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我沒有神經病!”夏可真醒過來後,所有人對她都是一副她是神經病的狀態,所有的人都將她看做病人,她無論說什麼話他們都只當她在發瘋,並不認真聽她說話,她想要出去,卻怎麼都無法逃出去,她知道,這一切都是秋瑾華的傑作,他就是要這樣折磨她。既然那麼喜歡折磨她,既然那麼想讓她死,爲什麼她去死了,他卻又巴巴的把她救回來?
“秋少爺!”
看守的一看秋瑾華過來了,立馬行了禮識相的走了出去。夏可真所處的是vvip病房,有專業的人士全程陪護,現在見到秋瑾華進了,馬上就退了出去。
“是不是我死你纔會放過我?”夏可真站在窗戶邊,眺望着遠處的世界,然後轉過身,面色蒼白絕望的看着門口那個如惡魔一般的男人。
秋瑾華邪笑一聲,“你就是死也是我秋瑾華的女人!”毫無顧忌的走上前去抓夏可真,他要讓她知道,誰纔是她的男人!
他面色陰冷的上前想要抓住她,卻忽略了心裡那一絲恐懼,唯恐她站在窗口再發生什麼意外。
“好,如你所願,這次我一定要死的徹底!”
說時遲那時快,夏可真三步並兩步就上了窗口,然後面色淒涼的看了他一眼,接着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噗通!”
秋瑾華的邪魅的笑容僵在臉上,那中午落地的聲音不似作假,白色的窗簾隨着風呼呼作響,而窗邊早已沒了那人的身影,他卻不敢前去查看。
頭疼的厲害,又開始如炸裂一般折磨着他,隱隱的聽到下面人羣議論紛紛的聲音,秋瑾華很想去窗邊看看情況,可是一陣劇痛襲來,眼前一黑,他就倒了下去。
六年後
英國首都倫敦,中心公園裡到處都是夜晚散步的人們,他們大多數都是一些老年夫婦,相互攙扶着悠閒的散着步。其中有一對男女特別顯眼,男的大概才過而立之年,高大英俊,女的雖然稍微年長,可也是美人一個,站在一起也相當般配,更讓人欣喜的是,他們中間站着一位可愛的小姑娘。小姑娘五六歲的年紀,可是看起來卻比同齡的孩子要大很多。小孩子長得很漂亮,可是臉上卻沒有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有的笑容,反而黑着一張臉,好像在對着美婦人說着什麼。美婦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卻像是知錯一般,連連點頭,順帶着男人也是小心翼翼的。路人議論紛紛,無非就覺得這孩子雖然長得好看,卻太不懂禮貌了,這樣的孩子就是再漂亮,怕也是性格不健全。
走進了才發現他們的談話內容,女孩兒微微挑着狹長的丹鳳眼,眼神似凌厲的刀鋒,可是落在美婦人身上卻柔和了許多。
“不是和我約定了以後不要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了嗎?!你賺多少錢遲早都要搭進醫院去,同時你還要忍受疾病的折磨,你這是在和自己逗着玩嗎?!”
夏可真,是的,這個被五六歲小女孩兒訓得連連點頭的美婦人就是夏可真。六年前她跳下了樓後,非但沒有死,還隨着秋維恩來到了英國,當然她的母親也得到了更好的救治,現在已經康復了。來到了新環境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無法適應,甚至經常做噩夢,真相是得了精神病一般,接着就發現有了這個孩子。夏可真死活都不願意要這個孩子,可是夏媽媽卻勸她留下了這個孩子,因爲她流產過一次,那一次醫生就說了,她很可能都不會再受孕,可是卻還是意外有了這個孩子,如果再次打掉這個孩子,那麼她就真的再也不可能受孕了。
在夏媽媽和秋維恩雙雙開導下,夏可真終於決定生下這個孩子,看着孩子一天天長大,她漸漸也忘記了不快樂的日子,一心一意開始試着做起一個母親。每日守着孩子,閒了變寫點文字賣錢,到也算自得其樂。她放棄了專業設計,開始拿起筆來寫作,剛開始只是閒來沒事練練手,可是卻一發不可收拾,現在已經出版了幾本書,在倫敦也算是小有名氣。
她很注意對孩子的教育問題,她知道沒有父親的童年孩子就很容易出問題,可是這個孩子真的就很讓人放心,因爲她永遠都不需要操心,什麼就可以自己辦好,甚至還要端起大人的架勢教育她好好休養身體。她自殺了兩次,接着又是生孩子,身子已經大不如從前,這孩子心思敏感,很小就開始注意到,故意端起大人樣子監督她好好鍛鍊身體。
還讓夏可真比較擔心的就是,這孩子雖然就是在她和她媽還有秋維恩的愛中長大的,可是性子卻是極其的冷,通俗一點就是比較孤傲,說話毒且犀利,還記得她兩歲的時候,夏可真帶着她去鄰居家玩耍,她一個小孩子,愣是把人家八歲的孩子給說哭了,諸如此類,簡直數不勝數。
夏可真給孩子起名叫夏霧,因爲倫敦經常是大霧天氣,夏可真很喜歡
這樣的日子,可以懶洋洋的睡個懶覺,然後再起來給一家人做飯,所以孩子就給起名叫夏霧,英文名是秋維恩給起的,叫Cindy,本意是想叫起來小巧可愛,可是這孩子偏偏就長得很早,五六歲的年紀偏偏看起來像是八九歲,夏可真爲此還鬱悶了一段時間,因爲只要她一領孩子出去,總有人會問:“你們家的孩子九歲了還是十歲了?”諸如此類的,夏可真到後來都懶得解釋了。
夏可真和秋維恩來到英國,可以說就是秋維恩給了她第二次生命,爲此他差點就和他父親鬧翻,而且她還知道,秋維恩甚至放棄了在國內的女朋友。這份恩情,夏可真想,估計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報答完了。夏媽媽說的她不是沒有考慮過的,可是她不想那麼自私,嫁給他並不就是對他最好的報答,她已經是油盡燈枯之人,這輩子不再奢求什麼幸福,她不想拖累秋維恩,秋維恩三十歲的年紀,如果結了婚再離婚,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而且他現在看不清楚,將來或許就會後悔。好在秋維恩並沒有逼她,而且也和她開誠佈公的談了話,只是想要替自己哥哥好好彌補她而已。六年前秋瑾默到底還是打敗了了秋瑾華和蔣青,真相竟真的就是和那個流言一樣,只不過秋瑾華不是秋振鄂的兒子,卻是秋振賢的兒子,當然外界不會知道,秋振鄂再怎麼喜歡秋瑾默這個兒子,也不會允許這樣的消息流出去。秋瑾華的身份變得異常尷尬,蔣家因爲蔣青所做的醜事不接納二人,蔣青變賣了在秋氏所有的股份,然後去了美國。秋振賢卻是接納了秋瑾華,現在秋瑾華在國內管理着秋振賢名下所有的產業。
“對不起。”夏可真不止一次對秋維恩說過對不起,因爲是她害得他現在只是個畫家,雖然他已經有足夠的名氣,過的日子也不差,可是畢竟是因爲她的緣故,才使得他和他父親的關係鬧得那麼僵,甚至他父親將所有的產業都給了秋瑾華。
秋維恩每次都會搖搖頭,他不也不止一次說過,他從來都不喜歡父親的那些產業,他只想畫些畫,然後就這樣過日子,那些虛的,他父親愛留給誰就留給誰。
夏可真知道他是真的把夏霧這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在疼,她很感激,很感動,可也只是僅此而已,她並不能許下什麼空的許諾。
“媽媽錯了,媽媽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好不好?”在外面她和孩子肯定是用英語的,只有到了家裡一家人才會用國語交流,雖然孩子在英國長大,甚至這輩子都不會回國了,但是她潛意識裡還希望孩子可以會說些母語,她不想孩子對中國這個國家陌生。
“小公主,消消氣吧,媽媽都這麼和你賠禮道歉了?”秋維恩想要擡手摸摸她的小腦袋,可是手放在了她的小腦袋上纔想起,這孩子最討厭人家摸她的頭,於是只能又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夏霧這纔算是消氣,沒好氣的看了秋維恩一眼:“叔叔你個大男人不要被女人這種伏低做小給騙住了,小心以後就被女人給拿捏住了!”說完自己卻先離開了。
夏可真無語的看向秋維恩,秋維恩也是一臉被噎的不行,他們那裡會想到這麼小的孩子會說出這樣的話?關鍵是這樣的話就是誰教她的?她雖然知道這孩子從小看的書多,可是以她的水平,這樣的話竟然也能說出來?
夏可真不知道的是,夏霧從小不喜歡和其他的小孩子玩,只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就喜歡看書,從她二三歲開始識字,到現在,基本上一般的書本她都可以看懂了,家裡的書又比較雜,她也是什麼都有涉獵,但也只是涉獵,對於一些實質性的問題,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夏可真怕她從小孤僻,以後性子會偏頗,就給孩子報了跆拳道,想要讓孩子多和同齡人接觸一番,可是卻沒什麼效果,經過一個學期,這孩子的性子依舊還是淡淡的。
“媽,你身體又不舒服啊?”夏可真回到家裡,將大衣脫下掛到衣架上就見了夏媽媽的臥室。夏媽媽心臟不好,夏可真一直小心翼翼的,時刻關注着夏媽媽的身體狀況。
夏媽媽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角,夏可真看得出來,其實就是哭過了,不忍心讓她看見,“沒什麼,我想你爸那老頭子,就沒忍住,媽沒事。”
夏可真心中也有些感嘆,她爸去世都有十二年了,轉眼夏霧都那麼大了,果然是歲月不饒人,時間久的她快要記不起爸爸的模樣,於是試圖安慰夏媽媽:“媽……”後面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其實夏可真還有一件事瞞着夏媽媽,那就是夏奶奶快不行了,只是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夏媽媽。來到英國之後,她是想要斷絕以前所有的聯繫方式的,可是秋瑾默卻還是有秋維恩的聯繫方式,前一段時間秋維恩告訴她,夏奶奶快不行了,就問她要不要回去一趟。
夏可真心裡不願意回去,可是
她卻不能那麼自私。她媽年紀大了,在國外就不習慣,這幾年她媽住的就真是不舒坦,吃的也不怎麼好,人老了就容易想念家裡那片地,也想她爸,總覺得到老了該回去給他作伴,夏奶奶再怎麼樣,她也是自己爸爸的媽,也是她的奶奶,怎麼樣她都應該回去一趟。可是,回去又談何容易?萬一再遇到秋瑾華呢?她真的可以就這樣面對他嗎?
“你真的不去頒獎儀式了?”秋維恩不敢相信的又問了一遍,她爲了這個頒獎儀式就盼望了多久了,現在爲了回國就不去了?要知道這去了該是多大的殊榮呢,她這麼輕易就放棄了?
夏可真嘆了口氣,“不去就不去吧,那些個虛名我也不在乎,又不是諾貝爾獎。”夏可真思考再三,還是決定回國,不過她就下定了決心,這次就絕不會再和秋瑾華有瓜葛。
她本來是想要悄悄的和夏媽媽還有夏霧、秋維恩悄悄回國,可是也不知道是誰放的風,機場就有一大羣記者堵他,連帶着還有秋維恩,這下輿論就更是鬧翻了,夏可真不知道的是,她的名氣在國內也很大,所以一聽她要回國,立馬就有記者來機場堵人,鋪天蓋地的新聞立馬就上報了。
秋瑾華看着Ipad裡的新聞視頻,心裡不清楚是什麼滋味。他其實是知道夏可真還活着,甚至她就是被自己的親弟弟,秋維恩給帶走的。六年前,他本來想要去追的,可是秋瑾默和秋維恩卻將他狠狠打了一頓,並告訴了他一個爆炸性的事實:因爲他,夏可真在十二年前的那場車禍裡流產,甚至有可能終身不孕,在接下來的五年裡,智力回到了嬰幼兒時期,曾經一度就被認定了傻子!甚至六年前的那兩次自殺已經徹底摧毀了夏可真的身子,她可能就沒有幾年好活了。
秋瑾華摩挲着視頻裡出現的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心裡像是針扎一般疼痛,自從六年前知道那件事,他便決定放手了,他給她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他已經沒有臉再去見她了。
六年裡,發生了很多事,他改變了很多,也想清楚了很多事。六年前當秋瑾默揭曉他的身世的時候,他氣憤的恨不得殺了秋瑾默,可是直到後來她才明白過來,秋瑾默只是在報復他母親害死秋瑾默母親的仇,儘管可能他母親沒有親自動手,可是裡面卻不乏有他親生父親的手腳,這也是他後來在和他親生父親秋振賢接觸中發現的。他現在很多事也算是看開了,不再怨天尤人,不再恨任何人,甚至是秋瑾默,他討到美國的母親,甚至是他曾經的父親,現在的叔父——秋振鄂。
上天是真的開始懲罰他,所以讓他三年前換上了胃癌,發現的時候已經是中期了,他堅持不去醫院就診,就只是開些藥不間斷的吃,就是爲了在剩下的日子裡證明下自己的能力,他並不是那般無用,而是可以撐起一片天。
突然在看到新聞裡那個小小的粉團兒後,秋瑾華的心六年裡開始砰砰劇烈跳動起來,那個孩子是他的嗎?她是他秋瑾華的孩子嗎?想到那個粉嫩的糯米糰子可能是他秋瑾華的孩子,他的心就一直不住的激動起來。
電話鈴響了起來,秋瑾華隨手接起,是他母親的電話,以往每週他母親都會給他打個電話,不同的是,三年前他母親和一個華僑再婚後就變成了一個月甚至兩三個月一次電話。
“嗯,是我。”
蔣青那邊的聲音顯然不太愉快,“沈白宇那孩子最近回國了,你幫我看着他點,不要給我添事兒。”說完就掛了電話。
沈白玉是蔣青現任丈夫沈國忠的獨子,親生母親因爲生他難產而死,後來他父親接二連三娶了三任太太,直到三年前和蔣青結婚。其實兩人結婚最實質的還是合作,其次纔是爲了婚姻。聯姻從來就是結局商務危機的有效辦法,至於蔣青欣賞沈國忠成熟的魅力,沈國忠贊同蔣青獨到的經營手段,那是後話。
秋瑾華三年前她母親結婚的時候,他去美國見過這孩子,十二歲的年紀就已經有一米七五的個頭,漂亮的簡直不像話,三言兩語就把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們說的哇哇直哭,甚至把他媽噎的都無話可說,說話之毒是他見過的最厲害的。那時他已經慢慢開始看明白一些人情世故,已經可以想清楚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爲何說話那般毒舌,其實也只是爲了吸引他最在乎的那個人的目光而已,只可惜大人不懂,只是以爲小孩子在胡鬧。其實稍微想想就能想清楚,他小小年紀,他的父親就先後換了四任妻子,甚至單身階段身邊也沒斷過女人,這在一個孩子心裡將會留下多麼大的陰影。
秋瑾華想到三年前那孩子冷冷的眼神,直覺告訴他,他這次回國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發生。秋瑾華從窗外望出去,入冬了,天也經常灰濛濛的,不知道何時纔會出現太陽,那個毒舌少年也不知道長到多高了,怕是更漂亮了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