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伯不就是我?
我的妹妹?
方休微微一怔,臉上的表情同樣變得有些奇怪。
他現在算是明白爲什麼白小純會這副表情了。
記憶裡面,自己是沒有妹妹的,這件事情,陪在自己身邊一塊長大的白小純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誰知道自己那個便宜老爹在外面有沒有什麼私生女之類的狗血戲碼。
當然,這種情況幾乎不可能,記憶裡面的安平伯雖然是個鐵骨錚錚的將軍,可在府裡卻是人盡皆知的懼內。
他就算是想也沒有那個膽子......
既然如此,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個妹妹?
“少爺,您要不要去見一見那位?”
白小純看着方休,想了想,開口問了一句。
方休聽見這話,瞥了他一眼,剛準備說些什麼,就聽見一陣馬蹄聲從不遠處的方向傳來。
瞬間,整個車隊都變得警惕起來,那些親軍護衛更是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刀鞘,隨時準備應對有可能到來的危機。
馬蹄聲漸漸的逼近,聽上去大概有十幾騎。
“籲——”
很快,就有十幾名身穿皁衣的捕快駕着馬,停在了不遠處。
爲首的是一個刀削臉,看上去極爲精壯。
他一下馬就快步走到了對面的馬車旁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大聲的道:“臨澤府八品捕快田雨奉命前來迎接方姑娘!”
“......”
此時此刻,已經走下馬車的方休和趙嫣,看着面前這個皁衣捕快恭敬的朝另一輛馬車行禮,都覺得有些懵......
這是什麼情況?
他們兩個互相對視了一眼,都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兩個字——疑惑。
這個時候,不遠處的馬車裡面卻是傳來了一道清脆的聲音:“我哥哥還在杜明府處理那些雜事,估計還要三四天才能到這裡,田捕快你迎接的太早了。”
“卑職就是來迎接方姑娘的,知府大人不放心方姑娘一個人入城,因此特意派卑職前來護衛。
等到按察使大人入城的時候,知府大人定會親自迎接!”
那自稱捕快的田雨拱了拱手,畢恭畢敬的道。
不遠處的方休聽了以後,卻是覺得更加的疑惑。
按察使大人?
還姓方......
怎麼都覺得好像是自己。
“既然是知府大人的一片好意,自然不能辜負,田捕快還請前面帶路。”
馬車裡面再次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
“是,方姑娘!”
田捕快聽了以後,起身,翻身上馬,然後便護在了馬車的周圍。
“前面的,讓一讓!”
那捕快騎着馬,看着白小純,擺了擺手,昂着頭道。
白小純看着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想了想,還是忍住沒有開口,而是回頭看向了自家少爺。
方休朝他使了一個眼色,白小純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看向那捕快,開口道:“這位大人,不知道臨澤府在什麼方向?”
那捕快聽見這話,開口道:“就在你們後面,你們不知道?”
白小純聽了以後,臉頓時黑了。
自己竟然走錯了路。
“不管你們要去哪裡,先把路讓開,這一位是按察使大人,方大人的妹妹,我的身份,你們剛纔應該聽見了。
你們在這裡擋着路,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你們擔待不起!”
那田捕快擺了擺手,大聲的道。
“凡事也要講究一個先來後到,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憑什麼......”
白小純剛想要說些什麼,就感覺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下意識的回頭看去,正是自家少爺。
方休看向那個捕快,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道:“這位大人不要着急,我們這就爲方大人的妹妹......方姑娘讓路。”
說完,看向了白小純,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回了馬車。
自家少爺都已經發話了,白小純自然也就沒什麼好說的,指揮車隊,往官道的旁邊挪了挪,空出了條路。
那田捕快和那自稱是新安伯妹妹乘坐的馬車順勢往前。
“你還有個妹妹?怎麼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
不對不對,你們方家是三代單傳,這你跟我提起過,怎麼可能多出一個妹妹......莫不是你自己認的,那種妹妹?”
剛上馬車,趙嫣的臉上就露出好奇的表情,看着方休,不停的提問。
方休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應道:“我要是真的認識這麼一個人,你覺得可能會兵分兩路?”
“那是什麼情況,難不成是騙子?”
趙嫣當然知道馬車裡面的人幾乎沒有可能跟方休扯上關係。
可是她的確是自稱新安伯的妹妹,而且看那捕快的態度,好像聽說過她一樣。
趙嫣的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片刻之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狐疑的表情,看着方休,問道:“你確定以前沒有認過一些妹妹?”
這個問題,方休自己也不是很確定。
畢竟他對於這個世界的記憶是有一定的限度。
原先那個紈絝敗家子留下的很多記憶都已經變得模糊不清,究竟有沒有這檔子事情,倒是真的說不準。
只不過......
哪裡這麼巧,自己以前就認了一個妹妹,剛剛好就在中原北道,剛剛好又讓自己碰上......
而且,自己剛纔走下馬車的時候,是清清楚楚的說了幾句話的。
若真是認識自己的人,應該也能聽得出自己的聲音,不可能無動於衷。
方休想了想,回答道:“應該是......先看一看,我要調查一下臨澤府的糧倉,剛好可以拿她當作擋箭牌。”
假冒勳貴,在這個信息並不發達的時代並不少見,很多人甚至能夠僞造封爵的文書,到一個地方招搖撞騙。
而且騙得都是當地的名流和勳貴。
反正楚國的面積很大,勳貴也是不計其數,隨便假冒一個身份,並不會引起太大的懷疑。
竹軒齋裡面有一本書就曾經記載了一件事情。
一個姓周的傢伙,給自己安了一個縣子的勳貴身份,到一個地方便憑着這個身份到那些士紳的家裡面蹭吃蹭喝,臨走的時候還總能騙到一些銀子。
就憑着這麼一個手段,短短兩年的時間裡,竟然周遊了大半個楚國,沒有花一兩銀子,反而騙了不少。
一直到碰上了那個縣子身份的正主,這才露了餡......
也就是說,這個猜測並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