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全死光了?”白骨令火爆的聲音,在以城不遠處傳出。
“控屍符咒都化了,難不成還騙你麼?”魑魅垂頭喪氣道。
“你不是說屍兵很強悍的麼?怎麼才半月不到,那麼多都沒了?”白骨令更爲火了。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對我吼什麼,要不是你們說閻羅下令不許活人練兵,我至於麼我。全是些沒魂的肉身,還有腐爛的露骨的。就像殘疾人,缺胳膊少腿能打仗麼?”魑魅反駁道。
“都跟你說了多少遍,六道輪迴被打碎了,沒法安置遊魂,冥府都騰不出地方了。閻羅還低三下四的問修羅谷的人借往生地,你全當耳邊風了?”白骨令不依不撓。
“好了,都少說兩句。屍兵無魂,卻是沒什麼戰力。拖延了十日左右,已經是莫大的能耐了。這事怪不得魑魅!”黑骨令從中調解道。
“你......幫他小子!”白骨令似乎覺得黑骨令很不可思議。
“我幫裡不幫親!”黑骨令淡然道。
“還是黑骨令通情達理。該做的,我都做了。這次以城,我們算是盡人事了,安天命的活,讓他們等着吧!”魑魅嘟囔道。
“真不知那水中一道門把相命那小子吸哪裡去了,真是造化之人,必然有詭異之事。現在這中原狼煙四起,少了他,這四獸之力怕是更難集齊了。別說回冥府,連打架都缺個幫手的!”白骨令埋怨道。“他不在或許是好事,青天如此強悍,我們三加上他,不定是人家對手。若是三獸之力被他奪走,四神獸都給煉妖了,那就是大麻煩了!”黑骨令沉思道。
“你這麼說,還是好事了?”白骨令似乎一肚子的憋屈,不吐不快的樣子。
“好了,知道你憋屈,從沒這麼丟人現眼過。第一次使詐逃跑,而且是被打的沒辦法了!”黑骨令善解人意道。
“哎,我們這兩不人不鬼的,居然讓個半魔半人的給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可笑,可笑啊!”白骨令情緒略微穩定了點,轉爲長嘆不止。
“兩位骨令,這下子,是去以城做什麼?”魑魅突然發問。“你跟着就是,哪那麼多話。難不成把你賣了?”白骨令沒好氣的回道。
“此時,我們也不知能幹點什麼了!”黑骨令突然擡起骨頭腦袋,似乎在想從這豔陽高照的天空得個解答。
“屍兵全軍覆沒,這魔族定然要休整些時日。就算是按着人頭算,這幾萬屍兵也該折騰他個半死不活的。我倒是擔心那青天老怪,在白家莊園拿白虎精元煉妖。哎......”白骨令陷入了沉思。
“此時想破腦子也沒用,走一步算一步了。先到以城探查下情況。這朝北撤的人多了去了。我們三,也算是積德行善了!”黑骨令緩緩說道。
“你不說我倒是忘了,這河族跟增援的人怎麼就磨磨蹭蹭的,我們都到了,他們還沒趕上。要知道我們可是運功提氣的消耗,他們可是騎馬的!”白骨令一想起這個,就覺得一不公平,二沒天理。
“我說你有完沒完?真跟個糟老
頭子一樣了,哀怨連天的,你不煩,我都煩了!”黑骨令聽着白骨令接二連三的叫囂和抱怨,忍不住說了一句。“好了,老哥。你是清楚我的,當年我渡劫連累你了,我這不管活成什麼樣,都是欠你的。除非閻羅將我送孟婆那裡,喝晚孟婆湯,也就一了百了了!”白骨令突然幽默起來。
“還孟婆湯,聽說而已了。冥府呆那麼久,各司其職,只能在固定的職責範圍內行走,我倒是真想知道這孟婆長啥樣子。居然能煉出忘情的丹藥。”黑骨令若有所思道。
“走吧,走吧。在這裡嘮嗑不是個法子,先進城吧!”白骨令一下子好像腦袋清醒,總算說了句最恰當的話。三人皆是運功閃身,朝着以城方向疾行而去。
北上的大道上,百里蛟與御麟聊的甚是投機。一路上,百里蛟津津樂道着他的生平閱歷,而御麟則是老老實實的聆聽教誨,時不時發表下意見。
“真不知掌族現在如何了!”御麟獨自呢喃着,一臉的擔憂之色。
“御風前輩修爲高深,自是不會出什麼事的。再說,有相族掌族和婉月宮主隨行,加上冰心妹子的天罡九陣,估計沒什麼亂子會出。”百里蛟淡然道。
“或許吧,多虧了相兄弟,這才得以全身而退。若是在江南逗留久些,我們恐怕都難以自保!”御麟感嘆道。
“你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不過自保一事,我自問還是有那能耐。若是多上個不省心的,自然就變數多多了。若不是相老弟和冥府幾個高手從中幫忙,我河族恐怕早就在這煉獄之地除名了。”百里蛟嘆聲道。
“百大哥言重了,不過聽你說冥府高人幫助相兄弟。我倒是安心許多了,這冥府不過是個傳說,想不到眼下居然站隊到我們這邊,實在是天道眷顧!”御風也隨之感嘆,一邊說着,一邊思索着什麼。腦子裡閃現的,全是相命臨走前的囑咐。“或許吧,聽聞西嶺出關之地,魔族集結,這冥府高人所控制的屍兵都無法應對魔族,這又是個棘手的問題了。恐怕不日之內,以城將會被兩面夾攻!”百里蛟則是默不作聲,他也不知道如何迴應御麟的話語。
“百大哥所言甚是,冥府的屍兵都大敗了,可見魔族的強悍。這通過米家大米植入魔種原體,這魔族的盤算,好像是很早就開始了。”御麟對於米家這大米被植入魔體之事,一直銘記於心。
“魔族與妖族一樣,雖說不是無腦,也是不會太過亂來。眼下這煉獄的情形, 好像是有人故意攪合,想坐收漁翁之力。我還真想知道這幕後之人是否長的三頭六臂。”百里蛟沉嘆道。
“這恐怕是早晚的事了,入夜之後,大隊恐怕就離以城很近了。我們也該早早謀劃一番,免得被人突然襲擊!”御麟對於這半道殺出莫名高手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要是幫光部的還好,若是暗部或者妖魔兩族的高手,定然又要截殺大批子弟。誰都不願這樣的情況發生。
“感覺腳力好慢,磨蹭了十餘天了,還未回城。不知是大家疲累過度了,還是要把這精氣神留到大戰之時!”百里
蛟對於這樣的行軍速度,也是頗爲不滿的。只是一兩萬的弟子,又沒有本族的掌族管制,而且大多是年輕一輩,自然這行事方法就嫩的讓百里蛟直搖頭,幸好此次北上,半道沒出亂子。不然,他還真不知如何指揮這麼多年輕的後生。
“現在大多是年輕弟子,我這點年紀,都算得上老資歷了。大戰若是拉開,這幫人此時的幹勁,不知還能留下幾分。”御麟似乎有些焦慮。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求存之心,不論種族皆是大同小異。這一點,我想足以激起這幫年輕人的鬥志。保護家人也好,想一戰成名也罷,或者是大義當前的抉擇。不管怎樣,歷練,現在纔剛剛開始!”百里蛟緩緩道。
“過了前面那山,就快到以城了。這樣的行軍速度,一天的腳力是少不了的!”御麟顯然對於這大隊人馬的行進速度,也是頗爲不滿。
自從御風被相羅帶走之後,這幫年輕子弟就難以掌控了。百里蛟沒少用大道理鼓舞軍心,可是收效甚微。年輕一輩只懂得強弱比較,對於生死皆是模糊,對於這天道命理恐怕連邊都沾不到。儘管相羅的動員演說很是精彩,可是這幫人在集結之前,過的還是那種無憂無慮的安逸生活。幾乎沒人面對過這麼一場大戰,就連百里蛟,也是第一次。
“相兄弟無故失蹤有些日子了,眼下不知是否安然無恙!”御麟突然想到相命,便與百里蛟聊了起來。連日來,兩人也沒少談及相命,不過多是往事和記憶,對於這憑空消失在水面的事情。他們未曾親眼見到,也只是聽着暗哨弟子的回報而已。
“命老弟是個硬朗身子,總是逢凶化吉,自是不會有什麼意外。倒是那魔族大勝冥府屍兵,這江南之地已然被暗部掌控的差不多。我們宛如就剩下以城這道壁壘,不知能堅持多久!”百里蛟沉思道。
“此事與相兄弟無故失蹤一樣,但求逢凶化吉吧!”御麟嘆聲道。
二人不再言語,領着大隊人馬朝着以城進發。沿途的蕭索之狀,難免讓二人心中有些酸楚。不過比起酸楚,二人更爲憂慮的是這隨時會打響的戰事。
“觀天鼎可有什麼批示?”泣水問着這從裡面出來的相土。
“弟子怕是無緣之人,會的那些皮毛,根本沒法弄懂那天演圖的運轉解釋。前輩見諒,此事恐怕要等家父回來。”相土恭敬的答道。
“多事之秋,人難免焦躁。西嶺魔族正逼近以城,這江南也淪落暗部之手。按着各處消息來講,我們怕是要四面楚歌了!”泣水嘆聲道。“父親應該很快就會回來,至於三弟還有那些冥府幫手之人,應該也會趕回以城幫忙的。各族齊聚以城,屯兵一處,應許也是個辦法!相土思索了一番,緩緩道。
“但願你是吉言,否則,這以城的災劫,怕是難以避免了。”泣水見得不到什麼啓示,一陣沉嘆之後,便讓相土迴歸本職。她心中雖然焦慮,卻不似其它掌族那般愁苦。
“或許,一切都來得及!”泣水自言自語了一句,便離開了相天閣,到城中各處檢查防務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