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聽見這話,有些詫異,看向方休,問道:“這個消息,便是老夫也是剛剛得知,你是如何知道的?”
方休沒有說話,只是擡眸,望向英國公。
許久,方纔輕描淡寫的一句:“猜的。”
英國公聽見這話,一臉的無奈,擺擺手,道:“你如今也算是咱們武勳之中的領頭的,就是這般輕佻?”
方休還是不說話,只是淡淡的道:“這京都府,能讓堂堂的英國公如此焦急的,除了宮裡,便只有康王府了。”
後面還有半句話沒說。
宮裡都是方休的人,若是出了一點點的風吹草動,第一個知道的定然是方休,不可能是其他人。
至於康王府。
雖說康王府,方休派出去的人也是不在少數。
可是並沒有做到如同宮中的那般控制。
因此,也就只能是康王府了。
除此之外,能夠讓英國公這般的,就只有......
方休擡眸,看向英國公,一臉的風輕雲淡,漫不經心的道:“是草原那邊,出了事情?”
英國公聽見這話,怔了一下,隨即,表情有些複雜。
點了點頭,道:“北方四州傳來消息,草原諸部最近似乎有異動,那乞顏部的人蠢蠢欲動,如今已經派出了好幾個皇子,奔赴各部,似乎是商議某些事情。
除此之外,還有人截獲了信,但是那信的內容被嚥了下去,找到的時候,已經看不清楚上面的內容,只是隱隱約約看見一個字......王!”
這王有可能是乞顏部的王,也有可能是草原諸部的王,也有可能是大楚的王,但是最有可能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京都府的康王!
勾結草原諸部,還是康王。
放在以前,那是幾乎不可能想象的事情。
可是,放在如今,卻似乎是一件極好理解的事情了。
畢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有先例,寧王不就是如此?
話說,寧王到現在還沒有抓到,也不知道是密諜司的人不給力,還是宮裡不願意抓。
英國公恍惚了一下,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方休的身上,看着他,道:“雖說上次乞顏部的計劃失敗,可是乞顏部的實力仍然不容小覷。
若是被他聯合起了草原諸部,那等力量,便是神機營在這兒,也是需要再三的思量。
他們的騎士速度極快,且擅長騎射,除此之外,在兩湖道的代王,西山道的樑王......都是蠢蠢欲動。
最近似乎已經有了聚合之事,這些封王雖是沒有多大的權利,也是沒有多少的兵卒,可是他們在各地的威信非凡,又是私鑄了不少的兵器。
雖說不上一呼百應,一個封王糾集上萬烏合之衆,還是有可能的。
這些烏合之衆放在平日裡,算不上什麼,隨便一支衛隊便可衝散了。
可若是配合上草原的騎士,裡應外合之下,便是有神威、天罰和火銃在,也是難免的可能出現一些問題。
因此,不可不防,除此之外......”
這英國公平日裡沒有什麼正經的,就是釣釣魚,下下棋,還經常的耍賴。
可是,一旦聊起了正事,他卻是比誰都要正經。
畢竟是英國公,以前也是一員猛將。
方休聽的卻是不甚在意,隨口道:“那些封王,不足爲慮,一些跳樑小醜罷了,不需要神機營,也不需要十六衛。
我爹便在青州,若是出現了什麼變故,他自會處理。
至於草原諸部......”
說到這,方休的眉頭一挑。
當年那幾個騎士的身影,方休現在隱隱約約還能想的起。
即便是他,也是不得不承認那些草原的傢伙,的確是強,尤其是在騎射這一方面,更是如此。
在冷兵器交戰的時代,簡直是所向披靡,無往不利。
只是,如今卻已經不是冷兵器交戰的時代了。
方休轉頭,看向英國公,淡淡的道:“很簡單,我帶着神機營去北方四州,若是草原諸部的確是有異動,便把他們打回去。”
“這......”
英國公聽見這話,先是詫異。
詫異之後,眉頭便皺了起來,開口道:“老夫不同意,你必須留在京師,只有你留在京師坐鎮,才能穩得住局面。
畢竟你有腦疾,便是做出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也是不足爲奇的。
只要你留在京都府,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便是不敢造次。
陛下也......咳咳,總而言之,你乃是獨一無二的,這領兵之事,許多人都可以,若是沒有合適的人選,便是老夫也是可以的。
但是你只有一個。”
方休聽見這話,總覺得有些彆扭。
可是,轉念一想,似乎是這個道理。
只是他在京都府呆的實在是太悶了。
悶的覺得了無生趣,想要出去轉一轉。
糾結了許久,方纔道:“只是一個月的時間。”
英國公卻是堅定的搖頭,嚴肅的道:“便是一天都不行!”
說到這裡,頓了頓,方纔鄭重的道:“世侄,我們如今所做的乃是逆天之事,每一步都不能有絲毫的馬虎,若是出了一點意外,便是數萬的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小命不保。
世侄啊,老夫知道你隨來是不喜約束的,只是這一次......”
從英國公這裡聽到‘世侄’兩個字,方休總覺得是沒法再彆扭了。
沒等英國公說幾句話,便擺擺手,道:“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
既然北方四州去不了,留在京都府,沒事上街揍揍人,也是一樣的。
只是這北方四州的主將的人選......”
方休的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英國公見方休思索,他也開始思索起來。
許久後,還是英國公先開口,道:“思來想去,只有你爹最爲合適。”
方休擺擺手,道:“我爹還要留在青州,這兩湖道、西山道,也是極爲重要的。”
除此之外,還有半句話沒有說出來,就是......留在青州,畢竟安全些。
最爲重要的是,那平定西南之亂,便是他那個便宜老爹。
短短的一年的時間,馬不停歇的從西南趕往青州,再從青州趕往北方四州......
人是會累的,累了便會出現問題。
這是最爲重要的。
英國公聽見這話,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於是,又道:“那老夫親自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