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明的話剛說完，餘輝的眼睛忽然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餘隊，你想到了什麼？”胡楠敏銳的發現了餘輝的變化。
“沒什麼，我是在想兇手爲什麼要及時殺死劉寧。”餘輝似乎並不想說出真實想法，“我估計劉寧就是給張萬福投毒的人，那個幕後老闆知道我們今天的調查一定會鎖定劉寧，而一旦劉寧被捕，所有的事情就會暴露出來，所以幕後老闆又派人殺死了劉寧。”
胡楠看了餘輝一眼，覺得有些奇怪。餘輝心裡想的和嘴上說的好像不是一回事，以餘輝的爲人看，他不該這麼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啊，真是莫名其妙！
“孫隊長，你把劉寧的屍體送回局裡，之後再去調查一下監控錄像，看看能不能找到殺死劉寧兇手的蛛絲馬跡。”餘輝沒有理會胡楠的目光，嘆了口氣道。
“到現在爲止已經死了四個人了，真沒想到就爲了點工傷補貼和賠償金，那個幕後老闆就肯於下如此毒手，他還是人嗎！”劉玉明不由的感慨道。
“也許我們的判斷有點偏差。”餘輝語出驚人，胡楠等人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過來。
“我在想，郭栓林父子確實是需要治療費和工傷賠償，幕後老闆因爲不願出錢而殺死他們是有可能的，因爲在這些富人眼裡農民工還不如自家養的寵物珍貴。可是張萬福和劉寧都是這個幕後老闆的得力干將，不惜捨去他們的生命，難道只是爲了治療費和賠償金嗎？”餘輝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你的意思是？”沈亮問道。
“我的意思是郭栓林父子事先知道張萬福和幕後老闆不會輕易出錢，而這父子倆又瞭解一些不爲人知的內幕，所以郭小柱以此來要挾對方出錢。這恰恰觸動了張萬福和幕後老闆的敏感神經，所以他們痛下殺手。同樣道理，爲了保住那些不爲人知的秘密，幕後老闆最終又對張萬福和劉寧下了毒手。”餘輝分析的頭頭是道。
胡楠有點不敢相信：“有那麼誇張嗎？郭栓林父子只是再普通不過的農民工，怎麼可能知道張萬福和幕後老闆的內幕呢？”
“在案件沒有告破之前，一切皆有可能。”餘輝連廣告詞都用上了，“也許正是因爲雙方的身份差距過於懸殊，我纔會有這種懷疑。你們想想看，小楠和玉明今天去銀行調查時遇到什麼阻力了嗎？
胡楠和劉玉明搖了搖頭，雖然結果讓人沮喪，但今天去銀行調查的過程還是很順利的。至少銀行方面很配合，否則他們也不可能那麼快就回來了。
“這就對了。其實我們昨晚商議的結果是把調查銀行作爲主要目標，監控錄像只是一個順帶手的工作。可是兇手卻恰恰殺死了劉寧，而並沒有對銀行那邊做出什麼阻礙行動。這就說明幕後老闆很清楚我們對銀行的調查不會有實際效果，冒險出手反而會暴露自己。而一旦追查監控錄像有了結果，劉寧會壞了他的大事。”餘輝說道。
“那這又證明了什麼？”沈亮始終跟不上餘輝的思路。
“你就不能好好動動腦子嗎？”餘輝沒有好氣的說道，“這再次說明了那個幕後老闆消息靈通，做事謹慎而且分析能力極強，這樣一個人物會是沒錢的主嗎？就算他再吝嗇，也可以通過恐嚇或者其他手段嚇走郭栓林父子。殺人滅口畢竟是下下之舉，搞不好會惹火上身的。現實已經證明了這個幕後老闆果然惹禍上身，不得已又殺死了自己的兩名得力干將。這和他的性格是很不相符的。”
“所以你就懷疑郭栓林父子知道這個幕後老闆的一些內幕，並以此爲要挾。幕後老闆既不想出錢，更不願意暴露自己的內幕，所以就下了殺手？”胡楠似乎有些明白了。
“你們覺得呢？”餘輝反問道。
“有道理，可是這對破案有什麼幫助嗎？目前還是沒有線索啊！”沈亮最大的特點就是愛較真兒，而且心直口快，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這一點倒是和胡楠有些類似，不知道這屬於優點還是缺點。
對於這樣的屬下餘輝還是很有耐心的：“你有這種想法不奇怪，小楠剛纔也說了，郭栓林父子只是再普通不過的農民工，怎麼會知道高層內幕呢？但我們不應該忽視一個問題，建築工地的工作流動性很大，去年還在這裡打工的人到今年就只剩下了三個。可是郭栓林父子在白雲公司一干就是四五年，兩人又不具備很高的手藝，這怎麼解釋？”
胡楠三人面面相覷。是呀，這怎麼解釋？
“我想這份檔案應該能給你們一些提示。”餘輝把一份資料擺到了三人面前。
“這……怎麼，張萬福也是郭家村人，和郭栓林父子是老鄉？”因爲案件的關係，胡楠對郭家村還是很敏感的。
“不錯。起先我還沒有懷疑，畢竟這年頭用自己的老鄉幹活要可靠的多。但剛纔我忽然有一種想法，如果郭栓林父子和張萬福是同村老鄉，那他們就有可能知道張萬福的發家史，而這裡也許就包含着些不爲人知的隱情，這些隱情是張萬福絕對不希望暴露的。”餘輝笑道。
“難道這和那位幕後老闆也有關係？”劉玉明似乎明白了什麼。
“說的好！”餘輝豎起了大拇指，“我們來做一個假設，如果那位幕後老闆也是A市人，甚至同樣是郭家村人。那麼身爲老鄉，郭栓林父子同樣可能知道一些他的發家內幕。我們一直斷定這位幕後老闆和S市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但卻沒有反過來想想。他既然能在A市擁有一家實力雄厚子公司，那就說明他同樣和A市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一位身份極高的大老闆，同時在S市和A市有着深厚的根基，這範圍不就縮小了很多嗎？”
“我明白了，這位幕後老闆是A市人，原先也在A市發展。後來隨着實力的增強，他開始轉戰S市，並最終在S市也形成了氣候，站穩了腳跟。A市的公司就只能成爲他的秘密子公司了。”胡楠恍然大悟道。
“非常完美的推論！雖然他很有本事，但我就不信他能把自己的戶籍檔案給抹去。我現在就給省廳打電話，請求他們幫忙排查S市的大型房地產公司老闆，看看誰是A市人。我想能夠在外省的省會發展起來，這樣的老闆應該很少吧？”餘輝邊說邊抄起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