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陳穩,這家夜市只有一桌客人。
陳穩之所以要選這家,爲的是避人耳目,免得遇上熟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跟老闆報了一碗麪,陳穩便坐下來等,一邊等一邊警覺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跟他隔着一張桌子那兒有一桌客人,是五個年青人,都是二三十歲的年齡,其中有四個人頭髮長得都過了耳了。這四個人正舉着酒杯給另一個大光頭敬酒。
陳穩無意間掃了一眼,對那個光頭產生了一點興趣。大半夜的,陳穩穿着衣服都覺得涼颼颼的,但那光頭卻光着膀子,一點不懼冷,在他的胸前還紋了一隻七彩虎。陳穩對有紋身的人向來沒什麼好感,看這幾個人的架式就知道他們不是什麼好人。
“面來了——”老闆把面放到陳穩的跟前,說了句慢用之後就離開了。
你看這兒客人不多,但這碗麪倒是相當湊合,光是聞到那氣味陳穩就知道這面肯定也錯不了。
折騰了一晚上了,陳穩這肚子早空了,有這碗麪墊底,晚上也能睡個好覺。想到此,陳穩把碗一端,筷子一拿,撥拉了幾下半碗麪就進了肚了。
“兄弟,哪個村的?”
就這幾口飯的工夫,剛纔那個光頭就走過來坐到了陳穩的桌子上。
陳穩擡頭看了看,“怎麼,有事?”
光頭笑道:“沒事,交個朋友。”
“吃飯呢,顧不上。”
陳穩心裡認定了這個光頭不是好人,哪會跟他交朋友,扔了一句不冷不熱的話,繼續低頭吃麪。
“沒事,你吃你的,一會兒把哥們兒那桌的飯錢也結了。”
光頭還是一張笑臉,說得很輕鬆,好像他跟陳穩是多年的老友一樣。
好嘛,這是遇到打劫的了呀,陳穩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沒好氣地答道:“憑什麼?”
陳穩這話很不客氣,光頭聽了倒沒什麼,他身後的幾個長髮男急了,一個人把桌子一拍,指着陳穩吼道:“他媽的,怎麼跟龍哥說話呢?”說完話,四個人全圍到了陳穩身邊。
光頭呵呵一笑,“看到了吧,就憑我兄弟多。”
陳穩也懶得理他們,喊了一聲,“老闆,結賬。”
那老闆看到這邊的情況,哪裡還敢過來,遠遠地說道:“沒事,你放桌子上吧。”
陳穩嗯了一聲便把手伸進口袋裡掏錢。光頭跟他的兄弟們一看樂了,鄉巴佬,剛纔還嘴硬呢,這不是乖乖地掏錢了,哈哈……
啪。
陳穩把錢往桌子上一放,站起身就走。
光頭還樂着呢,等陳穩站起身了他纔看到,陳穩就掏了十塊錢。
“我艹。”
光頭一句話,那四個人立馬擋住了陳穩的去路。龍哥說出話來,這小子居然只掏了自己的錢,這是擺明了不給龍哥面子呀。
“兄弟,你這錢掏的不夠呀。”光頭拿着陳穩那十塊錢晃了晃。
“一碗麪五塊,我掏十塊還不夠?你會不會算賬。”
“艹,”光頭被陳穩這話氣壞了,看樣子自己剛纔跟他說的話都是放屁了呀,這小子根本沒聽耳朵裡去。“給臉不要臉,”光頭一拳砸到了桌子上。
一般夜市的桌子都是塑料製品,這光頭身大體胖,一拳就把桌子砸了個大窟窿。嘩啦——桌子上的碗被震到了地上,摔成了十幾塊。
光頭原以爲,他這有四五個兄弟,他再來這麼一手,肯定要把這個村裡人嚇壞了,以前他都是這麼做的,從來沒有失過手。哪知道面前這個小子居然連動都沒動一下,一點害怕的表情都沒有。
艹,在古城縣混了這麼久,還沒有人敢不給他龍哥這個面子,看來這小子是找揍來了。“兄弟們,給這小子上上課。”
聽到命令,離陳穩最近的一個人一拳砸向了陳穩的眼睛。
他們這些地痞流氓平時都是鍛煉出來的,打架都有專門的套路,只要把對方的眼睛傷了,對方就是再有多大能耐也施展不了。這個人就是這想法,他想着第一拳一打陳穩的眼睛,陳穩肯定得捂着眼睛蹲下,然後他順勢抱住陳穩的頭再用膝蓋一頂陳穩的下巴,陳穩基本上就沒什麼還手的能力了。
他想的是挺好,可是他不知道陳穩的本事,他這一拳剛砸出來還沒碰到陳穩,就被陳穩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他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呢,就被陳穩一擰一拽,把他扯向了旁邊的桌子。
陳穩這力氣用得大,那個光頭根本沒有準備,被他兄弟的衝勁這麼一撞,兩個人一張桌子全摔到了地上。
“反了你了。”另一個黃毛小弟看見他的人吃了虧,怒罵了一句,一巴掌就扇了過來。
同樣的,他的手掌沒有碰到陳穩的臉,反倒被陳穩把他的手指給抓住了,陳穩手腕子一翻,那小子的五根手指被陳穩往反方向掰去,疼得他喊娘。“輕點,斷了,斷了……”
對於這種人,陳穩可不會留情。別看跟陳二愣打架的時候陳穩老是猶豫,那是因爲陳二愣是一村之長,
陳穩又是府北的村民,他還得在府北生活下去。只要陳二愣威脅不到他的命,他也一般都不會下死手。但對這種社會上的地痞就不同了,陳穩從小就受人欺負,對這種欺壓良善的人簡直恨得要死,現在他們居然又欺負到陳穩的頭上,陳穩決不會輕易放過。
“輕點……”十指連心呀,黃毛小子被陳穩掰了手指,疼得他哇哇的喊,他越喊陳穩用的勁就越大,這小子是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臭小子,放開我兄弟。”光頭從地上爬起來,指着陳穩罵道。
對付這些流氓陳穩基本上沒有壓力,嬉皮笑臉地說道:“你說放就放啊,憑什麼?”
光頭從旁邊桌子上抓了一個瓶子,啪的一下在凳子一磕,又指着陳穩道:“哪裡來的野種,連我龍哥的人也敢打,你放不放?”
陳穩從小無父無母,一般是不發脾氣的,小時候總有一些同齡人罵他欺負他,陳穩基本上都是默默地躲開了。但如果有人敢罵他野種,陳穩必然會報以一頓老拳。你看陳二愣那麼的恨陳穩,他都沒有在陳穩面前罵過那兩個字,就是因爲他知道陳穩的脾氣,怕把陳穩逼得太急了,惹出大事。
光頭龍不知道陳穩最恨這兩個字,像這一類的髒話從來都是他的口頭禪,他這兩個字剛罵出來就把陳穩惹毛了。
嘎嘣。
怒不可遏的陳穩手裡一使勁,竟然把黃毛小子的五根手指硬生生地給折斷了,只喊出了一聲啊,黃毛小子就疼昏了過去。
這一下把龍哥跟他的幾個兄弟都震住了,他們平時也常打架,也常常說要放倒這個放倒那個的,但他們基本上都是虛張聲勢,嚇唬嚇唬老實人,沒想到這個農民打扮的陳穩經他們更狠,五根手指呀,就那樣給掰斷了,這小子的心得有多狠。
黃毛倒地了,陳穩兩眼噴着怒火走向了光頭龍。
遇到這麼狠的角色,光頭龍腿也有點發軟,陳穩進一步他退一步。
“有種你再罵一次。”陳穩盯着光頭龍惡狠狠地說道。
光頭龍嚇得嘴脣哆嗦,舌頭打轉,拿破酒瓶子指着陳穩,說話也開始結結巴巴的,“你——你別——過來,過來——要你——你的命。”
這小子,心裡明明怕的要死,嘴裡還要逞強,還想要用狠話嚇唬陳穩,陳穩連公安局的人都敢打,還會怕他這個小無賴?眼看着陳穩一步步逼近了,光頭龍更哆嗦的說不出話來,就在陳穩舉起拳頭要砸向他的時候,這小子嚇得酒瓶子一扔,扭頭就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