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潭是一處非常隱秘之處,其實也是一處不爲衆生所知的凶地,在泗水潭的四周是茫茫無盡的毒沼,毒沼的上空瀰漫着一層濃郁的毒霧,將泗水潭隔絕成一個獨立於世外的地方。
泗水潭與周圍毒沼所不同的是,潭中之中的水清澈無比,靈氣濃郁,周圍有着一圈靈草開着各色的花,如混沌之中獨立於世間的一方小天地。
那一片毒沼毒霧的籠罩之下,卻有一隻白鷗鳥能夠穿過毒霧落下,它的身上散發着瑩瑩清光,將毒霧都擋在身外,每天它都要在泗水潭前飲水,並用嘴來梳理羽毛,然而再離去,天天如此,月月不變,年復一年,日復一日。
有一天,毒沼中的濃郁毒霧之中鑽出一隻巨大的毒蛤,當他看到這白鷗鳥的那一瞬間,他便想要將這白鷗鳥擁有,不是簡單的愛慕,而是那種想要將她吃進肚子裡,融入到血脈靈魂之中的擁有。
毒蛤偷襲了白鷗鳥,但是他沒能夠成功,白鷗鳥飛走了,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於是毒蛤也離開了毒沼,在天地之間闖蕩遊走,去過號稱千年雪不散的北蘆州羅浮山,也去過涇河邊看過那位被稱爲世間異數的河神擺下大陣,獨戰黑曜州各大修真道派弟子,他還去過霸陵,見過霸陵從一座人間大城化爲天魔城。
他與別的妖相識,也有結仇。與天地之間的另外四妖號五毒真君,而他則是五毒真君之中的朱蛤真君。
此時,朱蛤真君現出真形,藏於一座大山的深處靈脈之中,這靈脈不是一般的靈脈,修行人避之,因爲這是一條毒靈脈,無時無刻都在散發着毒障之氣,而於朱蛤真君來說卻是大好之地。
他大口大口的吞吐着那毒煞,體內一顆五顏六色的內丹散發着太陽般的光芒。
這時,突然有一隻小小的綠蛤從山體之中鑽了出來,被這隻巨大的硃色的蛤蟆吞入嘴裡,朱蛤瞬間睜開了雙眼,那一雙眼睛之中閃動着妖纔會有獨特光韻。
一團毒煙涌生,朱蛤化爲一人,一個滿面長着毒包,嘴如蛤的年輕人,身着一身朱衣。
他的身形在一團毒煙之中消失,離開了這個開闢的洞府,來到了這座山的山頂。他只在那裡站了一會兒,身邊的虛空之中突然像是被什麼給撕裂開來,一隻赤紅的蜈蚣鑽出來,化爲一個人。
他的身上半身是人類,下半身去還是蜈蚣,有六隻腳在攀在山石之間。他正是五毒真君之中人另一位,名喚天蜈真君,與其他三個不同的是,他們兩個關係頗爲不錯,經常在一起獵殺一些修士或妖靈。
“找到白鷗鳥了嗎?”說話的聲音非常的生硬,是天蜈真君,他的聲音有些怪異,世上大多數的妖在化形成人類之後都會有些怪異,更何況這天蜈真君還沒能完全的化形成人。
“我不明白,你爲什麼這麼多年來非要找到她不可,她不就是白鷗鳥嗎?”天蜈真君繼續說道。
他當然不會明白,即使是朱蛤真君也不是很明白,他只知道,白鷗鳥的身上有一種東西特別吸引他,讓他像是撲火的飛蛾一般追逐着。
“這大概就是天命。”朱蛤真君說道。
“天命,我們是妖,妖本就是逆天而生的存在,哪來的天命。”
天蜈真君知道,朱蛤真君平時最喜歡看人其實是佛經,所以時不時的會從朱蛤真君的嘴時崩出一些佛語來,可是,在天蜈真君看來,五毒真君之中朱蛤最邪,朱蛤真君看佛經不但沒有變的空靈,而像是將心中的邪意完全的勾了起來。
兩妖駕着妖雲朝着連雲山而去,不出兩天,便已經到了連雲山小白所在的那座山的上空,朱蛤真君立即感受到了小白的氣息。
“想不到她居然沒有逃走,這是在等待着本君的到來嗎?”朱蛤真君的聲音並不大,唯有旁邊的天蜈真君聽到了,他從這聲音之中聽出了朱蛤真君心中的一絲疑惑,不禁說道:“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在追逐了她,就不怕她反過來算計於你嗎?”
“我要吃了她,這是天命,誰也不能違背。”朱蛤真君說道。
話落之時,他那修行上百年的妖之意念朝着山中散去,卻在落入山中的那一剎那之間,一道瘋狂的力量將他的意念勾住,吞沒,他像是瞬間墮入了巨浪漩渦之中。
而天蜈真君看到的則是那山突然之間涌起一片靈光,靈光之中混雜着強烈的殺意,那殺意如大海怒浪,靈光化爲一隻遮天巨手朝着他們抓來。
天蜈朝虛空之中一鑽便逃了,而朱蛤真君的意念仍然陷入了山中,根本就不知道身外之事,他被那巨手一把抓入,被按入了大山之中。他的感覺之中,自己就像一條魚被捲入了暗流漩渦之中,掙之不脫。他覺得自己陷入了另一個天地之中。
“這是什麼本事,居然有化山川爲天地的感覺。”朱蛤真君心中大懼,大聲的喊道:“哪位上仙在此,小妖無意冒犯,還望上仙饒小妖一命。”
他話落之時,眼中那一片青光混亂的的世界之中便有一座大山壓了下來。
“啊……”
朱蛤的慘叫在山中響起,山中小白開闢的‘孤靈洞天’之中清陽卻並沒有什麼高興神色露出來。他朝旁邊小白說道:“他逃了。”
小白心中震動,在他看來,清陽身上並沒有法力,並且還重創未好,可是就是他,居然真的就這麼輕易的讓朱蛤真君就這麼毫無反手之力,唯能逃走。
朱蛤的本事,她是知道的,邪性無比,之前清陽雖然說是要她來破朱蛤真君的法術,可是她真正出的力只是按照在清陽的指點,刻下了幾十八道令牌而已,這十八道令牌的作用便是相當於將自己所建立的這個洞府的靈力借於他用而已。
他通過這十八道令牌佈下了一座陣法,而守陣、引動法陣之人便是他帶來的那些兵士。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普通的人居然能夠主陣。
“王子果然大本事。”小白感嘆的說道,此時她的臉上哪裡還有之前顯露出來的一絲狡詐。
“你若願學,我可以教你。”清陽淡淡的說道。
“真的?”小白驚問道。
“自然是真的。”
就這樣,清陽在這連雲山中請來了一位渡了兩次天劫的妖,再渡一次天渡她便能夠化去身內的妖氣,蘊出仙靈之氣了。
清陽真正需要她到虎陵國來的原因是因爲虎陵國需要,他想小白能夠在虎陵國建一座真正的醫館,現在虎陵國的那些會醫術的人大多都是老巫師的弟子,而且會的東西其實很少。
至於之前說十年之後清陽接掌虎陵國便封小白來娘娘,這是一種封號,將會加大小白與虎陵國的牽連,同樣的,若是小白接受,也將對她的修行有着大利,就如那個蛇妖受了虎陵國的封正,得了龍王之位,這個龍王之位自然還是虛假的,但是若是久了,蛇妖因爲虎陵國的封正之力,而化蛟或真正的化龍之後,他就必須庇護虎陵國永遠不敗落,要不然的話,他將與虎陵國一同衰老。
這是清陽對於虎陵國的謀劃,在那蛇妖與虎陵出現了聯繫之後,清陽清楚的感覺到了有一股力量在虎陵上空盤旋,並朝自己身上彙集,那是來自於那蛇妖的。
當清陽再次的回到虎陵國之時,一切都還是那樣,並不能夠看到有多大的變化,時光永遠是在人們不知不覺之中改變着那些。
然而當他回到了虎陵國沒多久之後,便有一個道人來到了虎陵國,他面見了國王,同樣的,他提出要見王子,似乎虎陵國王子的不凡他早已經知道了。
這個道人來虎陵國的目的就是了成爲虎陵國的國師,而成爲國師的條件便是允許他在虎陵國的內傳道。
當這個道人說出允許他在虎陵國內傳道的話之後,清陽立即明白了爲什麼會有修行人願意來人間各國之中任國師,原來,他們爲的是凝聚道念,道念是比法意更深層次的存在,之是清陽在輪迴之中化小千世界之後才感覺到的。
清陽雖然身無修爲,但本身的境界卻極高,所以他很快便想明白了,這個天地之間法意散亂,無處不在,所以便有人通過傳道的方式,讓許多人接受一種道念,從而讓這個天地之間的這種道意加強,最終凝結道果,以期能夠達到一種更高的境界。
清陽原本便已經隱隱想到了這些,不過卻差了一個人來點破,所以這個道人一說他便想明白了。
“不知道長是來自何門何派?”清陽問道。
相對於虎陵國現在的國王耿,道人對於清陽反而似乎更加謹慎尊重一些的樣子。
“貧道來自於丘鳴山,傳自金鰲島火靈聖母一脈,道號丘鳴散人。”那道人朝清陽說道。
清陽在聽到他報出來歷的一剎那,心中便覺得熟悉無比,彷彿聽過,但是卻怎麼也記不起來,觀這道人一臉自傲,料想必定是大來歷的。當下便說道:“道人若要在虎陵傳道自無不可,只是一年之後,血丘國便要來攻,如之奈何?”
那丘鳴散人說道:“那血丘國的血兵又叫血海魔兵,那王子乃是血海之中一魔物入人胎孕育而出,所煉之血兵都是引血海之中的魔頭入人體生育而出,成長之後自是半人半魔之物,別人會懼他,貧道乃道家正統,截教真傳,昔日教主曾劍斬血海老祖,又豈會懼他區區魔兵。”
丘鳴散人一臉自傲的說着,清陽於這人間八年,大部分時間都在睡眠之中,對於這天地之事所知甚少,雖想了解這天地之格局,卻更清楚不能在這時問。
於是便順着丘鳴道人的話說道:“不知道長有何法破那血海魔兵?”
“那魔兵至毒至邪,須得至陽至烈之物方可破之。雷、火此二物爲至陽之至烈之物,雷兵一年之內絕難煉出,然貧道有一師弟修有三昧神火神通,可保一年之內煉成不懼那血海魔兵的火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