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就知道自己絕對不能發火,一旦發火這日子就沒法過了,通常吵架就必須有一方先認輸,否則這日子就沒法過了。周念就主動認錯了,確實是自己錯了,她檢討。兩夫妻自己關房間裡,她就什麼都坦白了。她也知道後媽不好當,她不但得工作,回來還要照顧兩個兒子,她就真沒時間去關心安安了。她如果表現的太關心安安,那免不了就有人說她別有用心,如果安安出了什麼事,那她就絕對逃不了,所以她纔會對安安選擇漠視,反正自己不參與,如果安安有什麼事,就和她無關了。
張曉到後來也算是想通了,也知道自己家庭的特殊,換位思考下,自己也不可能會對周念和前夫的女兒好到哪裡,這她和她前夫的那個女兒是沒住在自己家裡,如果住在自己家裡,天天在自己眼前晃盪,他絕對得崩潰了不成,同樣的,安安是王蒙生的女兒,那就不是周唸的,她看着怎麼可能親啊?他怎麼能要求周念就把安安當成親生兒子那樣對待呢?
周念看着張曉表情有些鬆動,就知道自己這一步棋走對了,她就開始向張曉保證,自己以後絕對對安安和對大寶和小寶一樣,絕對不再忽視她了,張曉聽了也有些感動,女人能做到這個份上,就絕對算是大度了。以前張曉是沒對這段婚姻抱有什麼期待的,就這樣過唄,但是看着現在周念就這樣大方,張曉也有些動容,對自己的婚姻和家庭還有未來就充滿了信心。
周念就坐在牀上用腳蹭着張曉的腿,張曉就忍受不住她這樣,直接就撲上去把她給辦了。
王蒙也是聽說了,安安住院了,嘴上說着說着不要這個女兒了,那畢竟是從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塊肉,懷胎十月不是作假的,從出生就沒抱過她一次,有時候王蒙累的時候也在想,如果她當時沒有那麼硬氣,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張曉會不會懸崖勒馬痛改前非呢?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們的女兒肯定很幸福吧?周唸的那個女人,她肯定就不會對安安好到哪裡,自己又生了兒子,腰板兒肯定就硬了好多,說話肯定也正氣了,也不怕誰指戳了。
王蒙偷偷去醫院看了一次安安,正好遇上張曉正在給孩子擦洗,王蒙就猶豫着要不要上去看看,正要進去呢,身後就響起一個熟悉的一道熟悉的聲音:“喲,王蒙姐,你怎麼來了?你還記得你有個閨女安安啊?我還以爲你真骨氣就不要這個女兒了?”
周念這一嗓門喊得,周圍人就都朝這個方向看過來,張曉在屋內也聽見了,也出來了。王蒙就想偷偷離開,但是直接就被周念給拉住了。
周念拽着就王蒙的衣服就把她往病房裡拉,“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你的女兒安安,她生病了,你這做媽媽也該看看吧?就沒見過這麼冷血的,自己的閨女說不要就不要了?”
王蒙不想成爲衆人的焦點,就要離開,周念就死活拉着她不讓她離開,王蒙甩了幾次力道就有些大了,但是她沒想到周念就那樣被她甩到地上了。
“你這是在幹嘛?!大庭廣衆你有什麼不滿的朝我來,幹嘛要動手打她?!自己的閨女都不要了,還來幹嘛?”張曉正好從病房出來,就看見王蒙將周念推到在地。張曉也是氣憤,連着對她最後的那點愧疚也沒有了。你不是硬氣嗎?你不是不要這個女兒了嗎?怎麼現在就來了呢?周念一點錯就沒有,還答應自己會好好照顧安安,她竟然還記恨着當年的事,他怎麼以前就沒發現王蒙是這樣一個小肚雞腸的女人!
周念被張曉攙扶起來,一臉的委屈,還小心翼翼的勸着他:“王蒙姐也是想看看安安,你別怪她了。”
王蒙冷眼看着那兩個人在大庭廣衆之下一唱一和,將自己說的那麼不堪,這對姦夫yin婦,她當時就該再狠一些,應該打壓的張曉這輩子都擡不起頭來!看着張曉一臉厭惡的瞧着自己的眼光,王蒙就想哈哈大笑,她當年怎麼就會看上這種男人?簡直就是渣滓中的渣滓,人渣都埋沒了他!
陳子和是來醫院化驗血液,就碰上了,王蒙的情況他是從頭到尾看的一清二楚,本來他是想上前打個招呼的,可是看到旁邊的男人和女人說的話他才明白了,原來那個男人就是她的前夫,裡面住院的是她拋棄的孩子,而那個女人是搶走了她丈夫的女人。陳子和就那麼看着王蒙,突然覺得這個女人也挺可憐的,看着昔日恩愛的丈夫此時幫着勾引自己丈夫的狐狸精辱罵自己,她肯定很悲傷吧?他真瞧不起這樣的男人,既然結了婚就要好好對待妻子啊,爲什麼要三心二意朝三暮四呢?
他看着王蒙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出了醫院,她瘦小的背影看起來是那樣的落寞,陳子和不自主的跟在她的背後走出了醫院。
王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直就那麼走着走着,連自己的車停在哪裡都
忘記了。突然被人從身後拉住,然後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拽了過去。
“老闆,你瘋了?已經是紅燈了!”陳子和搖着有些怔然的王蒙,擔心的看着她有沒有哪裡被車碰到。當時十字路口已經是綠燈變紅燈了,她卻像是個沒事的人一般繼續前進,那車基本就是擦着她過去的,嚇了他一大跳,趕緊將她給拉了回來。
王蒙愣神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看了看周圍也是吃了一驚,旋即笑笑,看來她還是被打擊到了,剛纔思考着一系列事情的前因後果,竟然什麼都忽視了,不過陳子和怎麼在這兒?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如此不堪落魄的一面。
陳子和看她疑惑的看着自己,只好指着醫院,“我是去化驗血液”
王蒙剛開始覺得沒什麼,但是想想就開始害怕,他是不是就看見了什麼了,她是真不希望他看見那一場面的,自己都覺得丟臉。
王蒙就裝作不在意的問:“怎麼了?”
陳子和不怎麼在意揚了揚手裡的化驗單,“就是之前檢查身體說有什麼,今天去複查了,結果還得幾天才能出來呢。”
雲月兒踩着純白色的高跟鞋進了醫院,正好碰上了就要出院的夏可真。夏可真是根本不記得自己之前和雲月兒的過節的,因此也沒怎麼注意到雲月兒眼裡的怒意,恨不得就把她吃掉。
夏可真低着頭,看着那差不多有十釐米的高跟鞋走近了自己,在自己擡頭之際,直接就甩了自己一個巴掌。夏可真被打懵了,驚呆在原地,看着盛氣凌人的雲月兒。
遠處辦好了手續的秋維恩看到這個場景趕忙跑了過來,將一臉不善的雲月兒拉開,“喂,你做什麼?!幹嘛打人?”
雲月兒甩掉秋維恩的鉗制,對夏可真道:“夏可真,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厚臉皮?你害得瑾華還不夠嗎?非得要親手殺死他你才甘心嗎?你這個女人怎麼永遠都不知足?身邊有了這麼多男人爲你奔波,爲什麼還要娶招惹秋瑾華?!所以我就說,不能回國,一回國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給他帶來劫難!”
夏可真似懂非懂的看着她,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她根本不認識她,可是對方卻好像不但認識她,而且還特別恨她,她是在責罵自己給秋瑾華帶來了災難嗎?
以後不會了,她以後一定會躲得遠遠的。
秋維恩看着車上還是愣神的夏可真,推了推她,以爲她是爲剛纔雲月兒那一巴掌在生氣,就勸她:“你不要和那個女人一般見識,她本來就是那種不講理的女人。”
夏可真無意識的回道:“她好像很擔心秋瑾華啊,因爲很擔心秋瑾華,所以才這麼討厭我,因爲我給秋瑾華帶來了災難。”
秋維恩趕忙打斷她的繼續推斷:“不是的,不是的,你千萬不要這麼想,那晚的事我們都不想發生的,真的,你不要把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是白常的錯,不是你的錯,白常已經被抓了,很快他就會受到應有的懲罰。至於那個女人,她是秋瑾華的妻子,擔心他也是情有可原啊!”
“你說她是秋瑾華的妻子?”夏可真心裡突然有些明亮了。
秋維恩不知道爲什麼夏可真的眼睛爲什麼突然變得這麼明亮,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點頭:“是啊,秋瑾華和雲月兒在美國結的婚,就在兩年前。”
腦袋裡好像有什麼一樣,折磨的她一場痛苦,腦袋快要炸開了。
“你先休息一會兒,到了家裡我叫你。伯母今天也想過來接你的,但是她傷勢還沒好完全,所以我讓她在家門口等着。”秋維恩發動了車子,向夏可真家裡開去。
秋瑾華整整昏迷了十天,到他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完全分不清楚哪裡是哪裡了,看着一個個圍着自己團團轉的人,他一點都沒有自己活下來的意識,腦袋裡是一片空白。
蔣青是第一時間知道秋瑾華醒了,立馬就丟下了手裡的事,直奔醫院。在看到秋瑾華靠在病牀上到處看着四周,心裡這塊石頭才真正落地。秋瑾華就真的是讓她操碎了心,之前是車禍,現在又是這麼大的手術,甚至在兒子做手術的時候她就想,她就什麼都不要了,她只要兒子可以活下來,她只要兒子健健康康。
蔣青摸了摸她兒子的臉,確信很溫暖,這才板起臉來警告他:“你也真是大膽,那裡是什麼地方,那是什麼人,你就敢單槍匹馬上去?幸好你早報了警,否則我看你就死在那裡了!以後我絕不允許你再這麼拿自己冒險,你的命不是你一個人的,是整個秋家的!”
秋瑾華知道自己媽是太擔心自己了,看着那不知道熬了多少夜的黑眼圈和厚厚的用來掩蓋疲倦的妝容就知道,她是太擔心自己了,纔會在他一清醒就開始裝嚴厲,警告自己,但歸其原因,還是太愛自己了,怕
失去自己啊。
秋瑾華就笑嘻嘻的點點頭,抱住自己媽媽的腰,把頭埋進媽媽的懷抱,像小時候那樣親暱的蹭了蹭,“嗯,我知道了,媽媽,我再也不敢了。”
蔣青看着自己兒子用小腦袋蹭自己,臉上也有些動容,瑾華是多少歲之後就不會這樣膩着自己了呢?不再像小時候那樣愛跟自己撒嬌,甚至耍賴也不那麼可愛了,現在看到他像是個十七歲少年般向自己撒嬌,蔣青心裡有些動搖,這算是瑾華的心智退回到十七歲的補償嗎?他不是三十二歲,而是十七歲的秋瑾華,還喜歡向自己撒嬌,還時不時耍賴,時刻想要證明自己給爸爸看的瑾華。
秋瑾華突然想起了什麼,擡頭問自己媽:“媽,夏可真怎麼樣了?她沒事吧?”
蔣青沒好氣的把自己懷裡他的頭推開,重新板着臉,“以後你離她遠點,再也不要讓我發現你去找她,否則我就讓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瑾華,你知道媽媽的手段吧?如果你真的違揹我,別怪我沒提醒你!”說完就轉身出了病房,留下秋瑾華在屋內大喊大叫。
夏川基礎是不錯,但是問題就是不會變通,書本上基礎的東西他就動懂,但是你說具體做題的時候,拐個彎這小子就認不出來了。
有時候看着他只會直來直去的用書本上的知識,童麗雯就有些上火,時間長了就會向他發火:“你怎麼這麼笨?我不是告訴你了嗎?要這樣做輔助線纔會讓題目變得容易嘛!你這樣做輔助線,不是讓問題更加複雜了嗎?!”
夏川這還是就是腦袋太直了,有時候拐到死衚衕裡就容易轉不出來,還容易鑽牛角尖,有時候真的把童麗雯氣得沒脾氣。
一般兩人放學到了夏川家裡,兩人就先各自做自己的作業,人家童麗雯的作業根本就是老師不用佈置就早早完成的,人家早就在做高考二輪複習的卷子了。夏川一邊做着習題冊就一邊拿右眼偷瞄着童麗雯,童麗雯真的是很安靜的一個女孩兒,她做題的時候,真的就特別安靜,不像是夏川這種有多動症,做一個問題就要動動屁股,好像座位上長了什麼釘子扎着他了似的。而且童麗雯集中做一件事的時候,表情就會特別專注,完全不會受旁邊的影響,只要夏川不問她問題,她可以一晚上不說話,就只是在做題。
夏川自從發現童麗雯一旦開始專注的做題就不會注意旁邊發生了什麼,偷瞄就變成了大膽的打量,坐這麼近夏川才發現,童麗雯和一般農村家裡出來的女生不太一樣,她的皮膚就特別白,皮膚透明,像是一掐能掐出水來。那一雙眼睛黑漆漆的,在注視着一個地方的時候很有魅力。
童麗雯冷不丁的擡頭,就看見夏川像是幹嘛一樣看着自己,不解的問他:“你幹嘛呢?”
夏川吃了一驚,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還以爲她不會發現呢,這下被她逮了個正着。就慌張的想着什麼轉移話題,“你明年要報考哪個大學?你學習這麼好,清華北大也是小菜一碟吧?”
童麗雯撇撇嘴,搖了搖頭:“誰知道呢?如果家裡沒錢,爸媽不讓我去上的話,我可能就不會去上大學了。”
夏川不敢相信,覺得太不可思議,“怎麼可能?你這麼好的成績,就算家裡條件不好,那你考上大學的話,那纔算將來有出息啊?要不然你現在回家又能幫到什麼忙?”
童麗雯又重新低下了頭去看題,一邊無聊的轉了轉手裡的圓珠筆,“誰知道呢?未來的事我從來不去設想,因爲設想的一般都要淪爲空夢,所以我只看現在,不問未來。”
夏川心裡就有些小震驚,她也沒有多大吧,怎麼就說設想的事情就會成爲空夢呢?難道這個年紀的孩子不都喜歡設想嗎?假如高考考不好怎麼辦,考了600多分該去哪個大學,自己要交個什麼樣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有錢了去哪裡旅行,這些她都不會想象的嗎?又不花錢,想想又怎麼樣?
童麗雯擡眼瞟了夏川一眼,看他一臉無法相信的表情,就裝作不在意的解釋道:“期望的越多,那份失望就會越大,所以我早已不會設想,我不會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我的想象力。”說完就繼續低着頭看題。
夏川不知道怎麼的,就想多瞭解些童麗雯,想讓她多說一點自己的事情,可是又怕她起疑,只能裝作不經意的問:“那你的好朋友韓佳米呢?你們整天在一起,肯定知道她要去哪個學校吧?”說完就後悔,童麗雯不會以爲自己在意韓佳米,在向她打聽消息吧?神啊,千萬不要。
幸好童麗雯這孩子智商雖然很高,但是情商很低,她發現不了夏川請她做家教的貓膩,自然也不會認爲夏川問韓佳米是因爲他喜歡韓佳米。童麗雯就很誠實的說了,“她是要去清華的,早先也說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