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公子……現在已經抓到了嫌犯二十餘人,丟失的金條也已經全部找回,後面該如何處置,還請樑公子示下……”蘇大人看到樑秉筆走下臺階,忙不迭的走過來給樑秉筆行禮。
“蘇大人客氣了,我不過是一介草民,如何能對大人指手畫腳。”樑秉筆看着蘇大人恭敬有禮的模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
“不過這光天化日之下敢強搶金銀,情況太過惡劣……”樑秉筆的話說了一半兒,後面一句雖然沒有說出來,蘇大人卻立刻領會到了樑秉筆的意思。
“咳咳……這樣知法犯法的事兒本官自然不能姑息懈怠,一定會嚴懲惡徒!”蘇大人知道樑秉筆不想要暴露自己的身份,頓時挺直了腰板兒說道,義正言辭的樣子,彷彿根本沒有因爲樑秉筆而改變自己的態度似的。
不過,如果他說完這句話之後,那眼角能夠不那麼偷瞄樑秉筆,如意覺得他說這話的可信度會更強一些。
不管怎麼樣,惡人受到嚴懲是好的,如意心如是想着,看向了跪着的嫌犯面前,那一塊塊賊光閃爍的金磚。
“哼,真的是好運氣,這麼多人搶了金磚都能要回來!”朱大爺此刻已經扒了旁人的褲子穿到自己身,撇着嘴看着如意,心恨恨的想到。
本來看着如意的金子被搶,朱大爺心裡頭高興極了,只覺得這些暴民替自己出了一口惡氣,但如今這金子失而復得,朱大爺覺得不爽起來了。
此時此刻朱大爺卻沒有想過,如果這金子追不回來,損失的人不會是如意,而是他。
因爲他其實根本不算他把賭債還了的,因爲作爲債主的如意,並沒有同意接收這批金子,而且也並沒有把欠債的字據還給他。
如意被樑秉筆扶着一步步的走下臺階,沒有看與樑秉筆寒暄的蘇大人,卻是把目光移到了在遠處跪成一排的那些暴民的身。
他們高矮胖瘦均不相同,年紀大小不一,卻有一點出的一致,那是身的衣裳都是凌亂破舊的……這樣的衣着不光是他們外表的一個標誌而已,更多的代表了他們還有他們所在的家庭背後的生活的貧窮。
湖州城雖然繁花似錦,卻也有這生活在最底層的人們,明知道搶了金子以後逃不出去,卻還要冒着這樣大的風險,拼一把一夜暴富的希望。
如意看着這些頹然跌坐在地的人,他們裡頭肯定有窮兇極惡的歹人,也應該有一時糊塗的老實人。如意的手一一劃過箱籠的金條,金條沉甸甸冷冰冰的,一如如意的心。
窮兇極惡的歹人,想要搶劫不需要理由,傷害其他人也不需要理由,嚴懲他們也是必須的!
但是……如意看着跪在地的還有瘦弱的少年,不過十歲出頭的年紀,看起來跟如恆一般大的樣子,瑟瑟發抖的樣子看起來彷彿一片風飄零的樹葉一般,心忍不住生出兩分憐憫來,心原本還有些模糊的念頭,也逐漸清晰起來。
“朱老闆,這些金子,是你用來還債的麼?!”如意轉過頭來,對着朱老闆高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