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明陳穩認識,就是那新府村的村主任兼黨委書記。
還在十幾年前的時候,這新府村本來是屬於府北的,但是國家修國道,正好從府北村中間通過,就把府北一分爲二,也不知雖不是縣裡的意思,竟然把南面這塊風水寶地重新劃了一個行政村,取名新府。經過這十幾年的發展,又加上新府村成了緊挨縣城的村莊,新府的發展非常快,雖然人口只有府北村的一半不到,但村民的總體收入卻已經遠遠地超過了府北。
這個趙光明在新府村做了十幾年的書記,那勢力財力,比陳二愣要高出好幾個級別去,這次也不知道因爲什麼事,趙光明突然帶着全村上千號的男丁闖到了府北村在國道旁邊的一塊地裡,揚言說要把府北剷平。身爲府北村主任的陳二愣當然不肯示弱,立馬也組織起了四五百人的隊伍前去應戰,眼看着一場混戰就要開演了。
陳穩趕回府北的時候,村裡還有不少青壯年的小夥子正扛着鐵鍬木棒之類的東西涌向村西南的國道。陳穩攔住了一個年齡相仿的小夥子,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夥子很急,對陳穩說新府的趙光明帶着人來府北搶地,陳二愣號召全村的人都來保衛家園呢。說完了那小夥子還把手裡多餘的一根木棒遞給了陳穩,說陳穩你功夫那麼好,現在可得好好地爲村裡出點力了。
一說搶地的事陳穩就明白了。
原來,在當初劃分新村的時候,縣裡就是按照普通的住宅地來分的,國道以北劃爲府北,國道以南劃爲新府。這裡本沒有什麼事,但是對於耕地的劃分卻出了點問題。
這其中有一戶姓祁的人家,是從山上搬下來的,他正好在國家分地的那年落戶到府北,曹錦輝說既然落戶了就是府北的一分子,應該給他們分地,於是便給他們一家三口分了一畝三分的秋糧地,但是這一家人自從分了地以後一天也沒種,一直都是以每年50塊錢的租金,租給了另一戶人家去種的。可巧的是,縣裡劃分新村的時候,老祁分到了府北,而那家人則分到了新府。
這件事本來平平靜靜的,一直也沒出什麼意外。但就在前幾年,趙光明忽然找到陳二愣,說那一畝三分地是他們新府的地盤,要陳二愣把那塊地的材料都找出來給他。陳二愣那脾氣怕過誰呀,當下就跟趙光明大吵了一架,後來被曹錦輝出面壓下去了。自那以後,似乎每年到了一定的時間,趙光明跟陳二愣都會有這麼一次親密的接觸,最後都
是以吵架收場的。對於這些事村裡人早就見怪不怪了,沒想到這次趙光明竟然想動用武力了。
據杜方說趙光明帶着的人有一千多號,陳穩算了一下,新府村總共也不超過五千人,如果他真帶了這麼多的話,那就是差不多把全村的青壯年都帶過來了,看來趙光明還有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氣呀。
對於陳二愣的事陳穩本不想參與,但這次是關係到整個府北村的事,陳穩作爲府北的一分子,不能袖手旁觀,把木棒一接,就跟着人羣往出事地點跑去。
來到現場的時候陳穩一下被驚呆了,這種只在電視劇裡見過的情節就展現在他的面前。所謂的人上一萬,無邊無沿。這才一千多人,陳穩就發現有點看不到邊了。一邊是趙光明帶着兩兒子,趙大鵬趙小鵬,身後站着黑壓壓一片人。另一方是陳二愣,也帶着兩兒子,陳大坎陳二坎,但身後的人明顯比對方少了許多。
按正常來講,府北村的人數是新府的兩倍還多,要是新府都出出去一千多人,那府北最起碼也得出來兩千人才平衡,可是現在剛好顛倒了,兩倍於對方的府北,這次站出來的只有對方的一半人馬。陳穩有些感慨,府北還是人多心不齊呀,誰都不願爲了別人的事冒這個風險。
陳穩在人羣中穿梭着,終於找到了杜方,他手裡攥着一根螺紋鋼,身邊的羅大有剛是扛着一把圓頭鐵鍬,兩個人正怒目而視盯着趙光明那一方的人馬。
“這到底怎麼回事呀?”
雖然已經跟人打聽了一下,但陳穩先前並不在家,也不知道這件事具體是個什麼情況,他想從杜方的嘴裡再求證一下。
杜方看了看周圍,小聲對陳穩說他也不知道具體的內情,只是今天早上的時候,村裡的大喇叭忽然開了廣播,說是新府的趙光明領着人到府北搶地來了,村委號召村裡的青壯年都帶好應手的傢伙趕到村西南的國道邊上,說是拼了一腔熱血也不能丟失一寸土地。那陣勢,就像是當年打越戰的時候,村裡廣播的那樣,要所有的羣衆都捐出一點綿薄之力來支援前線的鬥爭。就在陳穩剛纔的時候,村裡的廣播還在滾動呢,大意就是讓村裡的人趕緊去現場什麼的。
陳穩目測了一下,自己這方的人馬最多超不過五百人,問杜方說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人這麼少。
杜方也不知是罵誰,反正說了一口髒話,說不用理那些貪生怕死的東西,他就是捨出這一百多斤也不能讓新府的人坐在
頭上拉屎。
陳穩還是頭一次見到杜方發這麼大的火呢,以前他們在一起打架的時候,杜方總是躲的遠遠的,最多就是站在中間拉拉架說說好話什麼的,動手的事一次都沒幹過,想不到這次爲了村裡的事他竟然要連命都搭上了,這一點還真讓陳穩對他刮目相看了。
“大有,你扛這東西這是挖地呀還是填溝呀?”
羅大有那膽子就更不用說了,別說打架了,罵個人都會先把自己嚇得哆嗦了,陳穩沒想到他也能扛上鐵鍬上戰場呢,於是便跟他開了個玩笑。而羅大有的反應也出乎了陳穩的意料,把那雙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狠狠地一瞪,那眼仁都紅了,盯着對面的趙光明一夥人罵了幾句粗口,說他羅大有生是府北的人,死是府北的鬼,誰敢動府北的地,他就要斷誰的氣。那詞兒都整的一套一套的,聽的陳穩目瞪口呆,就像剛認識他一樣盯着他。
“陳穩,一會兒咱們三兄弟就一起衝上去,別人咱不管,專找那趙光明,只要把他幹爬下了這事就好解決了。你們倆敢不敢。”
杜方這一問,羅大有那邊馬上脖子一挺眼一瞪,“敢,怎麼不敢,這都讓人騎咱脖子上了,不拼也得拼。”
羅大有一表態杜方還是很滿意的,但他卻意外地發現,陳穩竟然沒有對他的話作出迴應。
“陳穩,你想什麼呢?”
在杜方眼裡,陳穩就是一隻小老虎,每次打架都是他以一挑幾的,所以這兒一出事他就給陳穩打了電話,指望着他回來能做點什麼,可是他這一番話出來,平時脾氣比誰都暴的陳穩居然一句話也沒說。
“陳穩,你不會是怕了吧?”
羅大有問了一句傻腦話,杜方用胳膊肘一頂他,說別亂講,陳穩可能有他的考慮。
最瞭解陳穩的人還是杜方,從一開始陳穩就在想這個問題了。
新府村是離北城最近的村子,所陳穩聽來的消息,這趙光明好像就是北城賈二爺的一個幫手,以前賈二爺跟其他天王動武的時候,這趙光明又出錢又出人的,給賈二爺幫了不少忙。陳穩在考慮,這些天賈二爺受了那麼大的損失都沒發現他有什麼動靜,這次的空發事件會不會就是他要行動的頭一炮。可是想了想又學得不可能,就算是賈二爺要動手也應該是對付其他的三大天王的呀,他爲什麼要動府北呢,他可從來沒聽說這陳二愣是誰的手下,只知道他跟東西南北四大天王的關係都搞的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