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餘今酒吧,一樓。
失蹤幾日的冰老闆重新又回到了酒吧,於是酒吧裡又多了很多小姐姐。
連叄苦剛進酒吧,就被早已等候的小遠引到酒吧偏靜的一方沙發上,這裡已有兩人在靜坐品酒。
“聽聞你喜愛冰蕎麥,此次外出,我特意尋了上好的冰蕎麥酒,連總監嚐嚐?”冰老闆笑笑,拿了桌上放着的一瓶酒倒了一杯,遞至連叄苦身前。
“冰老闆真是神通廣大,連我的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習慣都能查到。”連叄苦瞥了一眼那杯酒,沒動手。
“哎,還在爲先前與天工閣的交易而生氣?這事確實我們有責任,沒能早點找出你要的人。”察覺到連叄苦話語中的不悅和諷刺,冰老闆也就賠了個罪,畢竟這事天工閣確實辦事不力。
“有責任?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幾年,你們竟然沒能發現,還談什麼無所不知的招牌?”連叄苦沒客氣,即使他知道面前的兩位來頭不小,目前還是合作關係。
傳聞中的天工閣,無所不知的信息庫。
“其實這事也怪不得我們,甘藍和阿甜的聯繫都被人抹去了,乾乾淨淨,對方手腳非常乾淨利落,不是常人,能做到如此地步,至少手段不在天工閣之下。”冰老闆解釋,能瞞過天工閣的鷹犬,對方絕對不是普通人。可甘藍他查過,家庭背景顯示她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怎麼會有人爲她做如此高明嚴密的身份掩飾?
“而且,甘藍不也一直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不也沒發現?”最後,冰老闆回懟了連叄苦一句。
“冰衡。”程青叫了冰老闆一聲。
“沒事,叄苦哪裡有這麼小氣?”冰衡笑笑,連叄苦能從混到如今的地位,心性度量自然不會那麼小。再次把冰蕎麥酒往連叄苦那邊推了推,算是給對方一個臺階下。
連叄苦打量對方兩人一眼,拿起酒杯小酌一口,這樁事算是揭過去了。
“那接下來來談談我們另一樁生意吧。”冰衡打了一個響指,同時勾脣一笑,傾國傾城。
連叄苦亦展顏一笑,又變成了那個吸血鬼奸商。
談完生意,程青率先離開,連叄苦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有一條信息,是臭小孩發來的,是五十分鐘前發的,說她已經到家了,還讓他別熬夜,早點睡。
連叄苦情不自禁笑了一下。
“甘藍?”冰衡看了手機一眼,又看見連叄苦那溫柔得不像話的笑容。
“嗯。”連叄苦回了消息。
“看來你們最近關係還挺好。”冰衡道。
“你別打她主意。”連叄苦擡頭看了一眼冰衡,帶着警告的意味。
“我打她主意?叄苦,有件事情我認爲有必要說清楚,不是我吹,我們天工閣不知做了多少年的情報生意,信息網何其龐大,這天下萬物萬事,天工閣想查就沒有查不到的。但能瞞過天工閣鷹眼,還是這麼幹淨,真沒多少人。而那些人,要麼能力極強,要麼有能力極強的人保。你覺得,甘藍,她是前者還是後者?”冰衡笑了笑,也帶着警告的意味。
其實讓冰衡更爲介意的是,甘藍竟然能引起程青的注意。程青並不愛搭理人,更別說女性,可程青不止一次關注甘藍,還和她說自己的往事。如果不是因爲甘藍是前任老闆親自招的人和她的背景實在過於乾淨,他都要懷疑甘藍是別有用心來接近餘今。
問程青,他也只說甘藍身上有種令他感到熟悉的感覺,可甘藍絕對不會是那個人,絕對不可能。
看來有必要再深入查一查甘藍這個人了。
“還有,你已經被一些娛樂媒體盯上了,估計你那些過去很快就會被挖出來。”冰衡並沒有主動說要幫他,他是想讓連叄苦求自己,畢竟現在是合作伙伴,連叄苦要是太慘,對他們的合作也不利。
“知道了。”連叄苦沒什麼反應,表情淡漠。
是夜,剛過零點,衛家四樓,正在打LOL的衛將行在等待遊戲的時候,順便上微博沖沖浪。自從小衛去打職業後,他偶爾就刷刷微博,看看網上關於小衛的輿論。要是發現負面評價,他就披上馬甲去對線或者直接舉報。
這一衝浪,小衛的輿論沒發現什麼不好的,別人的倒是發現一大堆,主人公正是《苦中作樂》男主甜苦,不僅是真名﹑家庭背景和過去的職業和身份這些基本資料,還有很多過去的黑料,諸如房地產老闆﹑逃稅﹑旗下員工跳樓自殺﹑沉浮破產﹑黑色交易﹑帶資進組等等,短短几分鐘就上了熱搜。點進去瀏覽了一些,衛將行臉都黑了。
本想上去叫包菜,想想還是算了,這些事她要是知道了,恐怕會很難受。可就算現在不告訴她,在這個信息社會的消息傳播速度,她遲早會知道。
就在衛將行猶豫地時候,他發現那些黑貼竟然一個個都消失了,連熱搜都被撤了,這一切僅僅發生在十分鐘之內。
看來連叄苦那邊已經發現了,正在處理。既然他已經處理了,那就不跟包菜說了,免得讓她心煩。
衛可等衛將行一把遊戲打完,上微博一看,節奏竟然又出現了,這次陣仗更大,無數的賬號發帖,爆料的爆料,聲討的聲討,《苦中作樂》電影官方微博﹑原作者茶樹的微博和破繭公司的官方微博都已經淪陷,甚至連電影女主等一些相關人員的都受到了波及,無數網友去聲討,甜苦這樣枉顧法律和道德的人怎麼配出演阿苦,譴責過後便是要求換掉甜苦,甚至一些人艾特警方,要求徹查甜苦過去的案子。
這一波,比第一次陣仗更大,傳播面更廣,無論這些料是否爲真,且就算帖子被刪,可大衆已經知道了。
這個夜晚,有很多人失眠。
甘藍則是一覺到天亮,這一覺她睡得特別舒服,還做了一個美夢,夢到她回到了學生時代,和朋友一起練琴,一起表演,一起旅行,在夢中,她感受到了久違的快樂,以至於她不願意醒來。
可夢只是夢,無論夢裡有多美好多快樂,夢醒了終歸是要醒來的。
接受現實,無論現實如何。
“早啊,將行。”甘藍一出臥室,就看到在沙發上抱着筆記本可能在打遊戲的衛將行。
“早。”衛將行見她出來,一下子把筆記本的頁面關掉了。
“你不會一晚上沒睡吧?”現在都七點多了,衛將行是熬夜了吧,臉上黑眼圈重得嚇死人。甘藍邊跟衛將行聊天邊進衛生間洗漱。
他確實熬了一晚上,因爲後面那事發酵得越來越大,把微博系統都整崩潰了。
系統崩了半小時,半小時後系統恢復,網上出現一部分人,看樣子是來洗白甜苦,看樣子是甜苦的粉絲和破繭的人,雙方撕了一晚上,衛將行也就看了一晚上的戲。
“有個事要跟你說,但你聽了別激動。”衛將行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告訴包菜。
“咋啦?”甘藍刷完牙,開始洗臉。
“等會兒,茶樹打電話來了,將行,我先接個電話哈。”甘藍怕茶樹有急事,就先接了她的電話。
“甜苦出事了。”茶樹道。
“什麼?甜苦?”甘藍一愣。
“他被黑了,網上已經吵翻天了,看微博,你就知道了。”一時半會兒說不完,茶樹便讓她自己去看。
掛了電話,甘藍登上了微博,臉色凝重起來。
“我想說的也是這事。”衛將行道。
餘今酒吧,二樓套間裡。
“總監,丁導又打電話來了。”展濟對連叄苦說道。
“情況怎麼樣?”連叄苦正在使用電腦,似乎在畫什麼圖,很複雜的圖,他沒理電話。
“已經派了我們的人,網上輿論論暫時控制住了。不過那些黑料已經被大衆所知道,影響很廣,嚴重的是,警方已經注意到這事,恐怕很快就會來調查您。不過技術部門已經篩查出發帖的人,但對方只說是在網上受人指使拿錢辦事,且不知道對方是誰。至於對方的ID來自海外,暫時無法查到。”展濟臉色也不太好,“是屬下辦事不力,請總監責罰。”
“對方蓄謀已久,你在短時間內控制住輿論已經實屬難得,不用自責。”連叄苦道,“接下來繼續查,一定要把背後搞鬼的人找出來,必要的時候可以找天工閣幫忙。”
“是。”展濟應道。
連叄苦這纔拿起手機接起了丁文山的電話。
過了一會兒,兩人下樓,連叄苦的手機又響了,連叄苦看了一眼來電人的名字,是甘藍,他神情複雜,還是掛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