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到底是怎麼回事?”素冰城垂下長劍,轉頭疑惑地看向好友。
軒轅琴沉默不語。那邊水無月卻仍是搖着頭自顧自的說道:“從一開始我就在奇怪,學院裡兩天之內連續死了八人,而且其中還有兩位天賦極高的精英學生。按常理來說,出了這種大事情,是應該由校長親自處理纔對,絕不會只讓你們學生會和保安部出面。等你拿出那疊a級道符時,我更加奇怪了。十張a級道符的價值,可是能抵得上學院全年的收入,雖然學院一向以來都很注意學生,特別是精英級學生的安全,但是也做不到這般大方。這些道符對於自負盈虧的學院來說,也太過奢侈了些。”
“最後你們又死活不說兇手的線索,再加上我聯想到學院保安部的現任部長,正是你爺爺的學生,於是就越發肯定了。這次的會議,恐怕是你自作主張,或者是來自你身後軒轅家的授意吧?這個音屏結界防的不是偷聽者,而是權限能繞開室內a級防竊聽法陣的校長等人。那些a級防禦符,也不是學院所出,而是來自於你們軒轅家!兇手的線索只怕也不是什麼門派機密,而是事情涉及到你們軒轅家的高層,你們這麼做的目的,是想瞞着門派把這件事情壓下去。不知道我說的可對,軒轅同學?”
樓千夜也冷哼一聲道:“我們宿舍當中的幾人,除了笑依和冉家兩兄弟之外,背後的長輩或家族都與軒轅家有些交情,若是你肯如實說明情況,我們出手幫幫忙也未嘗不可。但你若是把我們當成傻子,可以任意欺騙,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樓千夜的話音落後。會議室內先是一片寂靜,落針可聞。良久之後,唐嘯聲才滿臉不敢置信的看着軒轅琴,有些艱難地問道:“會長,他們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至於學生會的其他兩人,則是眼露疑色。
“不錯!這次的會議,校長他們確實是不知情。”
面對衆人懷疑和質問的眼神,軒轅琴的面色更形蒼白,慘然笑道:“這件事和軒轅家以及保安部的魏部長並無關係。只是我的自作主張而已。事後我自然會去刑堂領罪。但是這次還請大家幫我一次,日後我軒轅家自有厚——”
軒轅琴剛說到這,會議室的門口處突然傳來一聲嘆息:“小琴,你也太亂來了!”
衆人震驚的向門口處望去。只見會議室的的大門不知何時已經打開,一位六十歲許,身材高大,膚色古銅,目光瞿爍的老人正往門內走進來,他的身後還跟着一箇中年人,戴着眼鏡,滿臉的書卷氣,赫然正是道法學院的校長芮曄!
看到老人的到來,軒轅琴登時一陣驚慌失措,如犯錯的小孩般垂下頭道:“對不起,爺爺。”
那林性老師也慌亂的鞠了一躬道:“軒轅老師!校長大人!”
其餘衆人也忙不迭的紛紛站起來躬身行禮,姜笑依跟着衆人行了一禮,然後偷偷在葛天縱雲的耳旁用真氣束聲問道:“小云,這老頭好象派頭停大的,連校長都得跟在他後面,到底是什麼來頭?“
葛天縱雲登時嚇得臉色一白。急道:“噓!你說話就不能恭敬點?別老頭老頭的亂叫。這位是軒轅望老爺子,是軒轅家的前任家主,可是和掌教真人同一輩分的大高手,你就是束聲也沒有用,他老人家聽得見。”
姜笑依心中一驚,想起這老人是誰了。這位軒轅望老爺子他以前就曾聽父親提起過,他可是門派當中唯一一位達到真人境界的血脈能力者,也是所有身具神魔血脈的修真者們所渴望達到的目標。
在修真界當中,修爲的高低共劃分成了五境十五階,築基、得氣、衝脈合稱後天築基境,先天、通脈、凝液合稱先天通玄境,結丹、固丹、凝神合稱金丹入道境,元嬰、出竅、分神合稱元嬰真人境,心動、渡劫、大乘合稱大乘真一境。其中每一個階段,每一個境界的提升都意味着實力和生命的爆增。特別是真人境以後修真者,戰力都普遍達到S級,而且只要不出意外,都可以在原來的基礎上再好好活個二,三百年。
而對於一般的修真者來說,要達到真人境界並不難,只要資質不是太差,修煉的功法還過得去,沒出什麼意外,活得夠久,總有一天能用水磨功夫磨到真人境界。但是這個目標對身具神魔血脈的修真者來說,卻是如比登天,他們在身具強大戰力的同時,在修真的道路上卻步履艱難,而且身具的血脈力量越是強大,就越發難以提升修爲境界。這個世界上能達到S級戰力的血脈能力者在所多有,但是能達到真人境的卻用手指都可以數得過來,而真一境界更是自古以來都沒一個。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卡在金丹境凝神後期的修爲之上,到死都難以再進一步
但是姜笑依眼前這位老人,不但本身的血脈能力比較強大,而且只用了六十年就達到真人境,資質可以說是真正的天才中的天才!被姜笑依父親和爺爺那兩輩人奉爲偶像。另外,他還是門派中三個2S戰力者中的一位,且擔任道法學院院長二十年之久,弟子佈滿天闕門上下,雖未但任什麼高層實職,潛勢力卻極爲龐大。被姜笑依的大伯列爲天闕門內十大不可招惹的人物之一。
姜笑依正在回憶的時候,軒轅望和芮曄已經走到U形桌的上首處,兩人謙讓一番後,軒轅望坐在主位,而芮曄則坐在他下手處。見衆人還是恭恭謹謹的戰着,軒轅望笑着揮了揮手,示意衆人坐下,然後看着神色頹廢的軒轅琴又是一聲嘆息道:“你呀,什麼都好,就是太過自信了些。你難道就真的以爲校長能被你瞞過去麼?這全學院的人都是傻子?我知道你是想幫爺爺,可你用錯了方式,幸虧有人通知了老夫,否則非被你闖出一番大禍不可。會議之後你自去刑堂領罰!至於你——”軒轅望的目光轉向了正如坐針毯似的林老師,臉上驀然透出幾分怒容:“小琴她年輕不懂事也就罷了,你們保安部的人怎麼也陪着他胡來?”
林老師苦着臉道:“老師,最近是您競爭巡山堂首座最激烈的時候,我們也只是想幫您完成夙願而已。至於門規,其實我們保安部的上上下下,都已經做好事後領罰的準備了。”
軒轅望神色一楞,顯然沒料到對方會說出如此一番話來,眼中不由泛出幾分淚光,嘆道:“罷!罷!罷!生受你們了,老頭子我承你們的情。只是門規就是門規,我也幫不到你們,你們自去領罰吧。想不到爲了老頭子我的這個小小夙願,竟然會牽扯連累這麼多人。哎——”說到此處,軒轅望搖頭黯然神傷。
芮曄微笑道:“其實軒轅大人大可不必如此,您孫女的這件事到目前爲止,還是在可控制的範圍之內,只要——”
他的話說到一半卻被軒轅望打斷:“不必再說,我知道小曄想說什麼。但是知情不報於犯者同罪,我軒轅望這一輩子都沒觸犯過門規,也不想老來破了此例。”
芮曄皺了皺眉,又勸道:“可是,軒轅大人,小琴她——”
“夠了!此事到此爲止”軒轅望用力揮了揮手,面向衆人正容道:“今天老夫之所以半夜趕來學院,除了我孫女的事外,代表掌教真人來處理學院內發生的這一系列事件纔是主因。小琴,你把這些事的前因後果好好給大家說一遍。”
“是!”軒轅琴強忍着眼淚應道,她從戒指中又拿出了一顆錄影晶石,軒轅望對面牆上的畫面頓時又是一變,出現了一位高大少年的圖片。
“就在一個月前,我們學院的保安部收到一封控訴信件。信件的內容是這位少年的母親,詢問我們學院爲何要隱瞞她兒子的死訊,是否她兒子的死有什麼不可告人之處。保安部的人雖然莫名其妙,但還是就此事開始了調查,結果發現這位少年還好生生的活着。保安部的人以爲這是見典型的惡作劇,所以不再理會。”
“但是十天後,少年的父母親自找上門來。這時候我們才從他的父母口中知道,這位少年雖然表面上與普通人沒有什麼不同,但他其實也是位血脈能力者,其能力就是和親人之間的精神聯繫。而就在學院開學的那段時間,他的父母就已經失去和兒子的聯繫。原本以爲學院會給他們個交代,但是一直等了七個月還是杳無音訓。他們認爲兒子的死因肯定有什麼貓膩,學校纔會對他們隱瞞,而且因爲畏懼門派的勢力,所以一直不敢詢問。直到最近,少年的父母已經把他們的親人和財產疏散隱藏,做好被我天闕門滅口的準備,才下定決心找上門來。”
“保安部對這一信息證實之後,立刻開始了對這名少年的秘密監視,很快就發現他的日常行爲有些不正常,經常在半夜潛入學院中的一些禁地,而且他平時要好的幾位好友也同樣如此。”白色牆壁上陸續又閃過了三位少年的圖片。
“可就在三天前我們準備對這幾人實施抓捕的時候,這四名可疑少年卻突然在學院中消失。在座的諸位都知道,凡是進入學院的人都要經過指紋和眼膜等多道檢驗,如果不是本人的話,是絕對混不進來的。所以早在發現這四名少年不正常之時,我們也對開學那幾天輪流負責檢驗工作的三名保衛部小隊長進行了監控。但就在四名少年失蹤的同時,這三名小隊長及其家人也一起失蹤,疑似叛逃。而後第二天晚上,就發生了四名同學遇襲身亡的慘案——”