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地點是在朝陽區三里屯附近的一個三星級酒店。
剛開始王展請陳羽吃飯時候都是五星級酒店,頗有些顯擺的意味,現在陳羽名氣日盛,和王展的關係也更加密切,王展也變得平和低調了很多。
陳羽倒是很喜歡這種低調,對於吃飯,他覺得在哪兒都不錯,沒有必要非去五星級酒店,不是吃不起,而是對他這種屙絲出身的人來說,在那裡吃飯就有種不自在不自由的感覺。
不過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這麼想,陳羽、高飛、王展和一個現在開體育用品商店的同學是來的比較早的,他們正聊着天,一個穿着大褲衩,黑色t恤,脖子上掛着指頭粗的金鍊子,戴着碩大的金鍊子的高胖漢子進屋就嚷嚷,“這麼在這樣垃圾的飯店吃飯,太掉價了,王展,請老同學吃飯,也不去喜來登、希爾頓,也太摳門了吧,換換”
陳羽皺了一下眉頭,這個同學叫王強,當年和他一樣,屬於鄉村來的,不同的是王強是帝都的鄉村,他是地方的鄉村,現在看起來這個傢伙是成了暴發戶。
王展道：“強子,老同學,在哪兒吃不一樣,想去五星級酒店,下次你安排。”
王強哈哈大笑,道：“沒問題,吃喝玩一條龍,我全包。”
王展此前給陳羽介紹過王強,從三高畢業之後,沒有能踢上職業比賽,不過他轉頭於建築和裝潢,現在有了不小的公司,資產數千萬,成了一個暴發戶。
“陳羽,我聽說你去意大利踢球了,混得不錯啊,一年能賺多少錢？”
陳羽笑了笑,道：“我是叫你王強呢,還是叫你王總。”
王強得意的笑道：“都是老同學,叫什麼王總,那是別人叫的,唉,羨慕你們還在踢球的啊,我學的東西都荒廢了,賺再多錢有什麼用。”
陳羽淡淡一笑,“踢球也不是爲了賺錢嗎。”
高飛看到王強一副暴發戶的嘴臉,這麼高大的漢子說話還那麼矯情,陳羽和王展礙於同學情面不好意思說什麼,便冷笑道：“撿垃圾也是賺錢呢。”
王強臉色微變,向王展道：“這是兄弟是哪一個,是三高畢業的嗎？我怎麼沒見過。”
王展笑道：“不,阿飛是我發小,也是陳羽現在的隊友。”
王強哦了一聲,皮笑肉不笑的向高飛道：“幸會幸會,久聞大名。”
王強口氣很冷淡,一點也沒有久聞大名的意思,倒是有點諷刺的意味,高飛臉色一變就想翻臉,卻被陳羽提前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只好作罷。
這個時候門外又進來一個帶着眼睛的消瘦青年,進門就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剛客戶約我談個生意,美國的,只能稍微應付一下,來遲了。”
王展道：“李維,我以爲你官做大了,看不上咱們這些老同學了。”
李維推了推眼鏡：“哪能啊,我現在很想念老同學,別看我不踢球,我可一直都是國家隊和五大聯賽的忠誠支持者,額,陳羽,好像你所在的佛羅倫薩升級了吧。”
陳羽呵呵笑道：“是啊,剛剛升級。李維,我聽說你去美國斯坦福大學留學了,真是不可思議啊。”
“一般一般,現在不還得回國,在移動公司做個小小的經理。”李維雖然不像王強那樣的暴發戶說的那麼直白,但是語氣裡依然帶着一股子自鳴得意的味道。
李維和王強落座之後,又來了三個同學,一個在體育局工作,兩個在企業上班,都屬於那種普普通通的市民,和王展、王強、李維這樣的精英沒法比,他們也對自己有準確的認識和定位,和幾個老同學打了個招呼之後就找個地方坐下喝茶。
酒菜上來之後,王展道：“今天是咱們老同學陳羽回國,我請了咱們能夠聯繫到的幾個同學一起坐坐,敘敘舊,以後常聯繫。陳羽現在可混出名堂了,下個賽季就打意甲,妥妥的意甲第一個中國球員。以後要名有名,要錢有錢,來,咱們敬他一杯。”
陳羽端起酒杯站起來,道：“別聽王展給我胡吹,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角色球員,哪有什麼名和錢。”
王展道：“還謙虛,再謙虛就罰酒,聽說前天機場去了五六百人去接機,還去了不少記者。”
大家一起於了第一杯,王展又給同學介紹高飛,“這是我的發小高飛,也是陳羽的隊友,死黨,不是外人,所以才讓他一起過來。”
大家一起喝了一杯認識酒,然後邊喝邊聊,王強前面被高飛噎了一句,心裡不舒服,趁着喝酒的時候,向陳羽道：“你們踢意乙聯賽,一年賺多少錢？”
陳羽笑笑,道：“不多,和你們做生意的沒法比。”
王強道：“王展這小子一年都能賺百十萬,你不會比他差吧。”
陳羽道：“差不多吧。”
王強又向高飛道：“這個兄弟一年賺多少？”
高飛真想給他一句管你吊事,但是不想攪了朋友的局,便冷冷的道：“比陳羽少一點。”
王強嘆息道：“辛辛苦苦一年,才賺百十萬,實在是不多,就像我,隨便接個工程就是幾百萬,還不用我做什麼,主要是足球吃的是青春飯,三十歲之後就得再去做其他的行業,還可能弄出一身的傷病,所以我當年纔不想踢職業足球的。”
陳羽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好像你想踢就能進職業隊似得。”
高飛很不爽王強暴發戶的表現,一直壓抑着自己的情緒沒有發作,這個時候看到陳羽的毒舌刺激了王強一下,忍不住大笑,“賺錢再多,也沒有幾個人認識你,除非你是比爾蓋茨那個級別的。”
王強顯然接受不了這樣的玩笑,臉色變得很難看,“我不信這個世界沒有錢辦不成的事,我回頭買一支乙級隊,我不相信教練不讓我自己上場去玩。”
陳羽豎起大拇指,“王強,有志氣,我支持你,趕快買支球隊,自己兼任老闆教練和球員,支持中國足球發展。
李維看到被王強搶了風頭,也不甘示弱,道：“其實,名啊錢啊,這些東西在中國都不頂用,最有用的還是權力,有了權,這些就都有了,我雖然工資不高,但是在我管理的帝都分區,一天賺十幾萬,資金隨便我支配,我想讓誰發財,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王展笑了笑,道：“權力這個東西可不是隨便就能得到的,你老婆那麼牛,誰能跟你比。”
高飛氣不過這兩個傢伙吹牛逼,忍不住道：“我們踢球也就是出苦力,陳羽原來一年也就二百多萬,現在升上了意甲,陳羽是球隊的核心,意大利球隊的第一個華人隊長,聽說球隊要給他開百萬歐元的年薪,當然千把萬人民幣對你們來說不放在眼裡,不過對俺們職業球員,可是一年的苦錢。”
陳羽笑笑,道：“高飛,這一百萬歐元的年薪你給我開的啊,我怎麼不知道,到時候我拿不到一百萬歐元,你給我補齊它。”
高飛豎起小拇手指,道：”別裝逼好不好,高調也沒有人向你借錢,低調也沒有人把你當聖人,這還沒算你的肖像權和廣告收入呢。加起來估計有二百多萬歐元了吧。“
高飛當然誇大了一點,佛羅倫薩是準備給陳羽開出一百萬的高薪,但是前提是想收回肖像權,但是高飛故意漏過了這個,反正也沒有人知道,他看王強和李維吹牛逼,心裡憋得慌,心道吹牛逼誰他媽的不會啊。
二百多萬歐元,也就是兩千多萬人民幣,王強當時就傻了,他不敢相信,覺得高飛是在替陳羽吹牛,但是現在陳羽的名氣是不小,雖然打得是意乙,但是名氣隱然已經超越了英超的孫海和意甲的韶鋼,他也是學足球出身,知道陳羽如果真是球隊核心和隊長,晉級意甲之後前途肯定更加遠大,高飛只怕也沒有誇大多少。
李維也無語,錢雖然在中國不好用,不如權力,但那還是要看錢多少,和錢的來源,陳羽賺的是國外的錢,還有不小的名氣,聽說陳羽的粉絲在機場都敢羞辱攻擊足協副主席閻鐸,那可是司級於部,他不過移動公司的一個小小的經理,如果陳羽真的能夠拿到兩百萬歐元,他和陳羽還是沒法比。
王展知道陳羽在佛羅倫薩混的不錯,但是對具體的情況還真的不知道,吃驚的道：“陳羽,你現在是佛羅倫薩的隊長了？真是讓人難以想象啊。”
陳羽笑道：“差不多吧,老隊長迪利維奧38歲了,本賽季很難打上多少比賽,球隊準備把我扶正,估計夏季訓練的時候就會宣佈。不過收入的事情,高飛說高了廣告這個東西不穩定的。”
王展道：“是不穩定,但是你都打意甲了,出鏡率更高,人氣更旺,廣告收入肯定會更高啊。”
高飛道：“現在有很多球隊想挖陳羽,如果轉會,陳羽的收入肯定更高。”
陳羽笑笑,道：“我不能轉會,老闆德拉瓦萊對我不薄,他財力雄厚,有希望成就一番霸業。”
王展道：“俱樂部的發展看起來是蒸蒸日上了,只是國家隊這方面有些難辦,其實……”
陳羽擺擺手,“別說國家隊了,鬧心。”
王展道：“好好,不說了,咱們繼續喝酒。”
本來王強和李維還想在老同學面前秀秀優越感,沒有想到陳羽現在已經如此牛逼,都不敢再吹牛,勉強吃到了菜上齊,就藉口有事離開了,陳羽,王展和另外三個同學一起聊聊現在的生活,回憶一下在學校踢球曠課的日子,倒也很開心,酒足飯飽後大家留下了聯繫方式,才依依不捨的告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