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那天冷藏櫃裡爬出腐屍的那天早上,我的褲子被這把椅子勾壞了一道口子,我蹲在旁邊用手輕輕的摸過坐墊,食指就是一疼鮮血流了出來。
昨天夜裡咬破食指沒有包紮,現在又被一個尖銳的物體把傷口勾開了。
我以爲是丁子,立刻找來了剪子從那個位置剪開了,可裡面的東西卻讓我毛骨悚然,那竟然是一截人的指骨,尖銳的指甲刺破了皮墊,纔會勾壞我的褲子,撕開我的傷口。
最詭異的是我的那滴鮮血滴上去之後,竟然整個指骨都變成了血紅色,我嚇得倒退了一步,忘了旁邊立着紙人,靠在牆邊的紙人都被我撞到了,我摔倒的時候,腳也把椅子踢到了。
叮的一聲指骨掉在了地上,在指骨上還纏着一根紅色的絲線。
絲線的後面有什麼?
我心裡不由好奇,強忍着心裡的恐懼把那根絲線拽了出來,可發現絲線很長,一下根本拽不完,就開始不停的拽,心裡有着強烈的執念,向着必須把這絲線全部拽出來才行。
絲線太長了,我不知道拽了多少米,就像是機械一樣的不斷的拉動,旁邊出現了一大團密密麻麻的線繩,就在這時候,我突然聽到噹噹噹的敲鐘響。
我像是突然清醒了一樣,看向那個座鐘,竟然已經到了夜裡十一點,也就是說我竟然拽了一天的線繩,可我卻感覺只過了一會。
座鐘下半部分是鏤空鑲嵌的鏡子,我從鏡子里正好能看到現在的樣子,我的眼睛很紅,就像是被血染紅了一樣,最可怕的是在我的身後,竟然有一個人緊緊的趴在我的身上,他的手臂和我的手臂融合在一起,帶着我不斷的拉着絲線。
我嚇得驚叫了一聲,猛地站了起來,就聽到嘭的一聲,原來絲線已經拽到頭了,我站起來的力量很大,可是那絲線卻沒有斷,那把椅子被我一拉徹底散開了,皮子平鋪在地上,上面躺着一具森森的白骨。
人骨椅子,竟然真的是人骨椅子,想到我每天都坐在這把椅子上,我就不由打了個哆嗦。
噹噹噹,座鐘的鐘聲還在響着,像是亡命的喪鐘在催命,我轉身向着店門跑過去,袁康說過,只要我準時關門,店裡的風水就會保護我。
就在我轉身的時候,手裡的紅線竟然像是蛇一樣纏繞了上來,那躺在地上的白骨竟然貼在了我的後背上,隨後那紅線開始一圈圈的將我和白骨纏繞了起來。
我被紅線綁成了一個紅色的木乃伊,而且那絲線的力量越來越大,就像是要把那白骨勒進我的身體裡一樣。
砰砰砰。
沉悶的聲音傳了過來,我透過紅線向外看去,就看到那個買燒紙的老太太正在門口向着我磕頭,前面有一堆紙錢在燃燒,幽綠的火焰照在她的臉上,我終於看到了她的臉,她的臉上長滿了膿瘡,一雙慘白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我。
“兒啊,你終於要回來了,出來吧,回來吧。”
在她的召喚下,我聽到身後的白骨顫抖了起來,發出滋滋滋的摩擦聲,像是在迴應老太太的呼喚。
我咬牙堅持着,可後背卻感覺無比的疼痛,像是那具白骨已經撕開了我的血肉要融進我的體內,老太太激動的繼續說着。
“兒啊,我把你的魂放在搖椅上,把你的骨製成了人骨椅子,就是爲了等待一個純陽之身讓你復活,快,快回來吧。”
昨天夜裡那搖椅上有個爬背鬼,還是老太太兒子的鬼魂,怪不得趙前樹的鬼魂要把我嚇到搖椅上,原來是爲了讓鬼爬到我的身上。
曾經聽老人們說過,人的身上有三把火,分別在兩個肩頭和腦袋上,夜裡如果聽到有人叫不要輕易回頭,因爲回頭會熄滅肩頭上的火,鬼就會撲上來了。
還有就是見到鬼不能害怕,越害怕身上的三把火就會越微弱,我昨天回頭滅了肩頭的火,又被嚇得驚慌失措,那爬背鬼就趁機爬上了我的背,導致現在的後果。
我感覺後背疼得要命,窒息更是讓我眩暈起來,門口的老太太嘎嘎嘎的大笑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大聲的叫我,只是一聲我就聽了出來,這個人是夏婉茹。
夏婉茹來了,本來都要昏死過去我立刻清醒了過來,透過絲線的縫隙就看到夏婉茹衝進了門口,拿着一把剪子剪開了我身上的紅線,隨後拉着我向外就跑。
“臭丫頭,你找死。”
老太太尖叫了一聲想要追上來,夏婉茹把剪子扔了出去,讓她停了下來,不過他的柺杖一揮,趙前樹就出現在我的前面,向着我撲了上來。
我從兜裡掏出了五雷符,剛纔被絲線纏着沒法用,現在可沒問題了,一張五雷符貼在了趙前樹的前面,嘭的一聲,趙前樹本來被炸穿的胸口更加破爛了。
沒等趙前樹反應過來我又扔出了一張,把他直接炸飛了出去,夏婉茹拉着我向前跑,可我卻感覺越來越沉,原來那骨架一直沒有掉下去,肯定是那爬背鬼的問題。
我反手把最後一張五雷符貼了上去,那白骨的骨架猛地一顫,白骨散落在了地上,我全身一輕,跟着夏婉茹逃了出去。
夏婉茹帶着我再次來到了聚善堂九號,打開門讓我進去,我立刻猶豫了起來,因爲我上次差點死在這裡,而且劉醒也和我說了,這院子裡是聚陰絕地,進去會被害死的。
夏婉茹看着我說快點進去,再晚了就要被鬼婆追上了。
看我還在猶豫夏婉茹就說難道我不相信她嗎,要是要害我,她剛纔就不會救我了。
看她有些生氣了,我就跟着她走進了院子,就像她說的,要是她想要害我,根本沒必要救我了。
院子很黑,安靜的可怕,我跟着她走進了房間,這時候突然聽到有砰砰砰的敲門聲,老太太的聲音傳了過來:
“乖孫女,開門啊,人被你騙來了,現在可以真正復活你的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