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天,伯爵早早的就起來散步。微弱的陽光照耀在這片潔白的土地上,昨天那恐怖的景象終於也退卻了許多。屍體少了,大概是被狼叼走吃掉了吧。微風輕輕地吹着,吹得伯爵的頭髮飄散的很亂。對着屍體們,伯爵長嘆一口氣,說:“你們已經爲國盡力了,死去也是一種榮耀,我對無力保護你們感到自責,既然靈魂已經被皮斯庫超度,逝去的軀殼也安息吧。”“喲,起的這麼早啊,可是,一大早的就跑來跟逝者說話,你還真是有夠無聊的呢。”尋聲望去,身着鐵甲的幻正走了過來。伯爵依舊看着屍體,淡淡的說:“爲什麼放水?”幻騎士疑惑的看着他,笑道:“你在胡說些什麼啊?我何時有放水了?”伯爵輕笑,彷彿是不屑,又彷彿是感到有趣,他說:“難道你認爲憑這點小伎倆就能騙過我嗎?我問你爲什麼要在與殘影的戰鬥中放水。明明被砍的那麼輕,用一點輕微的治癒系魔法就能治療到痊癒,卻偏偏裝的那麼嚴重。”幻壞笑着,說:“看來還真是瞞不過去呢,本來真的是想要受重一點傷的,可是,我怕你無法及時趕到,反而賠了小命呢。這場戰爭,怎麼可以讓你打的那麼輕鬆。而我卻要應付那麼麻煩的敵人?本以爲他能被你殺掉的,可惜……”沒等他說完,伯爵搶過話,說:“可惜我太弱了,連一個小小的殘影都殺不死,是吧?你小子是不是欠扁了啊?”幻嘆了口氣,望着天空,說:“我什麼時候這麼說了?憑你的實力,一定是可以殺死他的。只是時間問題罷了。”伯爵的目光從屍體上轉移到了蔚藍的天空上,說:“實力啊,這個詞語,離我好遠啊。我根本無法真正發揮我的實力,在精神無法高度集中的情況下,使用實力帶來的後果只能是反噬。”幻騎士繼續嘆氣,說:“真是的,一天到晚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連打仗都無法集中精神。”伯爵笑望着藍天,說:“想你啊,和你在一起的生活很快樂,我害怕孤獨,所以更加重視朋友,能夠和你多呆一會總是好的。其實,真的好討厭打仗啊,一定會有人受傷的吧,雖然這只是一個小小的願望,但是真的希望,戰爭結束後,我們都還活着。”幻望着天,雪花一片片的飄落,掉在幻騎士的額前、臉上,幻騎士毫不躲閃,也不用魔法屏蔽開雪花,只是靜靜的任它落在自己的臉上。冰涼的雪花落在灼熱的面龐上,瞬間融成了一滴小小的水珠。幻騎士擦了擦臉,說:“雪下的好大呢,再這樣下去,會感冒的哦。不過,如果你不希望看到我受傷的話,我會好好地活着,比任何人都開心。一定,會的。”伯爵微笑着點了點頭,說:“這樣,或許真的不錯呢。”幻騎士忽然怪笑道:“恩,我會很開心的,但是,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哦。”說着,他一個閃身到了伯爵身後,用拳頭重重的錘在了伯爵的腦袋上,這一下弄的伯爵束起來的頭髮都散開了。伯爵轉過身,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幻騎士,說:“行啊,小子,不打你你都要狂到誰都不認識的地步了啊。來吧,讓我們一起教訓教訓他吧,玄。”說着,他抽出腰間的玄冰聖劍,向其中注入魔力。幻說:“切,別總那麼叫那把劍好不好,這名字可和我父親的一模一樣啊。”伯爵笑着揮動玄冰聖劍,說:“就是要這麼叫纔有趣。受死吧,小子。”霎時間,伯爵周身的氣溫迅速下降,連他銀白的頭髮上都起了一層薄薄的冰碴,身着鐵甲,經受這種降溫,幻騎士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無奈之下,只能拔出劍來,和伯爵鬧了起來。
片片粉紅色的花瓣飄落,悠長的笛聲飄蕩在這個地方。陽光透過皮斯庫黑黑的長髮,照出一個個閃亮的星星。皮斯庫靠在櫻花樹的枝幹上,這畫面彷彿靜止了一般,動化爲靜,美得讓人不禁讚歎。然而,打破寂靜的事情卻悄然而至。
笛聲戛然而止,停的那麼突然,那麼迅速,卻沒有一絲的不和諧感。“別白費功夫了,這種程度的藏匿,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黑裡蘭,你來這幹嘛?”白茫茫的雪地上,又多了一個黑髮的男子,黑髮的王子手持高貴的法杖,優雅的敬了個禮,說:“在阿魯比翁,我最不希望的就是和你爭鬥了,皮斯庫。你的那頭黑髮,無疑是黑納茲王室的象徵,彷彿深淵一般,黑的透徹。或許,按輩分,我還要稱呼你一聲堂兄呢。”皮斯庫握住長笛,冷笑道:“那又如何呢?開國之戰時,先祖們選擇了不同的道路,既然我的先祖已經效忠阿魯比翁,那麼,即使我們擁有相同的血統,我也一樣不會選擇背叛的,這你也應該知道吧,如果你現在選擇離開,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堂弟。”後面的稱呼,皮斯庫特意加重了讀音,彷彿是一種諷刺。黑裡蘭撲哧一聲笑了,說:“那還真是感謝呢。可惜的是,我是來帶你走的,如果你不想歸順,我也只好取你性命。想活的話,拿出點真正的實力吧。”說着,手指指向皮斯庫,一道黑色的光柱迅速從他手指中噴出,射向皮斯庫。皮斯庫不慌不忙的吹着笛子,當光柱到達他身前的時候,彷彿像是撞到了什麼,立刻消散的無影無蹤了。隨着音樂的響起,天空上突然出現了大片的烏雲,雪還在下着,可是雷聲與閃電也悄悄的出現。突然,天空中的烏雲化爲了一道漆黑的大門,門的周圍,還有亡魂在環繞。門緩緩張開,一個個手持彎刀的黑色骷髏士兵從門中成排的走了出來。“冥之樂章,序章—愚者。”皮斯庫平靜的吐出這幾個字,雖然在說話,可是音樂卻一直沒有中斷。黑裡蘭看着眼前的景象,說:“區區幾個小小的骷髏兵,奈何的了我嗎?冥之樂章雖然厲害,但是你又能吹到哪一章節呢?”黑裡蘭緊握法杖,黑芒四射,一道道漆黑的光芒從他的身體中擴散出去,骸骨的殘片在空中亂飛着,已經死去的骷髏士兵們再次面臨了死亡。然而,音樂沒有停止,節奏變得更加低沉了。亡靈的大門緩緩打開,各式各樣的骷髏從中出現。魔術師、女祭司、女皇、皇帝、教皇……樂章在繼續,黑裡蘭也在不斷的應付着接踵而至的骷髏們。當巨大的骸骨戰車被黑色的光球擊成碎片的時候,笛聲居然發出了吱吱的聲音。黑裡蘭的雙臂,雙腿不知何時,突然被一個巨大的轉輪所扣住。“可惡,居然還可以快進。還以爲這樂曲必須按照章節邁進呢。不過,這也是沒有什麼用處的。”說着,他用力的掙扎了幾下,卻停了下來。因爲他發現。這轉輪正在吸收着他身體裡的力量。漸漸的,轉輪上生出了骨刺,刺穿了黑裡蘭的雙臂,雙腿的關節處。這巨大的轉輪也是由亡者的骨頭連成的,銬住黑裡蘭的也不是什麼鐵鏈,而是長長的,猶如舌頭一般的東西。轉輪的中心,是一張綻放着可怖笑容的乾屍的臉。骨刺中,有麻痹神經的毒素,所以,現在的黑裡蘭已經昏了過去。皮斯庫看着轉輪,說:“命運之輪啊,真的是噁心的樣子呢。正因爲這樣,我纔不願使用冥之樂章,可是,現在的戰鬥,真的已經到了不得不動用這被詛咒的樂曲的時候了嗎。算了,先找雪松他們商量一下接下來的對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