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族,城外出現大批黑甲子弟,明目張膽的直奔以城!已經快要到城下了!”一個相族弟子匆匆的稟報着,一臉的慌亂神色。
“什麼?不可能,我們的探報不是說黑甲與暗部大戰,死傷無數!且命兒與冥府之人也參與其中,爲何還對着我以城而來?”相羅驚異的發問,卻得不到任何迴應。在座的各族掌族皆是一臉的凝重之色,這大戰說來就來,也太讓人意外了。
“緊鎖城門,先看看情況再說。塵兒,土兒,你們趕緊去城門設防,挑撥弟子,將四門都守護住先!”相羅急忙下令道。相塵與相土得令之後,則是快步閃身而出。
“心兒不是隨神獸去接應了麼?怎麼還不見回來?”冰瞳聽到這消息,也突然擔憂起來。
“真要打開了,誰怕誰麼,我們數萬子弟在城內集結。區區黑甲不過萬餘之衆,讓他有來無回便是!”御風憤聲道。其它掌族也是隨聲附和,家仇也好,記恨也罷,總之,在他們這一輩的腦子裡,光暗勢不兩立。
“稍安勿躁,我們也兵分四路,各自去看護一處城門。恐防有變,切勿輕易出城迎敵。靜觀其變,這是我們的地盤,他們也不敢貿然攻城!”相羅深思熟慮道。
衆人皆是快步散去,相羅則是奔向南信門,此處便是剛纔來報所言黑甲聚集之地。相塵與相土已然早一步到達南信門。城外黑甲的行進速度和動作,讓二人看的摸不着頭緒。一瘸一拐的有,左搖右晃的有,且個個都風塵僕僕,疲累至極的樣子。
“這怎麼像是攻城的?跟難民沒什麼區別麼!”相塵沉聲道。
“或許是佯裝,想讓我們掉以輕心吧!”相土緩緩說道。
“大哥,二哥!”相命的聲音從天際傳來,二人本來死盯着城外黑甲的動向,一下子不約而同的擡頭觀望。
“是三弟!”相塵大喜道。
“不錯,是他!”相土也是一臉的喜悅。白虎身形隨即越來越靠近南信門。城門緊閉,固然無法阻止它入內。由於白虎身軀太過龐大, 平日都是在婉月宮中的空草地修息。在臨近城樓一定高度的時候,相命一行人齊齊躍下,白虎則是自顧奔向自己休息的地方。
“大哥,二哥,別來無恙啊!”相命對於這種久別重逢的感覺,太喜愛了,以至於一見面,就與兩位兄長來了個擁抱。
“三弟辛苦了,哥哥們無能,只能做些看家護院的事情。”相塵的話語,顯然自責頗多。
“大哥說的哪裡話,小弟也只是盡些綿薄之力而已。若是換了大哥,一樣會義無反顧!”相命急忙安撫道。
“這麼多黑甲集結以城外,不知三弟可知曉原因?”相土慌忙問道。
“二哥命他們大開城門吧,這些都是投奔以城而來的。萬餘之衆,死傷殆盡,剩下的這些,也算是命大了!”相命緩緩說道。
“投奔?此事可告知父親?”相塵面露驚異之色,慌忙問道。
“太過倉促,未能傳信父親,實在是小弟的不是。只是眼下已然到了城外,若是
將人拒之門外,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兩位哥哥去請父親和各位掌族,到此一看不就可以了!”相命急切道。
“我這就去!”相塵本想再問,怕耽擱久了,事情有變,拉着還想發話的相土一起奔下城樓。隨即命一名弟子去一處通知,兩兄弟則是分頭通報。
“顧前輩,稍等片刻。這開城之事,需父親下令。我這輩分,自是難以做主的!”相命怕老顧帶着黑甲等的不耐煩,故而安撫道。
“相公子深思熟慮,又帶着我們死裡逃生,自然聽你號令!”老顧迴應道。
“你覺得,這以城的人那麼容易放他們進來?”黑骨令橫插了一句。
“前輩這話的意思是?”相命對於黑骨令的發問,一下子沒想明白。
“戰事逼近,這節骨眼上,黑甲突然叛離轉頭光部。你是親身經歷其中,才知曉原委,故而也能接受他們。而這以城之人,怕是沒你這份心境了吧!”黑骨令緩緩道。
“我看也是,這將大道理是人都會,做起來,不定誰背地裡乾的陰損事更多!”魑魅也插了一句嘴。
“依前輩的意思該如何是好?”相命問道。
“我能有什麼建議,人都給你這麼帶過來了。一路上壓根沒有法子與這以城通信。路途都沒個活人和落宿之地。這局勢,你自己看着辦吧。我冥府已然死了一個,難道還要幹這份說客的活?”黑骨令反問道。
“晚輩愚鈍,前輩見諒。我自有辦法說服他們!”相命胸有成竹道。“命兒,你回來就太好了!爲父聽聞黑甲集結城外,以爲你在江南出了大事了!”相羅第一個衝上這城樓,不一會兒,各族掌族陸陸續續的跟了上來。
“命兒生死事小,這數千子弟性命要緊。他們歷經磨難,死裡逃生,與暗部一番激戰,纔到達此地。還望父親大開城門,爲這些棄暗投明之人接風洗塵!”相命語速緩慢,沉聲說着。他怕任何字句的偏差,都會左右相羅的決斷。
“他們投奔以城?”相羅一臉的懷疑。“命兒,這緊要關頭,可別給人唬了!”御風在旁附和道。
“是啊,暗部弟子狡詐異常,光是佔了江南地界。就屠戮我光部無辜百姓數萬之多。其中最爲心狠手辣的,莫過於這城下的黑甲!”百里蛟沒發話,河族長老卻站了出來。想必青龍鎮的慘烈之狀,讓他們心有餘悸。
“晚輩並非莽撞,也非意氣用事。我與他們在江南驚鴻堡地界,與暗部數萬弟子惡戰一番。冥府白骨令戰死,幸而白虎與心兒來接應,一聲虎嘯將追兵喝退。否則,我恐怕也難有命回來。人人都有過錯,自然也該有改過自新的機會。還望各位前輩體諒,給他們一個機會!”相命恭敬的說道。隨即對所有掌族拱手以禮。
“青天貴爲人祖,一樣要將人族逼到死地。這人心隔肚皮。或許苦肉計也說不定!”冰瞳也對這黑甲叛離之事深表懷疑。
“姥姥,命哥哥都這樣了,你們怎麼就不相信他呢!”心兒在旁抱怨着。
“你懂什麼,此乃大局所在。若是以城
給暗部滲透奸細,誰還能安然入睡。到時候大戰拉開,後院起火,定然是內憂外患,一敗塗地!”冰瞳喝聲道。冰心從未見過姥姥如此兇惡,覺得委屈,閉口不言,且離的遠遠的。
“本來不該我等說話的,不過此事,我也贊同相命小友。只是這以城的事情,是你們光部掌族們的事情,我這冥府之人也只能置之度外了。不過,白骨令戰死,不知道算不算是替你們光部背了黑鍋,我就不知道了!”黑骨令聽着這幫人的話語,一頓冷嘲熱諷。
“前輩何故如此說道,實在是讓晚輩們惶恐!”相羅聽聞黑骨令話語,抱怨顯而易見,故而問道。“他的意思,怕是我光部徒有其表,卻是外實內虛之輩。光做嘴上功夫,不幹實事吧!”隱夜不知何時,閃身到了城樓之上。他回以城之後,一直靜養在聽君樓內,弗拉所贈的靈藥固然有些效用。不過這靈藥怕是因人而異的,他的身體非但沒有維持原狀,隨着煉獄靈根的枯竭,衰老態勢也加劇。
“我本不想說,既然你們的老祖來了,我也就不隱瞞了。白骨令乃是暗部創始之人,本名冷傲,其子冷鋒乃是第二任統領。父子二人在江南一戰中,相繼戰死。爲了引領黑甲走出原來走錯的路,他們已經用死證明了他們的意念。如果死都不能表達一種嚮往光明的意念,那麼我也不知道什麼可以表示了!”黑骨令緩緩說道。說完這些,他也沉默不語了。
看着城外兩千餘的殘傷黑甲,加上黑骨令一番話語,對於白骨令庇護相命的前後的回想。衆掌族一時啞口無言,陷入深思。
“父親,你不是教導命兒向善,教導命兒積德。自命兒做了這天選之人,你也多次教導我擔負的是善念之道,而非惡念之途。如果這幫人用生死換來的,還是我們的猜忌和鄙夷,那麼我們這樣的心思,又何以自言善惡?”相命突然問道。
“這......”相羅已然動搖了,可是在場的光部各族掌族都未做聲,他也不敢獨斷專行。
“依我之見,可將他們安置在內城之中,四城有我們的人把守,若是不放心,可以派些人盯着。”御風顯然緩和了語氣。“瘋老頭所言可行,興許如此持續一段時間,能看出他們的來意!”冰瞳也緩緩說道。隨即其它掌族皆是言語附和,紛紛贊同。
“大開城門,迎他們進來!”相羅趕忙下令。
相命則是直接從城樓躍下,帶頭去扶住這些傷殘的黑甲。黑甲子弟等了很久,見城門打開,這希望之地總算到達,其中不乏喜極而泣者。更有哀思痛哭者。兩代統領的身死,親朋好友的陣亡,一切都來的太快。彷彿生死無需晝夜輪轉,只在轉念之間。
“天道向善,萬衆歸心,或許在這孩子的領導下,人族統一不是沒有可能!”隱夜沉聲道。“隱夜掌族所言甚是,否則這冷家父子豈不是白死了!”黑骨令沉嘆道。
“他小子,應許比我還邪乎!”魑魅也緩緩說道。
見相命去幫扶黑甲,大批子弟也是涌出城門去攙扶,不一會兒,兩千黑甲悉數入了以信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