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鷹和莫西帝國的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傳來，教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氣得摔了杯子。
白鬍子老者和消瘦中年能分析出來的結果，他當然也能分析出來，地球帝國打的什麼主意，太明顯不過了。
而令他氣憤的是，眼看着地球帝國在他們的地盤兒上刷聲譽，他們卻沒有任何辦法。不但只能眼睜睜看着，還得給人家錢。
不僅如此，這對聖教以後都會產生影響，兩大帝國與地球帝國是有協議的，雙方不得限制貿易往來，民間交流。有這次的疫情做底子，地球帝國的蒸汽機，商品，會對他們產生更大的影響。
最憋屈的是，如今這個結果是他們自己造成的。在接到藥劑師協會的福克理事傳信後，他們完全佔據主動，控制了大量蟲草。如果那個時候他們立刻投入防疫，就沒有地球帝國什麼事兒了。
但是，他們並沒有那麼做，他們想在疫情爆發之後，傳教與蟲草配合，那會讓信仰的教民提高好幾個層次。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疫情爆發的如此猛烈，傳播如此迅速，死亡率也超乎想象。當他們反應過來，兩大勢力已經失控了。
這源自於他們對病毒的不瞭解，還有貪心。這才把如此大好的局面，拱手讓給了地球帝國。
最可氣的是，他們收集的所有蟲草，也都得送給對手，他們費勁巴拉忙活半天，相當於給地球帝國囤貨，教皇沒把房屋拆了就算沉穩。
深深吸了口氣，教皇平復情緒，緩緩坐下。
“啪啪啪！”房門敲響，大長老推門走進來。結果一進屋他就後悔了，地面上的碎片證明教皇的情緒非常不好。這麼多年來，他還沒見過教皇如此失控。
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下去，大長老靈活地轉動眼睛，思索接下來說什麼。
不過，教皇並沒有讓他多想，開口問道：“天地城什麼情況？”
“這……”大長老遲疑了一下，說道：“天地城沒人了，所有高層不知去向……我估計，他們很有可能去了地球帝國，因爲只有地球帝國對天地城主的死最清楚。”
教皇猛然想起金鷹來信，提到伴隨疫情爆發的流言，剛壓下的火氣騰地躥到頭頂，腦門兒青筋崩崩直跳。
“啪~”教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地面頓時又多了一堆碎屑。
大長老咧了咧嘴，低下頭向後退了一步，一言不發。教皇暴怒，他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好。
“吱呀~”房門又被推開。
教皇皺眉，面露不悅，可看到門外進來的蘇摩亥，即將噴發的火氣瞬間壓了下去。
“這是怎麼了？”蘇摩亥問。
“你不在這段時間，咱們全線失利，天地城主戰死，整個天地城被地球帝國撬走，阿斯頓方面……金鷹和莫西疫情爆發，完全失控，不得不求助……”
教皇快速把情況說了一遍，表情嚴肅得像死人。
蘇摩亥聽後沉默良久，問道：“草原那邊的呢？”
教皇道：“草原到沒什麼，進行順利。”
蘇摩亥哼了一聲，說道：“草原沒事就行，金鷹和莫西失利就失利吧……地球帝國不是要提高聲望嗎，那就讓他們把精力放在這上面。”
教皇和大長老詫異地看着蘇摩亥，一直以來傳教都是頭等大事，他們之前的一切佈局也都是爲了這個目的，因爲教徒的數量越多，亞普流斯越強大。
過了片刻，教皇突然兩眼一亮，說道：“難道中部那裡……”
蘇摩亥點頭：“就還剩波紅公國。”
“可哪裡是地球帝國的地方。”教皇又皺起眉。
“沒關係，情況跟以前不一樣了，咱們只需要保住草原就可以。”蘇摩亥點了點頭。
“情況不一樣？”教皇和大長老都有些懵。
“別想了，這是亞普流斯的旨意，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不一樣。”蘇摩亥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草原中部的一處高坡下，無數牛族人匍匐在地，嘴裡發出亞普流斯的聲音。
呼呼的北風呼嘯，卷着冰雪，但牛族人完全不顧嚴寒，眼睛裡充滿狂熱。
但就高坡北面，一個大坑中堆滿了屍體，都是牛族人的屍體。這些屍體全身發黑，一看就是黑斑病至死。
大坑邊上，聖教教徒正在往坑裡剷土，將這些屍體掩埋。
更遠的地方還有個大坑，那裡面都是雪羊屍體，以及死亡的戰駒。
大坑邊上，冷麪青年看着屍體被一點點覆蓋，兩眼茫然。
“梅克西，不要看了，咱們去那邊。”達爾寧走到冷麪青年身後，拍了拍他肩膀。
冷麪青年緩緩扭頭，問道：“咱們明明可以提前控制住黑斑病，爲什麼要等死這麼多人才出手？”
達爾寧沉默片刻，指了指高坡對面：“因爲什麼，你不清楚嗎？”
冷麪青年閉上眼，緩緩道：“亞普流斯珍愛世人，保護世人，讓我們免受傷害……這是我從小就熟知的，可現在呢，這是爲什麼？”
達爾寧道：“因爲亞普流斯需要信仰，他要幫助我們面對來自沙漠的魔獸，將來甚至還要對抗深淵……爲了更多的生命，犧牲一些獸人換取更高級的教衆，難道有問題嗎？”
稍稍一頓，達爾寧伸手抓住冷麪青年的衣襟：“你如果對自己的信仰產生了懷疑，就不配作聖子繼承人。”
冷麪青年愣住了：“聖子繼承人？”
達爾寧鬆開他，不屑道：“你這個樣子，將來怎麼帶領聖教對抗魔獸，保護大陸……好好想想吧。”
達爾寧走了，冷麪青年盯着滿坑屍體，眼神閃爍不定……
黑瞳族駐地山頂，螟剛從阿斯頓的落日要塞回來，灰狼就猛撲上來，圍着他嗚嗚叫個不停，拼命搖晃尾巴。
“再忍兩天，我先把小母狼接回來。”螟拍了拍灰狼脖子。
“嗚~”灰狼的表情凝固了，然後逐漸變化，嘴角咧開。
螟差點一巴掌抽過去，這表情咋那麼像多隆呢……他有點後悔了，不該應承帶小母狼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