族人便
在那裡開始了原住地一樣的生活。捕捉野獸予以牧養,一邊遊戲山水之間,一邊精研馴獸之術。
“農族農封,登臺獻醜了,望兄臺不吝賜教。”一褐色着裝的少年,伴着清新的鄉土氣息躍上擂臺。兩人互相行禮。便拉開架勢運勁出招了。農族乃是當年原住地的最大氏族,主要鑽研種植之術。對一切的野生可食用物加以本族功法淬鍊,進而獲得優勝劣汰之功效,每隔一段時間,一些植被、或是物種便在他們的淬鍊之下,得以更適應不同的地域,和不同的氣候。他們的武學造詣便是取之自然,從氣候演練中而來。亦稱‘農家傲’。
只見農封暗運心法,周身氣勁便開始遊走。一丈之內的空氣圍繞他形成一個磁場,時不時發出聲響。似風雨雷電,又似河流山川。變化莫測,讓人覺得一場天氣變化就在自身周圍。而牧人則是順着這些聲音,將周身氣血調節應對。或而毛髮噴張,或而收緊,或而氣息均勻,或而緊促。場上就如同一個牧者在原野牧養,應對着各種天氣一樣。
只見農封氣勁在剎那間幻化形態,似春風般暖,一下子又化作暴雨樣犀利,或而成形雷電閃爍,或而如江河奔騰......觀衆們無不感嘆自然之宏偉,也無不敬佩農族心法之博大。卻見那牧人隨着農封的氣勁變化,也隨之使出不同氣勁。氣勁在不同天氣的攻擊下,幻化成不同野獸的形態。時而老牛,時而猛虎,時而飛鳥,時而猛禽......。二人你來我往,身影穿梭不停,掌風拳腳更是變換多多。真是旗鼓相當。
“想不到農族參透自然之道,這牧族竟也尋得求生之法。真是冥冥中萬物自有牽制啊。”相羅在觀禮臺上說道。
“羅老頭此話倒是有些道理,想來我們四大族各尋一道精修。從先祖至今數載,也算頗有成就。不過仍然受制於自然,受制於生老病死。這兩位後生看似武學路數博大精深,實則雜而不純。我估摸着,這樣比試可要比耐力了。”御風接着道。
“瘋老頭這回可是在理。變化過多,反而招式繁瑣,殺傷不大。每次變化之中,又要施功運勁。無疑浪費許多勁力,也讓自身承受巨大精神壓力。想想如此之多幻化,必有風險間隙。如若運勁不當,或是力道把握疏忽,想必會有逆行倒施之果啊。”泣水邊說,邊看着擂臺上的比鬥。
“都說的在理,我可就沒的話可以插了,估計這天選要持續些許時日,這冰兒定是無聊至極。我想今日休息時分,便上聽君樓拜望隱夜始祖。求他代爲照看。始祖與這孩子投緣,這孩子也喜歡始祖伴着遊玩。”冰瞳一邊拍着冰心丫頭的背脊,一邊說道。其它三人點頭示意甚好,又把目光轉向擂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