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毅孫大人被調往陵方府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都府。
即便是普通的百姓都知道,那陵方府位於西南道,乃是蠻夷之地,一貫是朝廷要犯的流放之地。
堂堂的刑部尚書,卻是被調往了那裡,擔任所謂的按察使,看上去好像只是降了一級,實際上卻是等同於流放啊!
一時間,整個京都府,無論是市井小民,還是文武百官,亦或者是皇親國戚,全都是炸了鍋一般,好似全天下都在議論此事!
當然,大部分的市井小民都是當作有趣的八卦,聊一聊之後,便不當作一回事了,文武百官卻是不一樣。
他們都是猜到了孫大人可能會受到懲罰,但是他們實在是沒有想到,這懲罰竟然這麼的嚴重,已經到了流放的地步了。
若是其他人也就罷了,孫大人可是堂堂的刑部尚書啊!袞袞諸公之一!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以後可是有希望能夠進入內閣的!
那是什麼概念,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麼的一位人物,卻是遭到了這般的打壓,而且還是三位閣老下的命令,可想而知,安國公的權勢已經到了一個什麼地步了!
一時間,整個京都府,上至侍郎、主事,下至小小的小吏,都是惶惶不安起來。
一個個的心裡面想着自己這一次究竟有沒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安國公的,或者是什麼地方做的不對的。
他們害怕,害怕自己步入孫大人的後塵。
同時,他們知道,這一次的風暴絕不可能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就過去了。
畢竟這兩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針對安國公。
若是安國公不做出迴應,以後類似的事情ꓹ 只怕是會越來越多。
所有,爲了震懾ꓹ 安國公一定是會採取行動的,只是不知道這行動是什麼行動,針對的會是誰......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距離孫大人被調往陵方府已經足足兩日了ꓹ 這兩日,京都府每一個文武百官都是提心吊膽的。
這個時候ꓹ 終於是傳出了消息!
羽林衛出動了!
衆所周知,羽林衛乃是親軍十六衛中最爲特殊的一支ꓹ 並非是因爲這支親軍衛隊本身有什麼特殊的ꓹ 只是因爲他曾經的將軍乃是安國公。
甚至,如今安國公權傾天下的重要原因——神機營的前身就是羽林衛。
因而,這羽林衛雖然是換了新的將軍,實際上還是傾向於安國公的。
這一次,羽林衛出動,毫無疑問一定是安國公的命令。
這些羽林衛離開宮城以後,目標十分的明確ꓹ 分成了一支支小隊,趕赴不同的府邸。
這目標府邸ꓹ 都是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乃是言官的居住場所!
這大楚的言官主要是包含兩個部分ꓹ 第一個部分乃是都察院的御史ꓹ 第二個部分乃是六科給事中的給事中們。
這兩部分乃是殊途同歸ꓹ 都是屬於言官的行列。
三天前,也正是這些人在禮部侍郎的帶領下ꓹ 衝進了太醫院ꓹ 向扁池討要的說法ꓹ 也正是他們阻攔了安國公。
安國公針對他們,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此時此刻ꓹ 城北的某處宅邸。
一個三十多歲的給事中,神色慌張,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
旁邊的女人見他如此慌張,不以爲意地道:“你這是怎麼了?慌慌張張,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你就別問了!快些收拾東西,我們離開京都府!”
姓鄭的給事中急促地道。
離開京都府?
女人聽見這話,臉上露出詫異之色,說道:“你可是給事中啊,便是得罪了陛下也是不打緊的,大不了就是被革職,何苦要離開京都府呢?”
“哎呀!你又不懂!問這麼多做什麼!快點兒收拾東西!”
姓鄭的給事中沒好氣地道。
女人聽見這話,皺了皺眉頭,也是沒好氣地道:“我家就在京都府,咱們又沒做錯什麼事,更何況就算是做錯了事情,你乃是言官,本身就是得罪人的,沒有陛下的命令,便是閣老也不敢把你怎麼樣的。
你看看你這副模樣,好似是被嚇破了膽,就你這樣的,能成什麼大氣?”
姓鄭的給事中聽見這話,憤怒了,轉頭瞪向女人,罵道:“你在外面做什麼,真當我不知道嗎?你以爲給事中又如何?給事中就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
咱們現在好好的,只是因爲沒人查,若是有人查,你的事情暴露了,老子也要被你連累!大家一塊兒完蛋!”
女人聽見這話,臉色蒼白,還在嘴硬:“做什麼了?我能做什麼?不就是跟幾位夫人玩玩牌嗎?有什麼大不了的?誰規定了這京都府裡面不能玩牌的?”
“玩牌?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裝的不明白?那幾位夫人不比你要聰明多了,爲何每次玩牌都是你贏銀子?你用腦子想想也知道怎麼回事了!
快點回去收拾東西,早點兒走,咱們還有一條活路,要是走晚了,一切都完了!”
姓鄭的給事中看上去十分的慌亂,緊張,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是有些發顫。
女人聽見這話,總算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顫聲道:“你這是得罪誰了啊!怎麼好好的,一下子酒變成這樣了。”
姓鄭得給事中戰戰兢兢的回了一句話:“國賊方休!”
國賊方休?是誰?
女人微微一怔,隨即終於是聯想到了一個稱謂——安國公!
“你說你得罪誰不好,偏偏要得罪安國公!咱們這下子完了!全完了!”
女人哀嚎起來。
姓鄭的給事中瞪了她一眼,罵道:“哭哭哭!沒用的東西,就知道哭!你以爲我想得罪他啊?這件事情,乃是都給事中和左都御史領的頭,我倒是不想,能怎麼辦?
一面是得罪都給事中、左都御史,還有所有的同僚,一面是安國公一個人!
你說說,我該怎麼選?
快點兒收拾東西!現在走還來得及!”
他說到這,猛地想到了什麼,自言自語道:“對了,莫兄正在隔壁讀書,他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得去告訴他!得去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