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的笑笑小臉紅了片刻,立刻昂首挺胸……嗯,昂首挺背、目光上揚,恢復成一副高冷小蘿莉的模樣。
蹬着輕巧小步走到門口,一招手喊了聲:“又又,我們走啦,這裡也沒什麼好看的。”
“誒,這房子怎麼樣,你也給點一件意見啊。”
齊子桓知道她在想什麼。無非就是女孩子看到新房一下子佈置欲爆棚,將自己代入女主人角色,規劃了半天卻發現自己不是那個身份,臉上掛不住而已。
可沒想到她還真就生氣了,說走就走。
“挺好的挺乾淨的,就是太小了。”笑笑頭也不回,抱着黑貓開門而去。
乾淨顯然是指她也沒發現什麼邪物。
尹小夢開始覺得這兩人貌似兄妹,可這一會又覺得像是情侶吵嘴,因此也不敢隨意接話,小心翼翼地問道:“齊先生,您看這個房子怎麼樣?”
“我目前覺得挺好的。這樣吧,你先聯繫下房主,就最近約個時間讓我和他見個面,瞭解瞭解所謂的鬧鬼是怎麼回事再談吧。”齊子桓急着去追笑笑,留下一句話也要離開。
房子該看的都看過了,唯獨只有看不出哪有鬼這個事讓他心存疑慮。
“啊,好的,我今天就聯繫房主……那個,齊先生,你等等我,我也要走。”尹小夢一刻也不敢在這凶宅多呆,抱着資料也小跑着跟了出去。
……
兩天後,房主回信說同意見面詳談。
等齊子桓晃晃悠悠走到房產中介的店面,臨窗的沙發上已經坐了兩個人在等候。
一個自然是尹小夢,她一邊起身迎着齊子桓坐下,一邊介紹道:“這位就是房主,他特地從市裡趕回來的,希望如果與您談好了就立即辦理過戶手續。”
另一箇中年男人也站起身,一臉驚訝地伸手過來,說了句:“小老闆?”
還真是見過的,這不就是來店裡買紙錢被齊子桓狠宰一刀的倒黴鬼麼。
可能是搬離兇災後心態放鬆的緣故,男人一身休閒服,頭髮重新修剪過,鬍子也颳得很乾淨,除了氣色依舊有些晦暗外,看上去比上次可清爽多了。
“你好你好。”齊子桓伸手淺握了一下,各自歸坐,“真沒想到,這是你的房子啊。怎麼?上次燒了紙還是沒有效果嗎?”
“唉,別提了。小老闆,我完全按照你當時說的注意事項,將那些紙錢紙人都燒了,甚至還在大門掛了楊柳枝,請了個八卦鏡回來。可這些全都沒用,依舊成天鬧鬼,我實在是受不了了。”男人苦笑着說道。
齊子桓上身往前探了探,一臉誠懇地說:“跟你透句實誠話,我看了好久的房子,還真就最中意你那套。能詳細說說鬧鬼是怎麼回事麼?也好讓我心裡有個底。”
“唉,說句良心話,我那房子確實不錯,戶型周正,位置也很好。若不是我前些日子又燒紙又折楊柳枝,折騰得附近幾乎全知道我家有髒東西了,我也不會這麼低價出手。至於鬧鬼嘛,大概是從大半個月前開始的。”
原來男人兩年前買到這個房子後,一直獨居此處,從來都是相安無事。直到約摸二十天前,晚上九點多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不知房中何處傳來某種動物的叫聲,如呻吟,如啜泣,如嘶吼,如尖鳴,就好像深夜無人時聽到野貓叫春的聲音一樣,只是這種不知何來不知何物的淒厲叫聲,要更加詭異和恐怖得多。
聲音持續了二十多分鐘才逐漸停歇,他檢查四處並無異常,本以爲是勞累造成的幻聽,可沒成想,第二天還是差不多的時候,這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又出現了。
之後的日子裡,幾乎每三天就會有兩天聽到這種聲音,時間大概在八點到十二點之間,持續時間則時長時短不定,與此同時還有更多其它的怪事發生。
比如房間門會無風自開,燈光忽然閃爍,地板上出現莫名水漬,牆上的鐘突然掉下來,等等等等。
如果說這些還多少可以自我安慰爲是意外事件的話,可後來的一件事終於讓他徹底崩潰了。
那天並沒有怪聲出現,時間還是每天晚上的那個時候,他經過廚房門口時,分明聽到裡頭有一個老年人的聲音說着好餓好餓,當時把他嚇得就奪門而逃。
第二天白天,他纔在朋友的陪同下回房看了看,發現冰箱門敞開着,裡頭的生熟食物全部被掃在地上,整個廚房一片狼藉。更奇怪的是,頭晚的那個聲音喊着好餓,但食物並沒有被吃過的痕跡。
“從那之後,我就再也不敢回去住了,收拾了些行李跑到市裡頭我弟弟家暫住着。”男人仔仔細細地說完,有些緊張地看着齊子桓,生怕把這潛在的買家嚇跑了。
齊子桓感受到男人的灼灼目光,微笑着寬慰他:“沒關係,你知道我是開殯葬用品店的,以前還跟我爺爺經常在附近做白事道場,下葬、遷墳什麼的都經常去。我找人算過,都說我八字命硬,一般的髒東西都騷擾不到我。”
在一旁聽故事聽得心驚膽戰的尹小夢看到齊子桓臉色自然,還自稱不懼鬼怪,心下也是鬆了一口氣。畢竟若真能做成這一單生意,她也能分得不少提成。
“不過話雖這麼說,我還是想先在晚上去房子裡看看情況,等我確認了能夠接受,我們就立即辦手續,如何?”
中年男人一聽這話,一張苦臉又拉了下來,有氣無力地說道:“不怕你笑話,白天讓我陪你去還行,晚上我是真不敢。還是讓中介公司陪你去看房吧。”
在一旁的尹小夢瞬間陷入石化狀態,按合同約定她確實是必須全程陪着,因爲房主將鑰匙放在他們手中,那中介公司就必須得在房子賣出之前對裡頭的財物負責。
可房主你一個大男人都慫了,幹嘛還要把我這麼個弱女子往坑裡推啊。
萬一……
萬一那個餓鬼是想吃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