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此刻,正和如恆兩個,一邊兒一個扶着沈老太爺往亭子裡頭走呢。
這亭子建在一處石頭假山之,雖然不高,但曲曲彎彎的石頭臺階也很是不好走,對於沈老太爺這樣了歲數的人來說,頗有些危險。
如意雖然對這個便宜祖父沒有太多的好感,卻也不至於心狠到不顧他的死活讓他自己爬臺階,便拉着如恆一起幫了把。
“沈老太太,你說誰是奴才?”如意聽到這話以後,轉過頭來冷冷的看着沈老太太,眼睛微眯的問道。
“還能是誰,你個死丫頭膽子肥了是不是?!還敢攔我了!我是誰?我是沈老太太!”沈老太太被如意那略帶威脅的語氣一下子給惹惱了,野種是野種,野種生的也是小野種!
“呵,沈老太太又如何?”如意放手讓如恆把沈老太爺慢慢的扶了亭子,自己則是轉過頭來,居高臨下的看着沈老太太,看着她蒼老的臉那妄自尊大的表情,冷冷的笑。
“我跟你說,你今天要是不把這死奴才給我亂棍打死,我……我……”沈老太太被如意的話刺激的不行,氣得渾身顫抖的說道。
“你如何?是罰我月例銀子,找人打我板子,還是把我關在佛堂裡頭?”如意的目光幽幽的看着沈老太太,原本不甚分明的記憶,在她的腦海裡頭瞬間鮮活起來。
沈老太太看不慣庶出的如意爹爹,一直把如意爹爹當作眼釘肉刺,直到他娶妻生子也沒有絲毫的好轉,反而變本加厲的,連如意娘和當時還小的如意也一起折磨。
如意的記憶,有那麼幾段黑得不能再黑的回憶,便是跟這沈老太太有關。
“好好好……今天我非得給你點兒顏色瞧瞧!”沈老太太被如意氣得倒仰,她在這個家裡頭作威作福的幾十年了,竟是頭一回被人當面這麼撅。
只是,沈老太太在自己家裡頭呼風喚雨慣了,平日裡頭丫環婆子,輕的打罵幾下,罰跪磕頭,不順心的發賣了去,全憑她一句話。
而家裡頭的主子,都是她的小輩兒,一個個的要麼捧着她,要麼怕着她,但凡是她咳嗽一聲,都能讓全家人忙活好半天。
但這也只是在沈家罷了,沈老太太站在原地氣呼呼的想了半天,想要好好的懲治懲治如意這個死丫頭。
卻驚愕的發現自己手有什麼能拿捏住如意的把柄,當即氣得更甚。
更讓沈老太太生氣的是,她竟然沒有辦法挪動站在自己身前的那個壯漢一分一毫,連豁出老臉去往人家身撞,也被不着痕跡的避開了,當即氣得拄着柺杖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起來。
站在沈老太太身後的沈家人,看到沈老太太說了半天竟然變成了罵人,這雷聲大雨點兒小的情況,讓她們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了。
在沈家如高山一般不可逾越的沈老太太,竟是真的拿如意一點兒辦法都沒有!身後無數人的心裡頭都是這麼想的,沈老太太,似乎也不像她們想象的那麼可怕嘛。
沈老太太身後的人羣,看着如意的目光都隱隱的不一樣了,甚至有幾個年紀輕的,對如意露出了崇拜的神色來。能氣得老太太那個老妖婆子七竅生煙,實在是太解氣了!
這沈家五小姐,雖然是不受待見的三房出來的,卻是讓人忍不住刮目相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