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人,包括南宮玉容的幾位叔叔和一大幫堂兄弟全都被這一幕給震住了:竟然會是嶽夏南殺了南宮贊,動手的還是南宮讚的親生兒子南宮玉華。
這是爲什麼,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答案了。
那段記憶的虛影之上,當南宮玉華顫抖地從嶽夏南手中接過另一張符紙之時,用着同樣顫抖的聲音問了衆人同樣疑惑的問題:“大祭司,這是爲什麼。”
嶽夏南鄙夷地看着南宮玉華,冷笑道:“你爹不死,他遲早會把掌門的位置留給你那兩位兄弟,不是麼,我花這麼大力氣栽培你,難道我還得等到南宮贊自然老死了之後,你才能夠對我有所回報嗎。”
南宮玉華額頭上冷汗直冒,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只是不明白,爲什麼大祭司有什麼事情不親自找我爹商量,非得要栽培我。”
嶽夏南哼哼道:“你爹和你大哥南宮玉灼都是同一類人,捨不得門派的弟子性命去幹一番大事業,而你不同,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連親哥哥南宮玉容都下得了手,我需要的就是你這種人。”
南宮玉華的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露出了一個極不自然的笑容。
嶽夏南似乎並不願意和南宮玉華廢話,大袖一甩,直留下一句話:“奪得了掌門之位,我神魔之塔就是你的靠山,奪不了掌門之位,你這個謀害親父的不孝之子自己看着辦吧。”
看完南宮玉華這段記憶之後,所有人算是明白了,心情更是無比沉重。
南宮玉華固然不孝,禽獸不如,可是嶽夏南究竟所爲何事,竟然要慫恿子弒父。
連地乾門這種大門派都被嶽夏南的黑手所觸及,其他小門派呢。
神魔之塔雖然可以號召所有神魂師門派一起動手誅殺魔孽,可有一條誡律卻是非守不可,那就是“絕對不可以親自參與或者操縱各門派的內部鬥爭以及掌門人競選”。
嶽夏南如此行事,簡直就是在犯整個炫天大陸神魂門派之大不韙。
就算嶽夏南的無恥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在場之人,哪個敢說岳夏南的不是。
很明顯的,嶽夏南在兩次進攻西河城無果之後,行事之不擇手段已經從以前的遮遮掩掩變成了幾乎公開化,就算是三天三地三世家,也絕對不會有人公開站出來說岳夏南的不是。
這時,人們心裡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地,都會想起那麼一個人,那個在整個炫天大陸之中唯一敢和嶽夏南對着幹的傢伙,凌瀟。
再想想南宮玉容今日的行事手段,明眼人更是察覺到了一絲氣息,這個南宮玉容的背後,恐怕便是那個滿臉人畜無害、實則手段通天的西河城城主。
地乾門掌門之位的爭奪,看來嶽夏南又敗給了凌瀟,令人不得不服啊。
親手揭穿了南宮玉華和嶽夏南之間的幕後交易真相之後,南宮玉容竟將南宮玉華的頭顱活生生地從脖子之上給扯了下來,拎在手上。
“爹,玉容替您親手誅殺了這個狼心狗肺的逆子,您老安息吧。”南宮玉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縱聲大喊:“嶽夏南,你的地位就算是再高,實力縱然再強,我南宮玉容此生必和你不死不休。”
宣戰嗎,這就是南宮玉容對神魔之塔大祭司嶽夏南的宣戰,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小子好大的口氣。
當然,知道南宮玉容背後是凌瀟的那些人自然不覺得南宮玉容此舉有何不妥,而且還在暗地裡稱讚,凌瀟和南宮玉容此舉實在是太“英明”了。
只要有西河城和地乾門這兩隻出頭鳥,嶽夏南一定不會有心思去操縱他們的門派,只要災難不落到他們頭上,他們自然就樂得隔岸觀火,坐山觀虎鬥。
最好兩邊打個兩敗俱傷,他們最高興了。
他們高興,可不代表地乾門那些傢伙也高興,雖然南宮讚的幾個兄弟對嶽夏南這種幾近赤*裸*裸的侵權行爲很不滿,可是南宮玉容這樣的作法無異於在自殺。
“玉容娃兒,你可不要連累我們整個地乾門,你想死,我們可不想死。”馬上就有一個傢伙站了出來,南宮玉容一看,那傢伙是自己的五叔,南宮錕。
南宮玉容一臉憤怒:“死的是我爹,不是你爹,你當然覺得不心痛了,而且我爹死了,你的兒子更是有機會和我一爭掌門之位,不是麼,不過,我也必須告訴你,你們不要滿腦子都想着利益,想想我爹也是你們的親生大哥。”
南宮玉容越說越激動:“我爹雖然防着你們,可他待你們幾兄弟如何,你們心中有數,要是換作爺爺那一代人,凡是覬覦掌門之位的兄弟,不是殺了就是放逐,哪還能像你們這樣一個個悠哉悠哉地過着安樂日子,心裡卻在想着謀位之事。”
被南宮玉容這麼一說,臉皮薄的一些傢伙神色稍稍有些不自然,下意識地躲避着南宮玉容朝着衆人投來的憤怒眼神。
可是南宮錕的臉皮可不比城牆薄多少,他並不打算就這麼算了:“南宮玉容,雖然你說的不錯,可是不能因爲你一個人而連累我們整個地乾門和南宮家。”
南宮玉容怒極而笑:“五叔,如果你想置疑我的決定,你儘管讓你的兒子上來和我一爭高下,要不然,您親自上來也行……哦,我怎麼忘了,我們地乾門有這麼一個規矩,上一任掌門去世,只能由掌門的下一代來爭奪掌門之位,禁止掌門的兄弟前來爭奪。”
被南宮玉容一開涮,南宮錕的臉上青一陣紫一陣,他確實很想將南宮玉容趕下來,可是他也沒膽量違背祖訓,更沒膽量讓自己的兒子去對付南宮玉容。
場上南宮家衆子弟,無一人可稱南宮玉容對手。
南宮玉容環顧四周,高聲朝着所有在場地乾門弟子說道:“各位師兄弟師姐妹,剛纔的情形你們也看見了,有些話,你們也聽見了,我爹是個什麼樣的掌門,你們應該從嶽夏南嘴裡聽得清清楚楚,他是因爲不想讓我們地乾門弟子無辜枉送性命,這才遭到嶽夏南的暗算,如果大家支持我當掌門,我一定會帶領大家,向嶽夏南討回公道。”
地乾門的弟子多半都是年輕人,而容易血液沸*騰,這就是年輕人特有的本色,本來那些地乾門的弟子看到和聽到嶽夏南那番話之時便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了,此時又被南宮玉容這麼一挑,衆弟子更是義憤填膺:“掌門好樣的,滅掉嶽夏南那個王八蛋。”
“玉容師兄,我們支持你。”
“不對,是掌門師兄,我們支持你。”
“拜見掌門。”不知道是誰開了個頭,在場所有地乾門弟子竟陸陸續續朝着南宮玉容跪拜,高呼“掌門”。
南宮玉容心知其中必定少不了凌瀟在這些弟子當中暗暗做的手腳,可他也知道,這是大部分弟子的心聲,他們願意和自己一起,替自己這個門派向嶽夏南討回一個公道。
人可殺,可門派之名絕對不能受辱。
別人都公然欺負到自己頭上了,如果他們還畏畏縮縮不敢抗爭,那還算得上男兒嗎。
縱然有一些膽小怕事的傢伙,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也得跟着一起表示憤怒,他們如果不附和的話,逐出師門自然是小事,可被人看不起,就算是轉投其他門派,他們一輩子都休想有所作爲。
試問,連一個門派掌門被殺了還無動於衷的弟子,哪個門派的掌門只要不是腦子進水了,誰願意收這種弟子。
看着南宮玉容面前人聲如潮,南宮玉容的幾個叔叔以及堂兄弟心中明白,就算是他們現在真的有打敗南宮玉容的實力,他們也奪不走南宮玉容的掌門之位了。
南宮玉容用手示意師兄弟們安靜下來,用着十分沉穩的聲音說道:“各位,我知道嶽夏南很強大,和他做對必有損傷,如果你們害怕和嶽夏南交手,可以暗地裡離開,我南宮玉容絕對不會強迫大家,我南宮玉容以靈魂之名發誓,此話絕對出自真心,如有任何虛情假意的成分,必叫我南宮玉容不得好死。”
南宮玉容這個毒誓發得那叫一個狠,就是這種狠心,把原本還在意志動搖的那些人給拉了回來。
這樣替自己着想的好掌門,去哪兒找啊。
靈魂誓言的約束力他們不是不知道,敢發這種誓言的掌門,估計全天下,只此南宮一家。
“願和掌門師兄共同進退,如有違誓,天誅地滅。”
“…………如有違誓,天誅地滅。”
“………………天誅地滅。”
響亮的誓言之聲從地乾門傳出,迴盪在地乾門四周,久久不絕。
南宮玉容望着這些支持自己的師兄弟姐妹,誠懇地朝着他們點了點頭。
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公子成了掌門,綾兒和香兒兩人心中皆是一陣欣喜,而最感欣慰的並不是她們倆,而是一直站在旁邊保護着她們倆的南宮玉灼。
“爹,雖然玉灼無法替你接管地乾門,可是三弟可以,我相信,在三弟的帶領之下,我們地乾門依舊可以像以往那麼團結,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