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要炸爐了。”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得藥星子面前那個煉藥爐轟隆一聲,一下子爆炸了開來。
一團團黑灰四處散開,連同着煉藥爐的“殘軀”撒得到處都是,空氣之中,一股燒焦的味道和藥味兒混搭在一起,那怪味兒令人不禁掩鼻。
藥星子滿臉黑灰,如同一截黑色的木炭,要不是他那不解的眼睛傻乎乎地在那兒一眨一眨,沒準還真會被人當作是木炭。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呢。”藥星子半天沒能緩過神來,哪怕是那顆飛得老高的未成形丹藥一下子砸到他的頭上再掉到地上,他還是沒什麼反應。
“天草宗,不過如此而已。”那女子冷笑一聲,轉身便走。
藍廷大急,忙道:“姑娘,等等。”
“本姑娘現在沒心情給你煉藥了,如果還想讓本姑娘出手,就多加五十萬青晶石吧。”那獨眼女子說得甚是隨意,好像根本就不把那多加的五十萬青晶石當作一回事,急得那藍廷只能站在那兒乾瞪眼。
“姑娘,你先前不是答應了在下,怎麼又要坐地起價了。”那藍廷滿臉通紅,彷彿是被人調戲的小姑娘似的。
獨眼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藍廷,一臉戲謔道:“我只是答應你等,可沒答應繼續替你煉藥。”
藍廷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原來還想省點晶石來着,現在反而還要多搭上五十萬晶石。
偷雞不成蝕把米,那藍廷白眼兒猛翻,就差沒有暴跳如雷罵娘了。
“行與不行一句話,本姑娘還真沒時間陪你耗了。”那女子隨手一甩,擡腳便走。
那藍廷一急,正準備要答應獨眼女子,一人卻是站了出來,走到了那獨眼女子面前,微笑道:“姑娘,你勝了沒關係,可是,你不得說天草宗不過如此而已。”
獨眼女子歪着腦袋,目露兇光地瞪着那個擋道的小子:“你想怎麼樣。”
那人絲毫不把那獨眼女子眼中的兇光放在心上:“收回你這句話。”
擋住獨眼女子的這人,正是凌瀟。
獨眼女子自然不會把眼前這個實力只有橙級的傢伙放在眼裡,哼哼道:“原來想替天草宗爭回面子,你配麼。”
“姑娘,利用精神力讓別人的煉藥爐失控炸開,這也是作爲一名煉藥師該有的行徑嗎。”
凌瀟當場便將那獨眼女子的手段給拆穿,藥星子這才恍過神來,大聲叫道:“難怪。”
凌瀟鄙夷地瞪了藥星子一眼:“沒本事就不要扯着天草宗的大旗,只會給天草宗丟臉而已。”
藥星子滿臉羞愧,原先的傲氣蕩然無存。
哪怕是那獨眼女子真的做了手腳,他自己卻一點兒感覺都沒有,自己的水平確實是給天草宗丟臉了。
獨眼女子雖然心中暗暗驚訝於凌瀟的敏銳直覺,可她還是冷笑道:“天草宗的人輸了,難道都只會這般栽贓嫁禍嗎。”
凌瀟沒有直接回答獨眼女子的話,而是蹲到了地上,將那顆未成形的丹藥撿了起來:“姑娘,我也和你比試一場,如果我輸了,我就陪給姑娘五十萬青晶石,如果在下僥倖贏了,你就收回你那句話,如何。”
因爲凌瀟剛纔識破了自己的手段,獨眼女子倒是沒有先前那般小覷凌瀟:“你想怎麼比。”
“就比這個。”凌瀟這顆未成形的丹藥放在獨眼女子面前:“我用十分鐘時間,讓顆丹藥繼續成形,如果我做不到的話,就算我輸。”
“咦,這小子好大的口氣。”衆煉藥師倒吸了一口冷氣。
也難怪他們驚訝,炸爐出來的未成形丹藥有一另外一個別稱,廢藥,想要變廢爲寶,那遠遠比重新煉製一顆丹藥難度來得大很多,時間甚至也要花得更長。
本來煉製這麼一顆百轉還魂丹怎麼說都要一個時辰,可凌瀟竟然說只用十分鐘就可以變廢爲寶,難怪乎那些傢伙會驚訝成這樣。
“原來,大話精的朋友也是大話精。”先前在那兒涮熊嘯的那名看客不禁連帶着鄙視了一番凌瀟,在他看來,凌瀟的口氣這麼大,不是在吹牛還能在幹嘛。
熊嘯瞪了那名看客一眼,那兇巴巴想要殺人的眼神終於將那傢伙的嘴給封住了。
雖然那傢伙在心裡還是在不停地腹誹着凌瀟,不過那熊嘯可管不着了。
“有意思。”獨眼女子的獨眼之中泛着精光:“好,我和你賭,不過,請問閣下在天草宗是什麼身份,我可不想等下又有人冒出來說你丟了天草宗的臉。”
凌瀟微微笑道:“我在天草宗的身份並不重要,姑娘看好來就行了。”
說罷,凌瀟放出那尊天草老者送給他的煉藥鼎,轟隆一聲便砸在了地面之上,將方圓百米之內用來鋪地面的青崗石砸裂成了密密麻麻的蛛絲網。
“好一尊神鼎。”所有煉藥師眼睛不禁爲之一亮,哪怕是那些不懂煉藥術的看客們見凌瀟這般陣仗,也在旁邊叫起好來了。
獨眼女子單眼微微一眯,寒光四射,雖然她不清楚這尊煉藥鼎的來歷,可這鼎是什麼級別的寶物,同爲煉藥師的她十分清楚。
級別越高的藥鼎,對煉藥的成功率和速度有着極大的幫助,可以說,藥鼎對於煉藥師來說就是樵夫手裡的砍柴刀,漁夫手上的捕魚網。
“這鼎的來頭不小啊。”獨眼女子在心中暗忖之時,那藥星子竟然撲通一聲跪在了那尊煉藥鼎之前,顫聲高呼:“見天草神鼎,如見宗主,天草宗第三代弟子拜見宗主。”
凌瀟可沒想到天草宗竟然有這般規矩,看來這鼎拿出來的不是時候啊,藥星子這傢伙雖然人品不咋滴,但是從剛纔這表現來看,他對天草宗還是很有歸屬感的。
“原來,那老傢伙竟已經打算把天草宗傳給我來着。”知道這鼎的重要性之後,凌瀟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不過,現在可不是他在那兒體會什麼滋味的時候,打敗那獨眼女子纔是眼前最要緊的事情。
放置好天草神鼎之後,凌瀟左手隨手一拍將鼎蓋拍開,右手一彈便將那顆未成形的百轉還魂丹彈入到其中。
接下來,凌瀟的魂鏈七彩光芒一閃,一團七色火焰當即在天草神鼎下方熊熊燒起,呼哧呼哧地加熱起來。
“七色藥火。”所有煉藥師的心臟不禁爲之一頓,腦中一片空白。
哪怕是他們的師父輩,最爲高級的火焰他們也就見過五色或是六色的火焰,現在這傢伙一出手便是七色火焰,這讓他們的呼吸怎麼能不爲之一窒。
能夠親眼見到天草神鼎和七色藥火,藥星子心裡頭那個激動啊,那七彩藥火的光芒將他的臉映照得亮堂堂的,清晰地映着他那閃閃的淚光。
他追求煉藥術一輩子,達到三色藥火的級別,再也無法進步,雖然他在外面裝得十分高傲,其實在天草宗內自卑得很。
他想盡一切辦法想要讓宗主親自指點,可是宗主有四個親傳弟子和那麼多普通弟子,還有數不清像他這樣的三代弟子,宗主哪有心思理會他。
於是,他只好外出歷練,四處炫耀自己的煉藥術來彌補心靈上的空虛和自卑。
現在,七色火焰的出現再次點燃了他心中那種想要將煉藥術修煉到極致的念頭,所以,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凌瀟,眨都不想眨,深怕錯過任何偷師的機會。
凌瀟一出手,那正宗的天草宗煉藥手法更是讓藥星子深信,這位年輕人哪怕不是下一任宗主,也會是宗主最爲親近之人。
看着熱騰騰的爐火將天草神鼎之中那未成形的丹藥繼續回爐煉製,獨眼女子心中已是明白,自己輸了。
在七色藥火的所有者之前,自己先前所使用在藥星子身上的小手段根本干擾不到對方,用了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藍廷見凌瀟如此爐火純青的煉藥手法,再也難以抑制住心中的狂喜,高聲驚歎:“先生乃神人也。”
原先在那兒腹誹凌瀟的看客眼珠子瞪得老圓,卻是聽到身邊一聲冷哼:“你說說,我們少主是不是大話精。”
那傢伙吐了吐舌頭,看熊嘯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哪怕凌瀟真是大話精,他也不敢多說什麼了。
十分鐘的時間轉眼之間便過去了,隨着一陣藍光從爐鼎之中沖天而起,凌瀟一拍爐鼎,那顆丹藥便呼一聲飛了出來,落到了凌瀟的手上。
“姑娘,請驗貨。”凌瀟微笑着撐開了手掌,一顆帶着藍色魂力光芒的丹藥立時呈現在那獨眼女子的面前。
獨眼女子黯然地搖了搖頭:“十分鐘的時間,你不僅僅還原了百轉還魂丹,還將它升級爲藍級的千轉還魂丹,我還用得差驗什麼,我輸了。”
隨即,獨眼女子朝着凌瀟鞠了一躬:“小女子洛慧心向公子誠摯道歉,實在不該有辱天草宗之名。”
凌瀟微微一笑:“姑娘客氣了。”
讓獨眼女子洛慧心道歉完之後,凌瀟轉身便走。
這時,藍廷連忙高聲叫道:“這位先生,能否請您替家父煉藥,只要我們付得起的價格,隨便閣下開。”
凌瀟嘿嘿怪笑道:“我只是想讓洛姑娘道歉而已,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幫你煉藥來着,要煉藥,你找洛姑娘吧。”
藍廷再一次傻眼了,隨後,不知道是誰在那兒大笑一聲,整個場上的人隨之鬨笑,整得藍廷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不知該怎麼辦。
當然,不知道該怎麼辦的還有凌瀟。
一見凌瀟準備離開,藥星子和洛慧心同時衝到凌瀟身前,撲通一聲跪下:“求公子指點我一二(收我爲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