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邊塞,勇猛的大軍將韃子的最後一波攻擊擋住,韃子們再也支撐不住,如潮水一般的退去,邊城又重新恢復了和平。
邊城的營帳之,一站一坐兩個身着戎裝的男子,剛剛放下手染血的戰刀、脫下身的鎧甲,便陷入了死一樣的沉寂。
“孩子……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但我……”被樑秉筆救下的年男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高大魁梧的樑秉筆,只覺得一顆心滿滿的都是激動。
“你別說!”樑秉筆擡頭,目光冷冷的看着那年男人,心糾結的不行。
“不,我要說,你是我的兒子,是我安樂王的嫡子,我爲什麼不說!”那年男子蹭一下子的站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看着樑秉筆,這個救了他性命,又隨着他千里遠征奔赴西北的兒子,臉滿滿的都是驕傲。
“你什麼都別說,我知道你是誰,我不想知道你是誰!”樑秉筆看着面前的男人,怒目圓睜着說道。
這男人傷愈以後,不再之前昏迷時候的虛弱的模樣,豪爽的對着他笑,拉着他徑自來到了西北。
樑秉筆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跟着他一起來到西北,只覺得他身似乎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似的,卻從這一路的見聞知道,這男人是大名鼎鼎的安樂王。
安樂王,百姓們心目近乎神話一般的存在,尤其是像樑秉筆這樣的少年,對於他的豐功偉績,對於他的英雄事蹟,簡直崇拜的不行。
但現在,樑秉筆面對這小時候的偶像,心卻一絲兒高興的感覺都沒有,因爲這個安樂王是當年那個負了自己親孃的男人。
“孩子,我知道這麼多年,是我虧待了你,虧待了你娘……你只要跟我回去,我會好好補償你的!”安樂王看着樑秉筆跟他極爲相似的眉眼,那倔強的身影,只覺得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樑秉筆看起來跟自己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還有着自己一樣的超乎尋常的巨力,安樂王這才一下子認下了他。
否則算有樑斌的證明,安樂王也不會這麼輕易相信樑秉筆是他的兒子。
“不可能了……”樑秉筆愴然一笑,自家孃親已經離世那麼久了,又有什麼可以補償的呢?!
“什麼……不可能了?”安樂王跟樑秉筆十分相像的眉眼,在大軍壓境、兵臨城下的時候都沒有一絲一毫慌張的眉眼,竟然露出了些許驚惶。
“悠然……悠然改嫁了是麼?”安樂王苦笑了下,低聲說道,聲音帶着濃濃的失落。
“沒關係,我不嫌棄她的,只要她肯回到我身邊,過去的一切我都不會計較!”心的思念最終戰勝了身爲男人的尊嚴,安樂王擡起頭來,看着樑秉筆堅定的說道。
算是改嫁了,只要她肯回來,自己接受她!
“改嫁?!呵,要是改嫁好了!”樑秉筆臉露出一個笑容來,這笑容卻哭更加難看。
“她在路被屢次暗殺,奔逃到湖州的時候已經傷了身子了,再加心鬱結,生了我以後沒有多久,過世了……”樑秉筆的聲音很低,一字一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