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比爾在教室門後緊張地聽着門外的動靜,雙手握槍,一刻也不敢放鬆。
她在進入寂靜嶺的時候因爲摩托車失控,撞擊力度比羅斯和齊子桓要大得多,因此昏迷時間過長,錯過了第一次怪物橫行的裡世界時間。
剛纔一路行來,雖說遇上了詭異的“緊身衣”怪物,可齊子桓過於風輕雲淡地處理方式,讓她對這個世界的恐怖感受並不深刻。
在真正的黑暗中,警徽和槍毫無作用。
直到進入學校,看到那扭曲成環的乾屍復活,看到鋪滿四壁吞噬一切的蟲潮,乃至那個三角鐵頭一刀將人劈成兩半,這才讓她真真切切有了靈魂都在戰慄的害怕感覺。
“外面怎麼樣了?齊醫生不會有事吧?”羅斯在旁邊手足無措地問道。
“走廊傳來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在打鬥,齊醫生可能沒有逃出去。”
羅斯聽後愈發緊張,愧疚地說道:“齊醫生是爲了幫助莎倫纔來的這裡……唉,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你也別自責了,事到如今就希望他的華夏功夫真有那麼神奇吧。”西比爾勸慰道。
雖然兩人都看到了三角鐵頭和齊子桓身材懸殊,可畢竟有李小龍蹂躪黑人壯漢的事例在前,心中仍還是抱了一絲希望。
這時,黑暗中有光亮起。
不是西比爾手上的警用手電,而是教室裡的一張課桌位置出現了類似舞臺聚光燈一樣的效果。
光線裡的主角是個披頭散髮的小女孩,她低着頭,用蠟筆在一張畫紙上瘋狂塗抹。
“莎倫!”西比爾看清了小女孩的五官,轉頭向羅斯問道,“她是莎倫吧?”
“不是的,她不是莎倫。”雖然除了髮型不同,小女孩和自己女兒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可羅斯還是看了一眼就予以否認。
一個母親,絕對不會認錯自己的孩子,哪怕並不是親生。
小女孩手下的畫逐漸成型,正是莎倫遺留在車上的那種黑暗畫風。
羅斯突然想起了與瘋女人的爭執,大聲叫到:“阿蕾莎,你是阿蕾莎!”
阿蕾莎聞言擡頭,露齒一笑,笑容後面隱隱讓人覺得有些邪魅。
“歡迎來到寂靜嶺,羅斯。”
“是你將我們引來的?也是你讓莎倫出現的幻覺?”羅斯看到和莎倫一樣的畫作,頓時就明白了讓她們陷入此地的始作俑者就是這個女孩。
“是的,這是我的寂靜嶺,你們都是被我邀請進來的。”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答案會逐漸揭曉,一切隱藏在黑暗中罪惡都終究會曝露在烈日之下。”阿蕾莎聲音嘶啞,緩緩說着,“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跟隨我的指引,親手找出真相。”
阿蕾莎將手中的畫遞了過來。
畫中是一個頗具古典氣息的建築物,招牌上寫着“寂靜嶺大飯店”。
羅斯和西比爾對望一眼,正欲開口再問,突然聽到走廊上傳來一聲怒吼。
是聽不懂的華夏語。
窗外驟明,教室恢復都原本的模樣,小女孩已消失不見。
敲門聲響起,齊子桓低落無力的聲音傳來。
“開門吧,我們快走。”
西比爾把門栓打開,關心地問道:“齊醫生,你沒事吧?”
“我受傷了,得趕緊去找護士小姐姐。”
“這鬼地方連人都沒有,你到底哪裡受傷了,我來幫你包紮吧。”西比爾上下打量着齊子桓,沒有發現明顯外傷。
齊子桓看了眼男性化造型的西比爾,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受了嚴重的內傷,你幫不了我的。而且我能感覺到,這裡不僅有護士,還是好凶的那種。”
……
克里斯和蘭道爾一間教室一間教室地尋找,除了佈滿灰塵的凌亂課桌椅,再無其它發現。
“不知爲什麼,我總感覺我妻子就在附近。”克里斯突然停下,向四周仔細查看。
他們正在教學樓的二樓盡頭最後一間教室。
羅斯此刻所在的教室。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想盡快找到我的同事。西比爾雖然是女的,但卻是我手下最能幹的一位警官。”
“我真的覺得彷彿聞到了花果香味……是菲拉格慕的閃耀光采!這是我妻子最常用的香水!。”克里斯一邊激動說道一邊取下口罩,四處嗅着。
蘭道爾急了,趕緊上前伸手將克里斯的口罩重新捂住。
“你瘋了!這裡的空氣中全部都是煤煙,多吸幾口你會死的!”
克里斯還在掙扎着說:“我真的聞到了,你相信我,真的!”
“你戴好口罩,我們分頭尋找,如果她還在這裡一定能找到的。”
蘭道爾的話讓克里斯冷靜了下來。 шωш_ тт kΛn_ ¢O
隨後兩人將整個教學樓搜尋了遍,連每個儲物櫃都沒有放過。
一無所獲。
“不可能,不可能……我剛纔明明聞到了……”克里斯頹喪地靠在牆上,喃喃自語。
蘭道爾也有些垂頭喪氣,試探着問:“也許是她來過這裡,又離開了?”
“這種香水很清淡的,再加上羅斯用量極少,只有她就在身邊時才能聞到,一旦離開片刻香味就消散了。”克里斯目光呆滯地看着蘭道爾,悶聲解釋着。
“這個小鎮就這麼大,我們剛纔把最有可能的幾個地方全部找過了。”蘭道爾看着窗外光線越來越暗,勸說道,“現在天快黑了,整個鎮子都沒有電力,我們必須得先出去。你放心,西比爾如果跟你的妻女在一起,一定會保護她們的。”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你先回家去,我會在寂靜嶺外的入口處留下人手24小時等候,一旦她們出來我立刻通知你。”
蘭道爾說完領頭朝教學樓外走去。
克里斯回頭深深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走廊。
……
克里斯和羅斯同時跨出學校大門。
一個站在落日的最後一絲餘暉下,一個站在如大雪般漫天灰燼中。
兩個人都擡起了頭,凝視着眼前這個地獄般的小鎮,直到前方的同伴呼喊,才匆匆跟上。
好像聽到有人在嘆息。
可能是錯覺吧。
他/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